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地方行政长官往往也是法官,断案是他们平日工作的重要内容。中国民间流传下来许多清官机智断案的故事,如海公、狄公、施公、包公等,都是断案的能手。在中国老百姓眼里,能断好案的官往往就等同于好官。
但孔子不是这么看的,他说:“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意思是:“断案,我跟别人是差不多的,我也不必比别人更撞长断案,但是我有一个特长:我能够使案件不发生。
孔子当然不是说把所有潜在的犯罪分子都关进大牢,而是说,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应该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每一种犯罪都有其社会根源,例如盗窃。
难道仅仅把小偷抓起来游街就可以根除盜窃了吗?没有人生来就愿意做小偷,之所以盗窃案件频发,小区治安管理不到位和年轻人就业问题得不到解决才是根本原因。
如果不从最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仅仅是抓几个犯罪分子,那跟“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孔子的意思是,他最擅长的不是审问强盗,而是从根本上让人不去抢劫;他最擅长的不是治理贪官,而是从根本上让人不去贪污,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智者,应该懂得从本质上思考问题,不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从根源上彻底阻止问题的发生。
据说有名的杰弗逊纪念大厦曾因年代久远,墙面出现裂痕。为了保护好这座大厦,有关专家进行了专门研讨。
一开始,大家认为损害建筑物表面的元凶是侵蚀的酸雨。专家们进一步研究却发现,每天冲洗墙壁所含的清洁剂对建筑物有更大的酸蚀作用。而为什么每天都要冲洗墙壁呢?是因为墙壁上每天都有大量的鸟粪。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鸟粪呢?因为大厦周围聚集了很多燕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燕子呢?因为墙上有很多燕子爱吃的蜘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蜘蛛呢?因为大厦四周有蜘蛛喜欢吃的飞虫。
为什么有这么多飞虫?因为飞虫在这里繁殖得特别快。为什么飞虫在这里繁殖得特别快,因为这里最适宜飞虫繁殖。为什么这里最适宜飞虫繁殖?因为这里开着窗阳光充足,大量飞虫聚集在此,大量繁衍。结果,办法很简单,只需拉上整座大厦的窗帘。
此前专家们设计的一套复杂而又详尽的维护方案最终成了一纸空文,这是因为舍本求末,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找到关键问题以后,只要拉上窗帘就能成功地解决问题。
这就是“听讼”和“使无讼”的区别。改进清洁剂,降低其腐蚀性当然是一个方法,但是只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而该有的鸟粪一点都不会少。
拉上窗帘,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从根本上解决了大楼的问题。所以,复杂的方法不一定是好方法,简单的方法不一定是坏方法,关键就看能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过人的眼力和智慧,能够从无数表面现象中发掘出真正的根源。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能解决问题的人固然是高手,但是能彻底杜绝问题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在生活中,为什么有些人手头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而有些人看上去很轻松但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少,区别就在于做事的方法,懂不懂得抓根本、抓关键。
宋代大儒陆九渊曾经说:“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一个人学习做事或者看问题,都需要抓住事物的本源。能抓住本质,六经都只能做我们的注解,否则,我们就只能被问题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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