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的世界 “天才指挥家”舟舟40岁：生病辗转深圳 78岁父亲仍在照顾他

胡厚培今年也78岁了。如果没有周舟的世界，他可能会像武汉交响乐团的其他同事一样在家安享晚年。现在，他远离故土，和周舟一起在深圳流浪。为了周舟，他必须继续发挥强大的作用，他的身体不能垮，他的心态应该向上，这样才能为周舟创造一个快乐的小环境。

▲周舟的父亲胡厚培给周舟送蔬菜。78岁的胡厚培一直在照顾周舟的生活。本期图片由《深圳晚报》见习记者杨拍摄

周舟在宿舍玩手机游戏。周舟没有多少机会出去表演。他喜欢整天呆在宿舍玩手机，看电视。

周舟看着其他残疾艺术家在排练室排练。在周舟的名气消退后，很少有机会登上舞台，但周舟喜欢舞台和观看表演。

《周舟的世界》播出20年:周舟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淳朴的父爱一直陪伴着

爸爸，周舟的世界离不开温暖的心

深圳新闻网消息人们对周舟的印象似乎停留在纪录片《周舟的世界》的前十年。当时，周舟是唐氏综合症的“天才指挥家”。在过去的十年里，周舟已经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了。他去世后在深圳工作生活的故事鲜为人知。

惊世骇俗感动人心的少年船已经过去20年了。现在周舟是一个中年人，肥胖的身体和白发，但他的思想仍然是一个孩子。随着演出的减少，曾经关注他、追捧他的各行各业的人渐渐和他失去了关系，只有他的父亲胡厚培作伴。

胡厚培今年也78岁了。如果没有周舟的世界，他可能会像武汉交响乐团的其他同事一样在家安享晚年。现在，他远离故土，和周舟一起在深圳流浪。为了周舟，他必须继续发挥强大的作用，他的身体不能垮，他的心态应该向上，这样才能为周舟创造一个快乐的小环境。

妈妈的男人

4月1日，周舟在深圳市照明生活残疾人艺术团度过了40岁生日。那天，艺术团和爱心企业为周舟准备了一个六层楼高的大蛋糕。有些人赠送鲜花和红包。站在中间的周舟一直笑着，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周舟，原名胡一舟，1978年4月1日生于武汉。与20年前纪录片中的年轻少年相比，如今的周舟身上有着许多岁月的痕迹，笑起来时眼角出现明显的鱼尾纹。

周舟受到父亲胡厚培的保护。一直以来，胡厚培都会尽力满足周舟喜欢的任何东西。周舟的需求很简单，生活在一个有音乐有舞台的环境里。对于78岁的胡厚培来说，虽然他的理想生活在武汉，但没有周舟喜欢的舞台，所以胡厚培选择留在深圳。

从周舟出生开始，给他一个幸福的小环境就成了胡厚培夫妇最简单的愿望。1978年，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周舟住院，被医生发现患有唐氏综合症。一开始胡厚培是不愿意相信的。他反复查资料，最后不得不接受儿子会智障一辈子的事实，很可能无法接受教育，无法养活自己。

胡厚培身边也有这样的孩子。在当时，一个家庭有这样的孩子往往被视为耻辱，孩子很难得到很好的照顾。胡厚培不这么认为。周舟只有在38岁的时候才会被期待。如果他不爱周舟，没有人会爱他。"我必须尽我的职责，让他在我的哮天地里快乐地生活."这是胡厚培最简单的想法。

胡厚培记得，1981年，他和妻子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100元，要养活一家五口。他们两个过着节俭的生活，他们买了其他孩子给周舟的所有玩具。胡厚培毕业于武汉音乐学院，是武汉交响乐团的贝斯手。没有人在家照看周舟，所以他必须带周舟去听管弦乐队。在管弦乐队里，胡厚培惊讶地发现，一向吵闹的周舟可以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看排练。

