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智迅 生态资源“变现”靠什么

生态资源如何实现——江西省福州市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调查

如何将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产，将生态价值体现为经济价值，打破“金山银山穷水尽”的尴尬局面，一直是很多地方发展面临的难题。近日，《经济日报》采访小组在江西抚州调研时发现，为了激活沉睡的自然资源，抚州多管齐下，拓展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转化的渠道，着力解决资源转化为资本的问题，探索出一条生态产品价值可量化、可实现的绿色发展新路。

绿色生态是江西最大的财富，最大的优势，最大的品牌。如何走出一条经济发展和生态文明水平提高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道路，是江西许多地方正在深入思考和努力探索的课题。福州抓住江西被列为首批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州被列为长江经济带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第二试点城市的机遇，以生态文明建设引领发展，多管齐下拓展绿水青山进金山银山的渠道，为探索全国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提供了有益启示。近日，经济日报采访组来到福州进行调研。

金溪县秀谷镇大方荷兰创意村探索并推出“古宅贷款”，实现了现有古村落和古建筑的生态资源，促进了当地文化旅游产业的发展。赖永峰照片

量化“生态底部”

解决“绿水青山无价”的问题

在福州市广昌县一千镇雪木林深山中，武夷山脉西麓，汩汩的泉水汇成涓涓细流，蜿蜒而下，形成江西省第二大河流抚河，最后汇入鄱阳湖和长江。

千百年来，抚河成为江西农业文明发展的摇篮，不仅孕育了物产丰富的江西平原，也留下了无数的生态资源。“长期以来，福州市实施了一系列以管山管水、有序发展为基础的生态保护和恢复工程，保留了一个良好的生态家庭。”江西省CPPCC副主席、福州市委书记萧艺说。

早在2016年6月，福州就率先在江西省试点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通过统计全市土地、森林和水资源资产的实物量账户，计算全市自然资源资产及其变化。2017年以来，福州将确权登记作为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重要基础工作，建立了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信息管理平台，明确了各种自然资源的权属、位置和面积。

“目前，所有县都建立了数据库。土地承包权方面，全市测绘完成面积437.1万亩，登记户数67.3万户，土地登记发证率达到98.7%；林权方面，遵循“权属合法、界限清晰、面积准确、无争议”的原则，采取“一案申请、一案核实、一案登记”的做法，全市共办理林权房地产登记证、权证、抵押证2299件，涉及面积41.76万亩。”福州市自然资源局副局长朱介绍说。

弄清家庭背景，确认登记权，只是第一步。生态资产的属性千差万别，生态价值计量的规模和标准成为最大的问题。为此，福州市和中科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制定了《福州市生态产品和资产核算办法》，从生态系统提供的物质产品、调控服务产品和文化服务产品等方面进行核算，并在青山上标注“价值标签”。“经初步核算，2019年全市生态产品价值3907.35亿元，是当年福州GDP的2.59倍。”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一名党员李建光说。记者发现，这一数值比2017年的3483.59亿元增长了11.2%，部分原因是2016年以来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制度。“我们对各级领导干部履行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生态环境保护职责的情况进行生态文明绩效评估和问责。”福州市审计局经济责任办公室专职副主任曾锡国说，“自然资源资产或多或少，生态环境或好或坏”。动态监测生态指标说了算，生态环境通过审计系统戴上了‘护身符’，生态资产也‘保值增值’。”

今年8月28日，江西资溪县首家“两山行”——“两山行”成立。记者赖永峰摄

探索“转型之路”-

创新绿色金融服务路径

“生态产品的生态价值是显而易见的，但要体现其经济价值，就必须转型。”福州CPPCC副董事长帅刘戈告诉记者，福州在生态产权融资、生态权交易、生态补偿和“生态+”等方面进行了大胆创新。近年来，多元化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路径越来越清晰:利用生态优势提升农产品价值，利用生态产品发展文化生态旅游，依靠优美的环境推动产业向中高端发展，依靠公共品牌增加生态产品溢价，利用生态资产探索资本运营，利用生态平台鼓励公民践行低碳生活。

为了激活沉睡的自然资源，开辟“资源-资产-资本-资本”的转化渠道尤为关键。记者在今年8月28日在江西省成立的第一家“两山银行”资溪县“两山银行”中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两山银行’不是实体银行，而是借鉴银行的‘准入’理念，通过建设生态资源存储中心、‘生态沟通’运营中心、绿色金融服务中心等工作平台，使自然资源‘实现’。”资溪县委书记黄志勋说。

在“梁山银行”中，生态资源仓储中心负责通过赎回、租赁、托管、股权合作、特许经营等方式，收购和储存零散、零星的生态资源。，形成优质高效的资源资产包，交由“生态链接”运营中心运营，实现资源集约化、规模化最大化。绿色金融服务中心负责引入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为实现生态产品价值提供金融解决方案。

