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人数35 唧唧堂AEJ论文解析：永恒的35人！中国事故死亡人数中的数字造假

图片来自四川在线

这篇分析文章最早是由山楂堂研究员聂卓在山楂堂发表的

对于任何组织来说，如何为其成员提供适当的激励一直面临着两难的境地。如果没有足够的激励，组织成员就会闲置，影响组织的运行；如果激励太强，可能会扭曲成员的行为，造成一系列不良后果。具体到现实，政府官员的绩效评估是引起最多讨论的一个问题。其中争议最大的一点在于，官员为了完成上级设定的考核任务，会在多大程度上编造数据。雷蒙德·菲斯曼和王勇将在《AEJ:应用经济学》发表论文，以中国官员面临的“事故死亡人数上限”为例，尝试这方面。

大多数人一定记得一个坊间传言，在中国，事故死亡人数不能超过35人。一旦超过这个数字，负责官员将被撤职。当然，“35人”这种说法只是饭后说说而已，但对官员面临的事故死亡人数的评估是真实的。自2004年起，国务院安全生产委员会对各省事故死亡人数设定年度上限，要求各省每季度提交事故死亡人数报告。这些报告中的实际死亡人数由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2005年升级为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汇总，然后与安全委员会制定的死亡人数上限一起在《人民日报》上公布，作为评估官员的依据。为了完成安全生产任务，有的省份甚至把安全生产任务列为官员提拔的“不安全，不提拔”指标。

本研究利用《人民日报》和《劳动生产年鉴》等公共数据来源，构建了中国31个省份不同类型事故死亡的面板数据。发现死亡人数超过规定上限时，样本分布存在显著断点，说明存在数据漏报的可能性；在实行“一票否决”的省份，死亡人数超过上限的年份明显减少，但这种效应只存在于上限附近；虽然多报死亡人数有利于减轻今后安全生产的压力，但没有一个省为此故意多报死亡人数。

具体来说，为了研究“天花板效应”是否存在，作者采用了McCrary (2008)中的方法，在图中标注了“本年度实际死亡人数/本年度死亡上限”的实际分布，并以“本年度实际死亡人数/本年度死亡上限= 1”作为样本的分界点，分别对两侧样本进行局部线性回归。结果如下图所示。z检验结果表明p值小于0.001。结果表明，事故死亡人数明显偏低。对不同类型事故的类似分析表明，所有事故的死亡人数明显低于“上限”。

那么，地方官员是如何编造数据的呢？作者将“全年死亡人数”替换为“前三季度死亡人数”。从下图可以看出，“死亡人数/死亡人数上限”的分布变得相当平滑。这意味着官员们对全年的安全生产任务并不认真，只是在第四季度才开始临时抱佛脚。

接下来，研究者研究了大多数吃瓜的人喜欢的“一票否决(NSNP)”制度。回归的结果显示，“一票否决”制度确实降低了死亡人数超过“上限”的可能性。当作者展示已实施制度和未实施制度的样本分布时，很容易发现“一票否决”只是降低了死亡人数超标的可能性。只要考核目标能够实现，系统就不再有任何作用。

除上述结果外，本文还讨论了评估中的“棘轮效应”。作者取当年死亡人数的对数和下一年死亡人数的上限，做散点图，发现两者呈线性关系。这意味着安委会在制定下一年度的安全生产考核标准时，基本上以上一年度的安全生产情况为依据。理论上讲，为了缓解来年的安全生产压力，会鼓励官员上报当年的死亡人数。作者调查了2004年前后死亡人数增长率的分布变化。结果显示，2004年后死亡人数的增长率相对较低，没有迹象表明官员为了缓解压力而夸大死亡人数。

最后，作者还承认，由于数据的限制，该研究无法评估安全委员会这一政策的有效性。在没有比较的情况下，不可能讨论这个政策是否已经是一个“次优”的选择。笔者认为，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两个方面推进:一是在数据表示的进展上，将数据伪造与官员实际努力带来的改进区分开来；二是通过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的激励政策来了解政府的行为和目标。

虽然结构相对简单，但菲斯曼的AEJ仍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首先，菲斯曼再次向我们展示了“通往简的大道”是什么意思。很多时候，文章的内容会变得复杂，因为我们没有特别好的研究设定。其次，在初学者中，普遍存在“回归迷信”现象。在菲斯曼的文章中，大部分结果是最简单的频率密度分布和累积分布，回归特别简单。这启示我们，虽然回归分析是因果推理的有力工具，但工具要服从研究的目的。有时候简单的图形就能展现样本的全貌，比抽象的数字和星号更有说服力。

同时，即使是五大心软神费斯曼，在面对“数据造假”问题时，也只能得出模糊的结论。所以在选择研究课题的时候，还是要抓住现实中的重要问题。即使我们能做的边际贡献很小，问题本身的重要性也可能足以为出版加分。最后，带着感情，我们口中的谈资变成了QJE和AEJ。作为当地的经济研究者，我希望我们不要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

参考文献:

王艳丽.政府激励的扭曲效应:来自中国“死亡上限”项目的证据[J].美国经济杂志:应用经济学，2016。

阅读本文全文(免费链接)，参与论文讨论。请按以下二维码访问华堂讨论图书馆。

山楂馆研究员简介:聂卓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聂卓在山楂堂推荐的所有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