周舟6岁时，一位音乐家开玩笑地问他是否想成为一名指挥家。周舟高兴地说，并提名自己执导舞曲《卡门》。乐手们抱着互相切磋的心态演奏，却没想到周舟会有恰当的指挥，还精准的模仿着老指挥推老花镜的动作。

从那时起，周舟决定他是指挥官。胡厚培的同事也对他很好，在排练区为他搭建了一个小讲台。胡厚培很高兴周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找到一根长筷子，用胶带把粗的一端包起来，然后把它作为接力棒给了周舟。这已成为周舟最珍贵的财富。

意料之外的名气。

年轻的周舟几乎对指挥着迷。他不仅在乐团指挥，还去音像店和婚礼现场指挥。

有时候他妈会骂他，不让他去参加婚礼“丢人”。胡厚培劝妻子:“我们不能指望周舟将来能做什么。只要他幸福，不妨碍社会，就让他去做。”胡厚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周舟能在指挥中找到快乐，这很好。他不敢想有一天周舟会用他的命令震惊世界。

1997年4月，正在武汉交响乐团拍摄演员的纪录片导演张以庆发现了放弃指挥排练的周舟。艺术家对周舟的接受和热爱让张以庆看到了人性的闪光点。在接下来的10个月里，他拍摄了周舟，并将2100分钟的素材剪辑成了54分钟的《周舟的世界》。在纪录片中，指挥在舞台上表演，周舟在侧幕上表演。双手所画的线条夸张而不失美感，即兴，舞动，忘形。

纪录片播出前，张以庆给胡厚培打电话说:“电影播出后，一定会对你产生影响。但是影响有多大，我没有底。”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纪录片在湖北卫视首播后，由央视中国国际频道播出。随后，一家德国电视台购买了海外播放权。“指挥家”周舟震惊了国内外。

1999年，《周舟的世界》获得了国家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等多项大奖，外界对周舟的关注此起彼伏。看过纪录片后，时任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副团长的刘联系了胡厚培，邀请参加中国残联组织的新年晚会。胡厚培受宠若惊。他担心从未表演过的周舟会把晚会搞砸。

上台前，周舟身穿中国残联赠送的燕尾服和皮鞋，兴奋地安慰胡厚培。“爸，放心吧，我不怕！”灯光一亮，站在舞台中央的周舟果断地挥了挥手，中央芭蕾舞剧院的交响乐团整齐地响起来，胡厚培的眼睛火辣辣的，流下了眼泪。他甚至没有梦到那一幕。他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儿子周舟会成功。

那一年，周舟21岁，胡厚培59岁。59岁之前，胡厚培塑造了周舟的一生。59岁后，胡厚培的人生被周舟改写。周舟成为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签约演员后，国内外演出不断被邀请。作为监护人，胡厚培到处跟着周舟。包括港澳台在内的全国各省会城市和略负盛名的地级市都邀请了周舟来表演。走在克拉玛依，路人指着，惊呼:“这不是船！”

美国邀请周舟在包括纽约在内的七个主要城市演出，最大的礼遇是登上卡耐基音乐厅，这是2000年的世界级音乐厅。随后，韩国、波兰、土耳其等国家也纷纷邀请。周舟已经成为中国的文化名片。胡厚培隐约记得，许多中央领导人都见过周舟，并称赞他是中国的骄傲。

周舟出名后，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改善了。此前，周舟的母亲患有乳腺癌，不愿花钱治疗。从周舟演出中赚来的钱不仅给她母亲做了化疗，还为她的家人买了新房子和汽车。

被急流冲走

胡厚培不知道“天才指挥家”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也许是一个社会团体邀请周舟表演，然后传播开来，这成为周舟最响亮的名字。

胡厚培一生都是音乐家，但他仍然不承认周舟是“指挥家”。在他看来，指挥是非常神圣的，不仅要在舞台上表演，还要训练乐队，而弱智的周舟却无法完成后者。用胡厚培的话说，周舟是一个“感情动物”，按照自己的感觉做事。指挥周舟的时候，胡厚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买几大箱交响乐光盘。当周舟感兴趣时，他会自己听音乐，看表演，从而形成自己的指挥方式。

