作者:Cornel Hecht
编译:Hotwill
众所周知的 Kraftwerk 实际上是一个多媒体项目,由 Ralf Hütter 和 Florian Schneider 在 1970 年成立,是德国杜塞尔多夫的先锋艺术代表之一。于此同时,他们二人创建了传奇的 Kling Klang 录音棚,在那里他们制作了所有 Kraftwerk 的专辑。
Kraftwerk 被认为是很多电子音乐流派的先锋,包括 electro, hip hop, synth pop, minimal,尤其是 techno。Kraftwerk 在过去 50 年中书写着音乐的历史,这对组合在 70 年代成立初期就开始使用现代技术进行创作,预示着基于电脑制作的音乐将会对数字时代产生重要的影响。
他们大量使用电子音效、合成音色、自动化和机器般的节奏,同时附带精心设计的机械影像,Kraftwerk 通过文字和影像的方式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呗机器、电脑和大数据所统治的世界。所以他们也是早期对信息时代保持质疑的人,尤其是关于人类和机器之间的关系。
作为 Kraftwerk 的一员,Fritz Hilpert 本身也是多年的 Cubase 用户,我们代表 Steinberg 表示祝贺的同时,也与 Fritz Hilpert 聊了聊音乐科技、3-D Der Katalog 项目和其他很多事情。
以下为采访的第二部分,第一部分请查看 Midifan 月刊 146 期内容。
S 代表 Steinberg,K 代表 Kraftwerk。
S:Kraftwerk 的演出一般都会被定义为艺术,所以你们也经常在 MoMA 这样的艺术展馆进行演出。但同时这些场地也缺少适合音乐性表演所需要的声学系统,所以为了得到满意的效果,你们是否需要付出很多额外的精力在音箱系统上?我甚至有时候还看到你们在演出现场对场地进行了声学处理......
K: 观察得很仔细!基本上我们会在这些场地连演 8 场,每一场关注于一张专辑概念的呈现,所以每次都花精力准备一些装置以及进行声学处理。如果场地安装的音箱系统达不到要求,我们会用分散式的音箱系统来改善。场地的声像指向性尤为重要,一般不会在空间的两侧给太多的能量,而是通过水平的指向创造一种顺滑而悦耳的声场。
S: 作为一个多媒体团体,Kraftwerk 总会于时下最先进的科技产生关联。科技的发展一直在推动着音乐的界限,你们的创造性是否也依赖于科技?
K:每个音乐人都会依赖于自己的乐器,如果你在台上丢掉了你的斯特拉迪瓦里就会瞬间安静,同理歌手失去声音也是。在我看来,新的科技可以带来新的可能性,音乐科技的重要性取决于音乐人赋予它的价值和使用方式。
S:所以你会话多少精力在搜索新科技上?
K:现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新东西一直在出现,无论是软件和硬件,所以我们不太会故意去找新的东西,而是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什么适合自己,然后把自己限制在特定的 set-up 当中,避免迷失在科技的海洋当中。除非是有什么新的东西出现产生了明显的影响甚至变革。
S:你们在世界范围内进行巡演,去过德国、美国和俄罗斯,在我音箱中你们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演出一个接一个。所以莫斯科的表演和底特律是否有很大的区别?
K:看上去是差很多,但一旦音乐响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声音和氛围。有个比较明显的区别,就是场地是否有座位。座位一个音乐人,我更享受大家跟随音乐一起舞动的样子。但作为观众,我可能会更倾向于坐在一个舒服的座位上,享受美妙的声音和视觉。
每个国家的观众都有自己的习惯,我们也不会想要支配每个人的想法。但意外的是,我们在智利圣地亚哥和韩国的反应最为热烈。
不过我们也遇到了很多问题,在罗斯基勒演出时我们把舞台监听推到极限才能够听到我们自己的声音。我记得 2004 年 Tour de France 发布会,我们在智利做了第一场演出。那时我们只能从 PA 系统听到我们自己的声音,因为左监听突然没声了,似乎还看到舞台上飘起了缕缕黑烟.....
