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子舒见老温已经下楼,参与了这场战斗,叹了一口气,想起老温那句话:一入红尘,便生因果。

他付了茶水钱,也欲离开,而此时他的肩上,却被一只大手摁住,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若不是龙背剑,几乎认不出那是叶白衣!

他已是须发皆白,满脸沟壑,想起他曾经的暴饮暴食,三年的时光,难道他就是在拼命作死?

他的面色,惨白近灰,眼神不再清澈锐利,而是呆滞无光,瞳孔放的很大,像是快死的人一样!

周子舒站起来,一拱手,说道:“叶前辈,您缘何如斯啊?”

叶白衣惨然一笑,说道:“我很好啊!我最开心的日子来了,我见到了长青,见到容炫那臭小子,他还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呢?”

周子舒大吃一惊,说道:“叶前辈,你醒醒,难道中了迷香或迷药了?”

叶白衣笑的很怪异,嘴边的肌肉一动不动,仿佛僵住了一般,说道:“哈哈,世上还有迷得了我的迷香或迷药么?”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周子舒,说道:“代我交给越王身边的容芷姑娘,告诉她,她要我做的,我做到了。请她要信守承诺。”

周子舒接过来,正要打开看看,叶白衣以手按住,他说:“周子舒,等一会再看,我有话说,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你可知这两天有大人物被人杀了?”

“不知,若有的话,就是刚才前宰相齐忠敏遇刺,好像他没有死。”

叶白衣又惨然一笑,说道:“也罢,也许那两个祸害,家里人也许忙着争权夺利呢,秘不发丧,所以没有死信传出来。”

周子舒吃了一惊,觉得下山前自己是一语成谶,说道:“请问叶前辈,是谁?哪两个祸害?”

叶白衣没有回答,说道:“周子舒,秦怀章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记得吗?”

周子舒道:“记得,叶前辈。”

叶白衣从怀里,拿出那块带有血渍的山河令,说道:“天下太平,我武林人士自可逍遥山林,天下乱,岂能置百姓于水火,当力靖山河。吾天命将尽,此山河令,不仅是为了防止鬼谷祸乱江湖。另有一层寓意,是为了武林的安危而设,让身处乱世的江湖儿女,能看一丝光明。自古成大才者,便意味着承担更多的责任,今交付于你,希望你凭借六合神功,力保武林和百姓安宁,还有能力,当顾及国家安宁。”

周子舒大吃一惊,一拱手,说道:“叶前辈,请见谅,子舒非圣人,亦能力有限。前半生也曾想建功立业,岂料是为虎作伥,为虎添翼"

叶白衣以为他在推辞说道:“周子舒,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秦怀章要四季山庄了解天下事,不是为了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岀卖信息换钱的吧?"

“叶前辈,子舒明白,师父是想我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无论庙堂还是江湖,都与生民的安危息息相关。我虽才疏学浅,我自当勉力为之。"

叶白衣笑道:“这才像秦怀章的徒弟。"

叶白衣缓缓地把山河令放在周子舒手上,周子舒觉得他的手冷如冰,立即扶住他,要为他输送内力,他说:“不用了,我心脉已断,实际上已经死了,留着这口气,还想告诉你,这乱世有光明,今天亥时去越王府,你就可以看到!再多一分光,可以让这光明更亮,更亮"

叶白衣的声音低下去,大手垂下去,眼睛一动不动,他长去了!

周子舒手里握着山河令,叫道:“叶前辈!叶前辈!你说的,我尽量,您安息吧!"

叶白衣似是听到这话,缓缓地闭上眼睛,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这笑意就永远地凝住了。

此时风过竹林呜呜咽咽地响,清冷的夜雾在空中弥漫,截住了月亮的光,使之照不到地面,周子舒伸岀头去,外面很安静,东风夜放花千树,有扑鼻的清香在空气中浮动,刚才的那些人一忽儿都没了踪影,连河上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老温还没有回来,他到哪里去了?

沉沉夜色中,有一只机关雀飞来,他飞身抓住,从雀脚上取下一张纸条,上写着:范阳节度使颜从训和豫州节度使朱文忠,在幽州被一高手谋杀。

天!范阳节度使颜从训,掌握九万兵力!乃全国最大的藩镇节度使,难道是叶白衣!传说中,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难道成了现实?

这颜从训与其岳父朱文忠,一直密谋造反,但是在将反未反之际。但是范阳军负责着抵御虎狼之国契丹啊!若无合适的人选替代,又岂能一杀了之呀!周子舒,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周子舒打开叶白衣的包袱,却见到两块虎符,是了!

他的心忽然沉重起来。

再看到一张陈旧的帛书,以血作墨,因为年深日久,那血色成为暗红色,上写一首诗:

愿女此生如芷若,长于水岸得阳和。

寻常时日寻常过,亦可耕读亦可歌。

另有一行小字,写着:——愿江湖风波停,愿来日有相逢,芷儿与若儿,母岳凤儿泣别!

再看看日期,周子舒终于明白,容炫为何突然疯的厉害,以致错手杀了岳凤儿,他纵横一世,何等的英雄气概,最终虎落平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心伤心痛,只怕是比死还要难受!

那时候容炫为整个武林所误解追杀,他们一家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生了孩子,若是跟在他们身边,说不定早已给人斩草除根了。

岳凤儿不是希望她的两个孩子可以做寻常人么,只是这容芷何时进入越王府的?

是了,连老温一家都因此遭了难,人世间,试问哪里可以躲得过?王府也许才是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周子舒把叶白衣的尸体寄存在附近地寺庙里,着人进行念经超度,再选吉时火化,带回长明山。

周子舒看看时辰,快到了,他决定不等老温了,先去越王府。

他展开流云九宫步,在空中如行云流水,他喜欢这种迎风疾驰的感觉,尤其在月色朦胧的夜晚,穿过一所所庭院,可以听到看到不同的市井烟火和人声,有人月下数钱,有人月下独酌,有人月下欢聚,有父母温言教子的声音,有夫妻情浓时的低语,甚至连有的父母斥骂孩子的声音,夫妻吵嘴的声音,那都昭示着太平。

此刻,胸中的侠义之情,便如风雷般激荡,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赵王府在越州城郊,原是前朝王公的一所别院,占地不大,也并没有大肆修缮,瓦楞上可以看到长了草,看来这越王李仁英还是比较节俭的。

王府大门紧闭,侧门开着,有身着甲兵的侍卫,巷子里还有一队侍卫在巡逻。

周子舒找到一个颇为隐蔽的地方,一跃而进,循着假山池沼的暗影行进,前面一个熟悉的黑影闪过,像是老温,他怎么也来了这里?

但是他的身影一闪即逝,周子舒不敢大肆去找,看到灯光最明的地方,是会客厅,便悄悄溜过去鱼跃上房,揭开一层瓦,却见到年轻的越王李仁英,个子中等,面色偏白,但眉目英挺,王者气度宛然,他与看起来身材高壮钢筋铁骨的齐忠敏对面而做,在纵论国家大事,还有一位官员坐在下首,清冷有须,像是浙东观察使楚义才,极少插话。

周子舒想起来在天窗卷宗里读过,楚义才官场一生骑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此时越王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日间那位冒死救齐忠敏的美貌青年,侍卫统领打扮,面色冷峻,更显威武精神,持剑站在一边。

还有一位娇俏的紫衣姑娘在倒水,一一奉完茶,当她有礼貌地告退,优雅地一转身,周子舒心头一颤,这不是顾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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