缺乏乐理训练的周舟不能跟上节奏。所以每次和新乐队合作，胡厚培都要提前沟通，“告诉他们，周舟是智障，有些地方可能不到位。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开始拍摄后，乐队会按照已经设定好的节奏前进，不管他。他会在重要节点找到乐队。”当一首曲子结束时，80% ~ 90%的周舟人都能踩上一个点。

胡厚培很清楚，很多业内专业人士不认可周舟，甚至有指挥家禁止乐队与周舟合作。胡厚培认为，从人性的角度来看，他们对周舟缺乏宽容和理解。“周舟能走到今天，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很好的音乐感。就像月亮和太阳的关系一样，月亮本身不能发光，但它可以反射阳光，带来另一种美。周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音乐的美。”

正如张以庆在纪录片中所说，周舟不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家，评价他的音乐造诣过高或过低都是错误的。这件事不是音乐本身，而是具有深刻的人文价值。

胡厚培常常认为，一路上，他和周舟都是受社会变化的推动。他从来没有想到一艘小船会闻名于世，也没有想到它成名后会经历这么多风浪。

在1999年春节联欢晚会上，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团长当场宣布，周舟是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终身演员。2006年，由于各种复杂原因，双方解除合同，胡厚培随周舟返回武汉。从那以后，周舟的表演生涯开始走下坡路。

胡厚培一直坚持那个简单的想法，给了周舟一个快乐的小环境。离开北京后，周舟变得不高兴了。在经历了“亮点时刻”之后，他习惯了舞台，享受着表演带来的自信。胡厚培试图与学校合作，组建自己的乐队，想尽一切办法来实现周舟的舞台梦想。

平淡是福

2016年11月，命运再次对周舟开了一个大玩笑。在解放军369医院确诊肺部恶性肿瘤，医院院长建议化疗，否则“活不过9个月”。

当周舟的母亲患上乳腺癌时，她经历了一个痛苦的化疗过程，最后去世了。胡厚培不想让周舟再次经历这种痛苦。多亏了你的帮助，经过一年的治疗，周舟奇迹般地康复了。

周舟大病痊愈后，胡厚培放下了许多事情。他也觉得很难放下周舟的“衰落”。现在，他想要的只是和平。“你想想，我没想到周舟会有今天。按他原来的生活轨迹去生活，这是大事，那又如何？”

今天，胡厚培和周舟一起生活在深圳市照明生活残疾人艺术团。这是一个私人公益艺术团，位于龙岗区一个偏僻的老厂房里。艺术团的平台小，周舟表演的机会不多。今年第一场演出要等到5月。艺术团团长肖视为珍宝，经常带他参观艺术团资助的爱心企业。龙岗区民政局和残联也很关注周舟，经常去艺术团慰问这对父子。

艺术团现金流困难，答应给周舟的工资一直没有到位。胡厚培深知艺术团的难处，也不催对方。他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艺术团提供吃住，食堂饭菜简单。胡厚培用电饭煲煮了鱼汤和排骨汤，还为周舟开了一个小火炉。

胡厚培想带周舟回老家，但周舟不喜欢。“他喜欢留在艺术团。在这里，他是一个领导者，与演员有共同语言。”

中午，胡厚培挤在一群年轻演员中间，白发十分显眼。他身体强壮，有信心在五年内高质量地照顾周舟。五年后，他相信周舟的姐姐会承担责任。胡厚培对女儿感到愧疚，于是留下了自己的退休工资、房子和车子，希望能减轻自己的负担。

午饭后，周舟跑下楼去看演员们排练。胡厚培在家看电视，却睡着了，靠在沙发上打着轻微的鼾，看起来很平和很安详。平和纯真也许是这父子俩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