虽然这些场地都相距甚远,不过还是有很多共同点。
S:在 Steinberg,我们专注于当下最前卫的技术,并且试图预测未来将会出现的科技。你们很早就开始研究人声合成与声码器,Kraftwerk 在人声合成刚出现时就开始运用了,而声码器现在已经相当流行了。目前科技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比如在日本,Yamaha 的 Vocaloid 非常受欢迎,甚至用虚拟歌手就可以让整个场馆座无虚席。欧洲对于这些技术的研究相对来说是较为落后的,不过我们还是见证了虚拟现实的诞生。你觉得这些新技术的魅力在哪?你们是否一直在这些新技术的背后支持他们?
K:当然了,当人生合成与声码器刚开始开发的时候,Florian 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了。这些东西对 Kraftwerk 的声音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另一方面,电子人声与 90 年代的 Kraftwerk 音乐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其他艺术家都不想用相同的元素了。现在,合成人声已经成为了音乐制作人的日常工具,无论你用它来做什么,它总能带来良好的表现,足以完成很多任务。电子人声已经应用在很多领域上,包括回潮的 electro pop。
S:在电子音乐诞生初期,所有音乐都需要磁带录音机进行录制。如果你需要编辑,你可以切掉然后在拼上去,但一个错误可能就会葬送整个录音成果。电脑让编辑和录音变得更加简单,还可以撤销。这带来了很多可能性,有时候甚至过于开放了。音乐制作代表着自己的决定,在上百万种可能性中间抓住几个想法变成最后的产出。
“数字化”这个词已经占据了媒体的风口浪尖。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数字科技统治了好多年。Kraftwerk 早期就开始用数字模式传递着模拟信号。虽然采样在 90 年代可以说是相当举足轻重,但现在对于创造新的声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采样相比之前来说是不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K:70 年代,那时我还是设备的狂热粉丝,光凭气味我就能分辨出 5 种不同品牌的磁带机。在我学习成为声音工程师的时候,我是在巴伐利亚的一些录音室和慕尼黑的 Union Studio 开始的,很多世界级的迪斯科大热单就是从这诞生的。
他们都是用很多台 24 轨道的录音机,然后串联在一起,最后链接到一台巨型的混音台上。我以前会剪辑 1/4”的彩带,但他们用刀片直接对两个磁带进行切割的方式让我印象深刻。当然在那时,这是“撤销”的有限方法。
第一台 Solid State Logic 混音台带来了传奇的 Total Recall 技术,让我们第一眼瞧见了数字世界的样子。记得当时 Total Recall 这个词在当时听起来相当的未来。这意味着有了这个当下最前卫的技术,在录音室夜以继日的工程师们不必再多花几个小时看着屏幕对比推子的位置。现在我依然觉得在混音台前面工作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不过已经能够预见大型录音室的行业标准已经有了终结的预兆。
采样的初步阶段,我们用它来复制素材的不同部分,比如不同的变化和副歌,在混缩好之后放进母带机,这在当时叫做 “fly them in”。相比现在用电脑随笔就能剪切复制,当时的工序实在太麻烦了。我在 Kraftwerk 的历史与“数字化”可以说是紧密相连,当时我使用 Synclavier 作为数字化的采样设备,用于建立 Live Set 的工序,那时候我们也越来越数字了。在这之后我也开始研究其他领域的东西了。
Synclavier 在当时算是很高级的采样器了,相比便宜的采样器,它拥有更顺滑的声音,并且迅速占领了市场。The Mix 和 Tour de France Soundtracks 这两张专辑中的很多想法都是出自 Synclavier。很多歌都是由 Ralf 在 Synclavier 的音序器上制作然后通过 MIDI 传到 Cubase 当中进行编排。随着电脑越来越强大,数字处理能力也越来越强,采样也变成了其中一环。但如果说采样在声音设计中不再重要,那是有点太过了。
可能性越来越来多,但你依然可以用软件采样器分离歌曲的不同部分,然后进行叠加创造出可以用于演奏的乐器,并且这是能够反应当时创作状态的的方式。这会带来非常独特的声音,比如 Tour de France 03 当中的 Lead 音色。
虽然你不能用一台电脑就能够做出,让那些用 Solid State Logic 混音台的工程师感动的声音,但笔记本电脑上的虚拟系统依然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在 3D 混音当中进行 total recall。
本文出自《midifan月刊》2018年5月第1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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