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温岭杀医案 浙江温岭杀医案凶手遗书公开 称获死感觉解脱

连恩青写给家人的信

昨日上午，浙江温岭杀人犯连恩青被执行死刑，一年半前杀害一名患者的案件终于告一段落。

2013年10月25日上午，患者连恩青在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被刺，导致3名门诊医生被刺，耳鼻喉科主任医师王云杰因抢救无效死亡。连恩青认为自己鼻窦炎手术失败，被医生骗了。连恩庆的暴行导致台州数百名医务人员聚集在医院悼念王云杰，抗议“医疗暴力”。

和家人在一起的最后十分钟

连恩青昨天被处决的消息是他的亲属首先向媒体透露的。

据连恩青的姐姐连桥介绍，昨天凌晨5点半左右，其父连德友接到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人员的电话，要求他们最后一次到温岭市人民法院与连恩青见面。昨天早上7点，连德友和所有亲属赶到法院门口，却被告知只有直系亲属可以进去迎接，其余亲属只能在法院外等候。

后来，连桥和他的父母被带到温岭看守所最后一次见到连恩青。据廉乔说，整个会议和谈话只持续了十分钟。因为感情上的迷茫，我已经忘了当时说了什么。

连桥告诉记者，她的家人无法改变结局，但她仍然相信，连恩青的鼻子手术失败，一步一步导致情绪异常，最终酿成悲剧。

连恩青的父亲连德友会后告诉记者，在最后一次与亲戚的见面中，连恩青显得很淡定，说喜欢今天的新衣服，并不时劝父母姐姐不要哭。连恩青说，他在看守所关押期间，大家对他都很好，买菜互相照顾。他承认已经做好了法律制裁的准备，说如果有来生，他绝对不会犯法，做一个被大家称赞的好人。

鼻子手术导致了谋杀

根据公诉机关的起诉书，2013年10月25日8时20分左右，连恩青拿着锤子和尖刀来到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门诊楼五楼耳鼻喉科门诊，走到坐在门诊的王云杰医生身后，用锤子猛击头部。王云杰被击中后，他转过身，用手挡破了锤子的木柄，落了地。连恩庆都掏出尖刀追王云杰。

王云杰最终倒在血泊中，获救后死亡。法医鉴定发现王云杰身体不同部位有14处刺伤，其中6处深至胸部，最后一处直接击中心脏。

连恩青的暴行显然是有预谋的。《晨报》记者曾在事件发生后进入公司采访。在连恩庆的卧室墙上，仍然有用重记号笔写的黑色大字:“王云杰和林海勇于7月31日去世”。CT室的医生林海勇给连恩青拍了很多CT片。

这一切都始于2012年3月20日的微创手术。当时连恩庆在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做鼻中隔矫正术和双侧下鼻甲切除术治疗鼻炎。医院认为手术是成功的。但连恩青手术后还是觉得鼻子不舒服，一直去医院要求再做一次手术。经过多次会诊，医院一直认为没有再手术的指征，所以不需要再手术。

这次谈判持续了19个月。连恩青称自己的鼻子“太不舒服”，“无法呼吸”；王云杰博士和他的同事们一直安慰他，“你的鼻子没有问题”，“不要太紧张”。

“鼻子”成了连恩青的一生。他家里人说他“十句话八句话讲鼻子”，他甚至让妈妈用筷子戳他，说可以通气，可是妈妈哪来的手？

连恩青去过椒江、台州、杭州、上海看鼻子，结果都一样。但连恩青认为，医院都是网络化的，医生都是串通好欺骗自己的。

家人开始担心他的精神疾病。期间，连恩青被送到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医生诊断为“持续性妄想障碍”，需要住院治疗。但经过两个月的治疗，连恩青的偏执并没有明显减轻。10天后，在偏执的思想控制下，连恩青拿着锤子和匕首走进了温岭市第一人民医院。

确认谋杀时没有精神疾病

从二审判决维持死刑到最高法院批准执行死刑，历时一年多。

2014年4月1日，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宣判温岭市，维持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连恩青的死刑判决。

二审中，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认为，连恩青在医院手术过程中没有发生医疗事故，在处理医院投诉的过程中确实存在对连恩青的误解进一步加深的情况，但这种情况不是受害人造成的。

此外，连恩青作案时是否患有精神病也是本案关注的焦点。法院曾对连恩青进行过司法精神病学鉴定，认为连恩青患有疑病症，但作案意识明确，作案动机现实，有识别和控制能力，负全部刑事责任。连恩青对此没有异议。从作案过程来看，连恩青作案前准备了工具，作案目标明确。当他发现刺伤的目标是错误的，他就停止了刺伤，这反映了连恩青有能力清楚地识别和判断自己行为的性质，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行为。

二审认为一审定罪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维持对连恩青的死刑判决，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死刑洗去了我医疗的耻辱”

据连恩青的家人说，在监狱服刑期间，连恩青给家人发了很多信，其中有一封遗书是自己得知死刑复核结果后写的。

昨天下午，连恩青写的一些信在网上发表了。

在给家人的信中，连恩青首先请求母亲原谅。他说，“死刑让你摆脱了鼻疾的‘无法忍受的折磨’，摆脱了因没有医疗投诉而带来的‘莫大的耻辱’。”

显然，连恩青在信中并没有对自己的暴行表示任何遗憾。他在信中甚至称死刑是“最好的完美方式”和“有意义的归宿”，更能体现“他所做的事情的价值”。

连恩青认为自己的鼻子手术失败了，医生们在“密谋”欺骗他，他甚至把这种偏执的逻辑和他沾满鲜血的双手一起带进了坟墓。

快速评估

死刑不是一个句号

虽然“温岭杀医案”已经告一段落，但剩下的不仅仅是双方家属持久的悲痛，更是医患双方和全社会的反思。无论悲伤还是反思，都不会结束。

我们宁愿相信连恩青是一个极端的精神病案例，这不是他的借口，但我们也不希望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病人，在没有根除病情的情况下，对着医生挥刺刀。这种“杀人逻辑”在正常人的头脑中应该是不存在的。

但这种逻辑不仅存在，而且单独存在于连恩清。在连恩庆之前，最高法还批准了两起杀害医生的死刑判决。2012年11月29日天津“王英生故意杀人案”和2012年4月28日湖南衡阳“王芸生故意杀人案”。这两个案例是患者因为不相信治疗结果而走上极端道路后发生的悲剧。

这三个案例都源于病人对医生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一方面源于病人的病痛；另一方面也与医患沟通不畅有关。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医患之间的深入沟通不是一件简单易行的事情。

当医患沟通不畅或受阻时，第三方能否介入？独立于医院和患者之间的第三方干预，医患之间存在一个“缓冲区”，既能保证医生专注看病，又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向患者解释，从而减少患者对医生的不信任。在这方面，我们的医疗体系还有待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