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粟裕的大名,天下无人不知,毛主席称赞他“淮海战役立下第一功”,刘伯承也称他“百战百胜,是我军最优秀的将领”。
跟粟裕多年并肩作战的陈老总,更是由衷地夸赞说:“我华东野战军在最近宿北、鲁南、鲁中三次战役中刚刚创造了一个空前大胜利,就被下一个更大胜利打破了记录。空前之后又来一个空前,接着还有另一个空前。……这证明了我军副司令粟裕将军的战役指挥一贯保持其常胜记录,愈出愈奇,愈打愈妙。”
不过,相比这些战场上的惊人战功,粟裕给人印象更深的,还是他的低调与谦逊。
1945年10月,中央决定由粟裕担任华中军区司令,张鼎丞担任副司令。但是,粟裕得知这个任命后,却主动向中央提出,由张鼎丞担任司令,自己做副司令。
张鼎丞知道后,特地过来安慰粟裕说:“这是中央对你的肯定,你怎么能推辞呢?”
粟裕解释说:“你我共事多年,你一直是我的领导,这个时候由你来做司令员,我觉得更合适。”
在粟裕的一再坚持下,中央只好改变了任命,由张鼎丞担任华中军区司令,粟裕担任副司令。
后来,张鼎丞感慨地说:“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认为,粟裕同志也是度量大如海,丝毫不逊于宰相。”
1948年5月,中央决定把陈老总调到中原局工作,华东野战军司令兼政委由粟裕接任。
粟裕得知这个消息后,向毛主席提出,陈老总是华东野战军的灵魂,自己没有能力接任陈老总的位置,请毛主席收回这个任命。
毛主席说,这个任命是中央决定的,不能随意更改,陈毅去中原局工作更有利于全国的解放事业。
粟裕又提出,陈老总可以去中原局,但仍然兼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兼政委,保留他在华野的职务。
毛主席知道粟裕的心思,就只好同意了,仍然由陈老总担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兼政委,但实际上华野的一切工作都由粟裕代理。
当然,粟裕的这个要求,也是出于自己在华野威望不足的考虑,但在这么巨大的荣誉面前仍然能保持清醒,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呢?
1955年我军第一次授衔时,毛主席考虑到粟裕在革命年代做出的突出贡献,决定授予他元帅军衔,还对大家说:“论功、论历、论才、论德,粟裕可以领元帅衔。在解放战争中,谁人不晓得华东粟裕呀?”
但是,粟裕听说后,再次表示了拒绝,说:“中央授予我元帅军衔,实在是太高了,我不能接受。”
为此,粟裕还三次给毛主席写信,阐明自己不能接受元帅军衔,毛主席非常感慨,说:“粟裕让过华中军区司令员,又让过华东野战军司令员,现在又让元帅军衔,比那些要跳楼的人,强过千百倍!”
1951年,粟裕从苏联治病回国后,被任命为副总参谋长,全家也搬到北京居住。
在搬家时,粟裕特地嘱咐工作人员说:“你们一定要按照规定办,除了我们自己家的东西外,公家的财产绝对不能碰。”
到了北京后,粟裕一家被安排在一处四合院,因为年久失修,刚搬进去不久就发生了坍塌现象,幸好没有人受伤。
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经过检查后,决定花两万块钱做一下维修,但是粟裕知道后,连忙劝阻道:“修个房子要花两万块钱,太多了,不行,还得把费用再压低些。”
他看着坍塌的房子,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在塌房中找出还能用的木料和砖头,再补补其他的房间就可以了。按照这个思路,维修费用从之前的两万块钱减到了500块钱。
工作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粟裕说:“新中国刚成立,没有多少积蓄,给我修个房子花两万块钱,这坚决不行,就连这500块钱,我觉得还有些多了。”
就这样,粟裕一家人在这个破旧的四合院里住了25年之久,直到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这个四合院被评为危房,实在不能住人了,粟裕这才同意搬家。
有一年,陈丕显因病住进了北京301医院,一天下午,陈丕显刚散步回来,就看见医院大门的台阶上,正坐着昔日的老领导粟裕。
陈丕显连忙走上前去打招呼,说:“粟总,您怎么坐在这里啊?”
粟裕站了起来,说:“丕显同志,楚青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我今天有空,就买了点水果来看看她。医院有规定,不到探视时间,病人家属不能进去,所以我就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陈丕显看了一下四周,问:“警卫员呢?怎么没人陪着您来啊?”
粟裕笑了笑,说:“我来看望楚青,是我的私事,让警卫员来干什么?”
陈丕显说:“您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去找医院领导,让你进去。”
粟裕连忙拦住他,说:“我问过了,医院确实有这个规定,现在还不到探视病人的时间,我不能破坏这个规定。”
陈丕显看着粟裕,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老领导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战场上战功无敌,但是在生活中却太低调了,从来没有想过搞特殊!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几个人,在前面走的是一个北京当地的干部,身后跟着几个秘书和警卫员,到了医院门口,跟看门的说了几句,就进去了。
这个干部,陈丕显和粟裕都认识,只是一个中层干部,级别比粟裕低了不知道多少,但是粟裕只是笑笑,仍然坐在那里,一直等到医院探视的时间到了,才起身走了进去。
粟裕晚年时,有一次去叶剑英家谈事情,临别时,叶帅起身说:“走,我送你出门。”
粟裕赶紧说:“怎么能让您送我呢?您就留步吧。”
叶帅笑着说:“你是军中有名的常胜将军,我送一送也是应该的。”
粟裕淡淡一笑,说:“我只是沧海一粟,何足挂齿。”
叶帅把粟裕送到门口后,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战功高而不自居,贡献大而不自大,不简单哪!”
(参考资料:《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名将粟裕珍闻录》《开国将军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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