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岛大炼油 重返黄岛:炼油厂仍在不停生产

晨报记者黄方毅与张伟的故事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正在从上海飞往青岛的航班上。2013年11月22日晚上，他去找亲戚，我去面试。第二天，他告诉我，他哥哥走了，死在黄岛爆炸事故现场，留下了他8岁的女儿和虚弱的妻子。元旦晚上，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在从家乡大庆回上海的慢车上。如果不是今年高考，他真的很想多陪陪老家的老母亲。他带回了在青岛照顾孙女的母亲，以及他的嫂子和侄女。他家乡的小男孩和朋友给我送来了满满的年货和祝福，他说这是感激。过年了，张伟在微信上贴了一张全家人在朋友圈打麻将的照片，写道:“过年了，老幼皆赌。哈哈。”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个春节，全家人都在刻意掩饰亲人的悲痛，没有人会提起。只有一个例外。除夕之夜，老老少少坐在一起，张伟突然端起了杯子。“兄弟，过年喝一杯。”然后，没人说话。很快，老母亲哭了，8岁的侄女眼眶红红的。那个孩子白天也和他的兄弟姐妹一起玩。晚上，奶奶抱着她睡觉。“你哭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如果说张伟等遇难者家属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那么对于赵新华等事故区域的居民来说，事故的阴影、对污染的恐惧、生活的尴尬都是看不到的，只需要有自知之明就能冷暖自知。第二，赵新华的故事被打了电话。拜了他一年，发现电话那头他兴致不高，两个月前也没遇到那个聪明的东北人。我有点惊讶。他叫赵新华，40多岁。两个多月前我在事故现场附近见过他。他是当地的三轮车司机，爱看新闻联播，关心国家大事，热情爽口，表现出东北人的兄弟情。那段时间他拉着我到处找人，死活不肯收钱。“你在给大家打工，我能收钱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我翻着书包，尴尬地拿出一块巧克力。他推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留给家里的孩子吧。”事实上，他也是事故现场的目击者和“救助者”。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他从废墟中救出了卖炒货的，李成了事故现场他身边几个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其实赵新华也是外地人。他来自东北农村。90年代他一个人来黄岛谋生。他白天晚上开三轮攒钱，然后在岩滩村买了一套890平米的小房子，花光了所有积蓄。他在这里结婚生子，还买了房产。这份工作养活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大的14岁，小的还没上小学。他以为自己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出乎意料的打击了他的生活，他以为那只是别人的故事。是的，他只是事故的旁观者，痛苦是别人的。虽然他也为好朋友的死感到遗憾和悲痛...过去，春节是赵新华最忙的时候。“一个下午能赚三四百。”元旦第四天，他出去工作了一个下午，拿回来二十块钱。“人都走了。”岩滩村及周边北海花园小区在此次事故中受损最严重。在此之前，当地居民因为离化工厂太近而不满，有实力搬出去的人早就搬走了。出事后，犹豫的人也走了，或者去十几公里外的开发区买房，投奔亲戚。某房产中介说，出事第二天，他的一个客户退了北海花园旁边的英台嘉园的房子，甚至放弃了一万元的押金。最近找赵新华工作的都是搬家的人。这个地区最热闹的盐滩市场已经荒废了。晚上，这里很黑，但不像元旦。赵无意在春节期间贴对联放鞭炮。心情在哪里？当然不只是他。今年岩滩村春节冷清得可怕，贴对联的人也很少。“能走的走了，留下的没心情。”赵新华现在担心的是人生的出路。他的同龄人都是卖车的，不是年轻就是强壮，可以去青岛开发区找个出租车司机的工作，或者转行。但对于赵新华来说，这是一个现实而尴尬的问题。他的孩子还在当地学习，所以他不能离开。40多岁的我，除了开车没什么优势。“哪个单位还要我们？”他卖不了盐滩的房子，也买不起开发区的房子。其实“这里的房子恐怕五年都没人买了。”而吓坏他们的“李东化工厂”，赵说，几年前又开张了，什么都没变。只有居民自己可以改变。在北海花园俱乐部，抵制李东化工项目启动的老王也放弃了。最近搬到开发区投靠亲戚。两个多月过去了，事故现场的路面已经平整，工人们正忙着把事故的涵洞换成明渠。规划表明，它将成为一个两边绿树成荫、人工河流环绕的花园社区。事故发生时，青岛市政府表示，已有200多家媒体涌入黄岛。现在在网上搜索的时候这里的报道很少。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三、一对夫妻的故事一个女人死于车祸，和赵新华是东北老乡。她和丈夫来自黑龙江。爆炸当场炸死该女子，留下50多岁的丈夫。他们在黄岛生活多年，夫妻俩以卖菜为生。我攒钱在胶州买了房子，胶州是青岛管辖的。孩子们长大后，也找到了工作，在青岛定居。但赵新华表示，女方去世后，男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留下。他告别了妻子的灵魂，告别了孩子，回到了东北老家。“再也不要回来了。”这是他的悲伤。没错，留下来的都是有心但不能动的普通人。从山东高密到这里海鲜市场的一个摊主说，她拿出所有积蓄，借了30多万，在北海花园买了一套房。“爆炸后，恐怕1000平米卖不出去了。”附近英台嘉园小区的一个居民说，等女儿读完三年级，他们就搬到开发区，再也不回来了。