以林权为例，资溪县的林地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确认到户。然而，由于农村人口外出就业，许多小而分散的无人林地成为了“自然滋生地”，造成了资源的严重浪费。“梁山银行”将这些林地经营权集中赎回，交给资溪梁山林业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进行集约化经营和综合开发，通过项目收益、抵押贷款和资本运营等方式转化为资金。“我们计划五年内完成20万亩森林救赎，实现青山转化金山，资源转化资金。”资溪县县长吴说。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不仅山、水、林、田、湖、草等自然资源，而且水经营权、采砂权、采矿权、养殖权等权益，以及农村宅基地、集体经营的土地、农舍、古村落等，都是福州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目标资源资产。

南城县承诺3.2亿元河道疏浚和疏浚砂石收入用于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工程，将“淤地坝”变成“绿色活水”；东乡区创新推出“畜禽智能清洗饲养”贷款模式，有效解决了生猪养殖企业抵押质押和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问题。“金溪县古村落规模大，质量高，保存完好。明清时期有古建筑11633座，古村落100多个。通过探索传统村落的市场化利用模式，推出了“旧房贷款”。目前包括古建筑产权企业、古村落开发保护企业、古宅业主在内，已获得银行信贷12.55亿元。”中国人民银行金溪县支行副行长李俊说。

创新金融服务正在成为福州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共识。“福州有10家金融机构设立了生态支行或设立了生态金融事业部。截至11月底，全市生态产品贷款余额240.42亿元，同比增长196.22%。”福州银行保监局副局长邹文华表示。

打好“改革棋”-

先试制度和机制

“作为长江经济带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试点城市，我们努力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参与、市场化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注重制度机制的大胆创新和开拓。”福州市长张红星说。

从福州生态文明体系的成果和资料整理来看，38个生态文明建设体系和19个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体系共同构成了福州生态文明建设的“绿色谱系”。“全国第一个将实现生态产品价值作为生态文明建设重要内容的政府令，以及全省第一个《生态环境资源试行暂行规定》...每一项政策和制度的出台都不容易，尤其是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机制上，有的系统设计找不到上级文件，有的与当前系统有一定矛盾。他们只能因地制宜过河，摸摸石头。”英俊的刘崧说。

以防范金融风险为例，虽然生态产品的价值是经过评估计算的，但是金融机构一开始并没有购买。为此，福州市制定了《福州市实现生态产品价值“两权”抵押风险补偿实施方案》。合作银行根据“立即清算、有限责任”的原则，承诺按实际支付风险补偿金总额的8倍安排贷款金额，由财政按贷款金额的1/8拨付风险补偿金。政府和银行共担风险，最终打消了银行的顾虑。探索特色产业“政策性+商业性”保险方式，推进农业保险“扩产、增产、提标”，提高生态产品应对灾害风险和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

针对生态产品标准化的难点，福州与国家标准化研究院、华中认证集团、方圆认证集团达成合作意向，正在制定《生态产品标准与认证体系方案》。此外，江西省地方标准“赣抚农产品”制定了粮油、水果、蔬菜、家禽、畜牧、水产品6大类标准，正在建设和完善品牌标准化、信用、可追溯、金融支持、市场宣传、信息化、科技创新7大体系。

为调动地方政府促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积极性，2017年福州率先将绿色发展57项指标和生态文明目标考核评价体系28项指标纳入县域综合考核评价工作计划。今年以来，全市已将实现生态产品价值试点的重点任务纳入生态文明建设考核的重要内容，占比50%。利川县委书记聂世雄表示，该市正在探索建立绿色GEP核算体系，并将生态效益纳入经济社会发展核算体系，为生态文明建设目标的评估提供了现实依据。2019年，全县实现绿色产值58.2亿元，占全县GDP的70%以上。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依托生态文明体系的创新，福州正在加快建设绿色经济体系。全市大力发展数字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成功引进九木集团等一批优质数字信息企业，形成了以福州中科曙光云计算中心、卓朗云计算中心、创世纪超级计算中心、颐华路“赣府数据湖”为代表的“两云一超”数字经济产业链。数据中心的机架规模在江西占50%以上，计算能力规模在江西占49.6%，在华中占8.4%。今年1-10月，福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电子信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1%，带动监管行业增长4.3个百分点。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试点工作在仁中任重道远。我们将继续努力创新绿色金融服务，狠抓生态工程建设，完善风险缓释机制，建立生态补偿体系，构建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标准体系和支撑体系。以此为重点，努力寻找一条具有特色、可复制、可推广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新途径，为全省乃至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积累经验、提供示范。”萧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