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安东(丹东)开埠,工商业迅速发展,各类市场不断完善。其中,有4座市场与安东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分别是:粮市、柴草市、菜市和鱼市。
曾经最繁华的四大市场
粮市
曾是安东“十市”之首
老安东的粮市位于东尖头地区的粮市街,粮食主要产自鸭绿江、浑江上游的广大地区,经粮商收购后,雇船运来。当年,这条街上经营粮食的商户不知凡几。
曾经的粮市街200余米长,是条半截路,粮食买卖主要在这条街上的“粮市楼”里进行。今年89岁的陈季先早年在粮市街居住,4月24日记者采访他时,他回忆起小时候舅舅带他进粮市楼看热闹的情景。“别看叫‘粮市楼’,其实楼里基本没有粮,只有一些‘样品’,装在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粮食大多存放在仓库和码头。记得我骑在舅舅的脖子上,看到买家和卖家的手握在一起,被袖子挡住,也不说话,只能看到点头或摇头。我很奇怪,这是在干嘛?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通过手势交易,防止别人知道他们的交易信息。要是交易成功的话,卖家就带着顾客去存放粮食的地方。粮食用麻袋装着,有的小孩儿会趁粮商不注意,用竹筒捅破麻袋,粮食通过竹筒流进下面的口袋里,粮商发现后轻则辱骂,重则会用皮鞭抽打。”
彼时,粮市的生意十分兴隆,《安东县志》载,当时的“粮市”是安东县十市之首。同时,《安东县志》还记载了粮市交易的场景:“为粮商集议市价交易之所,凡由孤山、东沟等处及鸭浑两江并朝鲜方面艚船输入各种谷物均至此报税,销售玉蜀黍、大豆,或指期买卖,普通以阴历四月一日为划价之期,粮商均于此集定约,冬季江封,则迁于迎凤街,其由火车输入各种粮食,则于迎凤街、天后宫街、新安街各事务所报税出售,至升斗零售者,一在天后宫前,一在新安街北首二处,谓之小市……”
粮食交易结束后,粮商们还会聚在一起唱京剧。今年86岁、家住学府嘉园的于福洪说;“听别人说,这里曾是丹东京剧票友常去的地方,许多从外地来丹东的‘新角’,还会来这拜拜码头。”
“九·一八”事变后,粮食交易受阻,实行“粮食统制法”,又过了几年,粮市被彻底取缔。
柴草市
柴草是老安东人的主要燃料
煤在成为老安东人的主要燃料前,首选燃料一直是柴草,由此催生出一个专业的柴草交易市场——柴草市。
《安东县志》记载,柴草市原设于财神庙街北头、靠县前街一带。安东开埠后,财神庙街逐渐兴盛,因柴草贩卖户日渐增多,有碍街路交通,后警察厅将其移到后潮沟街南首。
于福洪回忆,柴草市每天都有人在叫卖,一般而言,早上的人流比较多。“上世纪40年代时,每天都有挑着担子来卖柴火的农民,还有人叫卖从山上砍来的木头。除了陆地运输,也有从鸭绿江坐着船来卖柴火的。说是‘船’,其实就是木排,四周有挡板拦着。柴草市街上还有许多商户,他们一般通过烧煤取暖。冬天时,掌柜的在屋里一边烤火,一边打算盘。”
陈季先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在同学家烤火的情景。“冬天取暖时,富裕的人家一般使用火盆烧煤取暖,我的同学家里就有火盆,一进他家特别暖和,我和同学就在火盆旁烤手。条件一般的人家只能烧柴草。来到柴草市,问卖家价格,卖家就会说:‘你跟我来。’之后双方会商量价格。”
“九·一八”事变后,柴草市的生意受到影响。后来随着煤的普及,逐渐取代柴草。1949年后,柴草限量供给,柴草市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菜市、鱼市
遍地开花
安东开埠后,人口增加,职业分工细化,出现了专门为城市服务的蔬菜种植户,《安东县志》称作“蔬圃”,用现在话讲是“菜农”。为保护蔬圃户利益,《安东县志》记载:“蔬圃公议所,在菜市街。清宣统元年成立。”开始隶属安东总商会,1922年呈请东边道署备案,成为独立机构。可见蔬圃业在城市服务业中的重要性。
蔬圃业管理机构的成立与完善,促进了菜市街的繁荣。上世纪20年代的菜市北面,即临近六道口一头,分32区,经营鱼、肉和干鲜食品;南部,即临江一头,是售卖蔬菜的。
菜市场为什么选在这个位置?
一是宣统元年蔬圃公议所在此成立;二是它离日本附属地三经街菜市场近,便于两地商品交流;三是对九连城、大沙河、蛤蟆塘(现金山镇)、六道沟、七道沟等地的蔬圃户而言,是个东西南北皆够得着的中间地带,同时对市民、财神庙街商号、海关等来说亦是一个适宜的购物中心。
丹东曾有一句民谚:“开药铺的河南的多,摆弄菜园子的山东的多。”山东地区人多地少,气候温暖,蔬菜种植方面极有经验,加上九连城村、太平村、楼房村、土燕窝(现燕窝村)等地,处于鸭绿江、爱河冲积平原上,土中含沙,适宜块茎植物生长。种植的萝卜,根正须少、脆甜无丝,受到菜市场主顾青睐,甚至专门供应日本菜市。
据《安东县志》统计,上世纪20年代,安东蔬圃户达530余户,种植用地3000余亩,保证了菜市场的蔬菜供应。
在陈季先的记忆里,安东其他地方也有菜市的存在,掌柜或者伙计会挑着菜筐售卖。
至于鱼市,位于老4号至老5号坝门一带(现7号至9号坝门一带),是一座专业的鱼市市场。经营黄花鱼、带鱼、偏口鱼、红头鱼、梭鱼、对虾、鲤鱼、鲫鱼、面条鱼、鳜鱼、河豚等水产品。
现于地方志任职的于秉义说:“上世纪60年代时,我在东尖头一带还看到有人用围网捕捞河豚,当时水面翻腾,具体捕捞了多少不清楚。后来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在前聚宝街,也有一个鱼市,陈季先说:“那里主要卖干鱼、虾酱、鱼酱,想买活鱼还得去六道口的鱼市。”
上世纪30年代以后,鱼市逐渐萎靡,最后消散。1949年以后,位于六道口的菜市场商业定位一直未变,只是改革开放后,逐步变成综合露天市场,后在街路改造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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