赵新华告诉我，政府说当地环境影响评价已经达标，孩子已经开始复课，生活已经恢复正常，污染不会存在。他不相信。其实他觉得大部分人也不信。“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搬出去？”这种不信任可能只是因为居民对安全的极度渴望。然而，赵新华和他的邻居在被拒绝参加当地炼油和李东化工项目启动前的听证会后，不愿相信这一点。居民们坚信，当年他们是“有代表”的。很多人说投票赞成听证的居民代表是社区干部。赵说，政府告诉他们，他们计划在这里乘地铁，工厂也将迁出。然而，不相信又能怎样呢？赵新华说，这个地方就像死囚牢房，被困住了。和张伟一样，事故让62户家庭无法过年团聚。逝者已逝，生者却留下了长久的悲痛。张伟说:“只有时间才能治愈。”赔偿117万，事故调查报告公布后，这起事故注定被载入史册，已成过去。但在毫无生气的死伤数字之后，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身后是各种各样的家庭。还有更多像赵新华这样不知道怎么过春节的隐性“意外难民”。“尘埃落定如雪，晴天不敢开窗。”晨报记者黄芳，2013年11月22日上午8点，村民赵新华开着他的小三轮到路口上班。突然，汽油的味道飘了过来。他环顾四周。老韩头和老王头在用棋桌下棋，老高头在一旁看着；卖烤种子和坚果的黎锦光正在开店。送面的情侣和卖粮油的老詹聊天。一切都在按照过去的节奏运行。“哪辆车可能漏油了？”赵新华转过头，继续趴在方向盘上。这一天不是岩滩村的集市日。人不多。等了两个小时后，赵也没有再等生意了。离岩滩村800米的李东化工，这一天停产检修。一个多月前，这家中韩合资企业在一年内开始大规模维修。赵辉是雇来的修理工之一。他正在17楼修理设备。这时，河北邯郸人老刘正在斋堂道街清扫街道。单位通知她去收扫帚。老刘是新来的，不能按规定收。她被告知继续就地打扫。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赵辉的位置下响起。“噪音在公司的院子里。”虽然附近几个地方相继发生爆炸，但赵辉确信这是第一个爆炸点。“就像是地雷在响，我无法形容那个声音。”赵新华本能地惊恐地回头。“小白菜和菜篮子飞到了五层楼高！井盖到处飞。”10点20分左右，老刘也听到了两声爆炸声。两个井盖落在她的两侧，一股巨大的黑烟升起，让她趴在地上。停了一会儿，她挺直了身子，拼命朝相反的方向跑去。路人像逃难一样四处逃窜，路上的车都被堵了。“现场就像地震一样。”赵新华看到瓜子掉了下来，黎锦光被压在石板下，地上躺着几个下棋的人。他跑过去，把黎锦光拉出来，用装满瓜子的麻袋垫着腰，然后去扶起几个下棋的老人。"鼻孔在流血，他们看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几个人随后被送往医院。黎锦光的一条腿得了小儿麻痹症，但这次另一条腿断了。赵新华说，看象棋的老头走了，送面的夫妻和卖粮油的也走了。不过，村民们很幸运，那天不是赶集日，他们遇到了立东化工大修，一切都搬走了。“不然我怕黄岛平了。”“我们生活在炸弹里。”64岁的王丽英是岩滩人。她掰着手指头说，化工厂、大型炼油厂、黄岛油库、电厂、在建液化气储存厂都在周围。王丽英说我小时候有五个自然村，四面环海，冬暖夏凉，空空气很好。黄岛开发区成立后的两三十年里，也是填海造地，村子周围建起了工厂。“你见过雪中七侠吗？”灰尘像雪一样飘下来，晴天不敢开窗。老刘前年从雾霾笼罩的河北来找儿子，没想到“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坐24路车环岛看看，经过那些工厂还得捂着鼻子走。在大型炼油厂建成之前，政府组织了一次听证会。热心的赵新华想参加。”不要让进去，说你没有证件，先填好表格再领证。“填完表，”他们说名额又满了。“村民们聚集在岩滩村。他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李东化工厂建成前村民的集体反对，甚至有两个村民上访，然后被拦截。最后，工厂建成了。王丽英说，旧城改造和拆除时，他们希望搬到开发区这里太危险了。".然而现在，在他们的村子里，一个大型建筑工地已经被挖掘出来，他们将在那里建造他们的搬迁房屋。”说出来也没用。“受事故影响严重的北海花园小区，是电厂工人的小区，距离爆炸点不到500米。工厂建成了，新校区和学校也建成了。这里是黄岛的发源地，黄岛本地市民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二十年来，区政府搬到十几公里外的开发区，有存款的市民也搬到那里买房。开发区的房价涨到了近万元/平米，而这里还不到五千元/平米。”这里污染严重，有钱的人都愿意住在这里。“老刘说，只有刚来青岛谋生的外国人和积蓄不多的本地人被留下。黄岛石化区12家企业将搬迁李东化工，未列入搬迁名单。2月5日，在早报“绿色行政办公室”微信平台发布“回归黄岛”系列文章后，青岛市黄岛区委宣传部官方微博“黄岛发布”发消息称“黄岛石化区12家石油物流企业签署搬迁框架协议。“这是黄岛出版近一个月来第一次发布与黄岛石化区相关的新闻。黄岛石化区是“11.22”爆炸事故发生的地方。虽然《黄岛新闻稿》没有透露具体的签约日期，但“石化企业搬迁”的消息却尽早在当地流传。一般认为是“11.22”事故加速，促成了搬迁计划。在此之前，由于担心密集分布的石化企业带来的污染和安全隐患，近五年来，当地居民发起了多次“企业搬迁”的民事上诉，但没有取得明显进展。然而，离事故现场最近且在当地有争议的李东化工项目没有被列入搬迁名单。同日22: 00，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环保分局官方微博@青岛开发区环保回复绿色行政办公室:博主反映的问题已收到，我们已安排值班人员密切关注，调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