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剑地球观察 这一幕也在北宋发生过：野生大象多次北上，游过长江闯入河南

云南省15头野生大象北上逼近昆明的消息，成了很多人在网上的谈资。其中有一个说法挺有趣，那就是河南省简称“豫”，三千年前也是有大象生活的地方，所以有人编排了“野象要北上重回河南”的段子。

大概在商朝的时候，河南一带确实还是犀牛、大象的栖息地。直到西周时期，由于气候骤然变冷，野生大象从黄河一带退到了长江流域，进而退到了西南和岭南，清朝以后仅在云南南部还残存有大象的栖息地。

但是事情总有反复，在北宋年间竟然真的多次出现野生大象集体北上，甚至重返河南的事迹，并且记录在了史书里。

据《宋史》的《太祖本纪》、《五行志》记载：

“建隆三年（962年），有象至黄陂县匿林中，食民苗稼，又至安、复、襄、唐州践民田，遣使捕之；明年十二月，于南阳县获之，献其齿革。”

这一年，北宋才刚刚建立三年，野生大象闯入了湖北的民田中，一路在多个州县破坏，甚至闯到了河南地界的唐州和南阳。宋朝地方官府派人捕捉，竟然花了一年多才捉到，缴获了象牙和象皮（献其齿革）。

又过了几年，“乾德二年……有象入南阳，虞人杀之，以齿革来献。”野生大象又一次闯入河南，但是迅速被猎人捕杀。

从历史记录来看，汉朝以后在长江以北就很少看到大象。“曹冲称象”是孙权向曹操进贡大象的记载，曾被认为是长江流域仍有野生大象的证据。但是到了唐朝以后，长江流域的野生大象也逐渐绝迹。

但在北宋初年，宋太祖在位时期，野生大象似乎在长江流域开始活跃，分别在湖南澧州、安乡等地，湖北黄陂、华容等地，四川万县等地现身。野生大象抵达的最北方地点，就是河南南阳盆地。但是，这些大象的命运都比较不幸，统统被当成破坏农田的害兽，遭到官府缉拿猎杀。

其实，即使在宋朝，野生大象出现在长江流域也是比较罕见的，大象栖息地多在岭南或更南方的地带。北宋时期更多有关大象的记载，往往是交趾、占城等地进贡驯化大象。所以说，北宋初年一些野生大象突然来到河南地区，确实是非常特殊的现象。

那么，这些大象为何会北上河南呢？笔者不是生物学家，只能从自己熟悉的角度大概谈一谈。

首先从气候变化角度看，北宋初年还处于“唐代温暖期”的末尾阶段，长江流域其实是适合野生大象生活的。唯一的阻碍，就是古代人类的活动。

唐朝末年和五代时期，各地战乱频繁。例如湖南一带，地方军阀混战尤其激烈，很可能导致地方人口大量削减，从而让大型野生动物获得了一些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南汉国所在的两广地区，仍生存一定数量的野生大象，南汉军队甚至组建过战象部队。

在这个背景下，岭南地区的一些野生大象就将湖南一带作为迁徙通道，开始了北上湖北、四川和河南的悲壮征程。当然，也不排除湖北、四川交界处的原始森林里，仍生活着少量幸存的古老大象种群。但是，大象北上的活动，却是多次真实发生的。

不仅如此，非常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南方的野生大象竟然渡过了长江！这个事实令人非常不可思议。

在关注“云南15头大象北上”事件时，很多人可能认为大象不太可能渡过长江天险。但历史记载证明，长江可能真挡不住这些会游泳的大家伙！

《宋史五行志》记载：“乾德二年（964年）五月，有象至澧阳、安乡等县（均在湖南常德一带）；又有象涉江入华容县，直过闤闠门……”

竟然有大象从湖南西北一带游过了长江，跑到了湖北的华容县！

从这个证据来看，北宋初年出现在湖北、四川、河南的大象，很可能都是这样游过长江，跑到北边来的。所以，这些大象不太可能是江北残存的野生品种，这样才会导致野象糟蹋农田成为当地的大新闻。

不过，野象在长江以北的纪录很快就消失于史书。从气候变化角度看，北宋中期以后气温开始急剧下降，长江一带已经不再是大象的宜居地区。而且各地人口都开始大量增加，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也再一次被严重挤压。

宋朝这段奇特的历史纪录，我们也许可以拿来作为“云南大象北上”事件的参考。云南大象的北上，也许和全球变暖、国内自然环境改善都有一定关系，并非是纯粹的偶然事件，毕竟历史上已经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了。（作者：陶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