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窗闲话 聊斋故事｜白狼

唐代太原有个叫刘寒的人，是军中的都将。刘寒的母亲金氏本是胡人的女儿，擅长骑马射箭，在胡人中很有威望。她经常骑着马，带着弓箭，进入深山猎取熊鹿狐兔，每每收获颇丰，所以大家都很尊敬她。

金氏七十多岁的时候，忽然说自己很老了，并且全身都是病，不想连累了家人，要单独居住在一间房子里，不许任何人接近。

家人无奈，只得同意给她找个单独的房间。令人奇怪的是，每天快黑天的时候，金氏必定准时关门睡觉，什么人也不见。

有一天，关门之后，家人听到她的房间里发出奇怪的声响，隐隐约约好像狼嚎的声音。都以为家里来了野狼，金氏必定有危险，便拿着棍棒闯进金氏的房间，没想到，屋中的场景，把众人吓得呆若木鸡，半天没说出话来。

原来，金氏在屋中已脱掉衣物，她两臂生毛，一直延伸到腹部和背部，最后到了手掌，长出来的毛有一寸多长。身体还有些佝偻，屁股上还长出了尾巴。只见金氏大声嚎叫一声，伏在地上，变成了一头白狼，跑了出去。

天没亮，白狼又回来了，进屋后，在地上一伏，又变成了金氏。日常生活中，她与家人交流并无二样。但是家里人却很恐惧。

刘寒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此后，金氏每隔几天就会跑出去，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再回来看看刘寒，期间照常吃喝两不误。

后来，金氏吃饭的方式慢慢起了变化，不再喜欢煮熟的食物，而是喜欢生冷的肉类，家人便把这个异常现象告诉了刘寒。刘寒开始不相信，吩咐仆人买来麋鹿，做熟后给金氏送去。

金氏生气地呵斥道：“我要吃生的肉！为什么做熟了？你竟让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刘寒没办法，拿来生鹿肉，金氏便津津有味地吃了。刘寒越想越害怕，家里所有人也都惴惴不安，不知所措。仆人们暗地里也偷偷评论这件事情。时间一长，金氏就知道了，她表现出很羞愧的样子。邻居知道后也很害怕，决心想办法把她杀了。

刘寒听说了邻居的想法，十分难过，不知怎么办才好。

有一天，他给母亲买了很多生麋鹿肉，他看着母亲吃完后，说：“母亲！您以后不要回来了，我知道你会思念我们，也知道您没有恶意，可是邻居很害怕你，如果把你杀了，或者伤到了，我心里会很难过。”

金氏听完后，发出了悲伤的嚎哭声。她环视家里良久，忽然伏在地上，变成一只白狼，跃门奔出，眨眼便不见了踪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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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宣室志》《子不语》

编译：雨窗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