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是蜀郡成都人,字长卿。年少时喜欢读书,也学击剑。他求学之后,仰慕战国时的蔺相如,就改名为相如。景帝时,投靠梁孝王刘武,和一帮辩士、儒生住在一起,写下了《子虚赋》。

梁孝王死后,他回到成都,家贫,无以为生。他平素和临邛(故址在今四川邛崃)县令王吉交情很好,就到临邛投靠王吉,住在传舍中。临邛县财主卓王孙见司马相如是县令贵客,就设置酒宴,邀请县令和他。相如一到卓王孙家,上百客人无不为他雍容尔雅的举止和丰美的容貌所倾倒。酒喝得尽兴时,王吉捧上一具琴说:"我听说长卿精于弹琴,希望您弹上一曲为大家助兴。''相如推辞一番后,弹奏了两曲。卓王孙女儿文君新近守寡,喜欢音乐,所以王吉让相如用琴声挑逗她。文君在窗后偷看,一见倾心,爱上了相如,只是担心配不上。宴散以后,相如派人赏给文君的侍女很多东西,让她向文君表达倾慕之心。文君就连夜逃出来,和相如驱車回成都。

文君和相如回到成都,家徒四壁。卓王孙见女儿和司马相如私奔,大怒说:"我女儿实在不孝,我虽然不忍心杀她,但不会给她一文钱!”文君在成都住了一久,说:"长卿啊,我们一起回临邛去,向兄弟借贷也能维持生活,何必自苦如此!''相如就和文君一起回到临邛,将车马卖掉,买了一家小酒店。文君站在垆(放酒瓮的土台)前卖酒,相如身穿犊鼻裈(围裙),与酒保一起打杂、洗盘。卓王孙听到后,羞愧得不敢出门。亲友们劝他说:"你只有一儿两女,家中又不缺钱财。文君既已许身于司马长卿,长卿虽穷,但确实是一位足以依赖的好人才,又是县令的贵客。又何必如此屈辱他呢?''卓王孙不得已,分给文君一百名奴仆,钱百万,以及一些出嫁妆。文君就和相如回成都,买田置宅,成为富人。

过了一久,任皇宫狗监的蜀人杨得意,向皇上推荐了《子虚赋》。皇上读了赞叹说:"朕能和作者同时代就好了!''杨得意说:"这是臣的同乡司马相如写的。”皇上惊喜,忙召见相如。相如说:“是臣写的。但只是写诸侯的事,值不得看。请让臣为天子写一篇《游猎赋》。”相如虚构了一个子虚先生,称赞楚国;一个乌有先生替齐国诘难楚国;一个无是公,阐明天子的意图。文章中用三人的对话赞美天子、诸侯的宛囿(饲养禽兽供游猎的园林)。最后一段主题归结于节俭,借以达到讽喻劝谏的目的。写好后上奏天子。天子十分高兴,任命司马相如为郎官。

元光五年(公元前130年),唐蒙开通牂柯道。番阳令唐蒙曾出使南越,吃到产于蜀地的枸酱,据说是商人经牂柯江运来的。牂柯江经过夜郎,有几百步宽,可行船,一直流到番禺城下。唐蒙建议开通从蜀郡经夜郎,沿牂柯到番禺的道路。皇上同意,拜唐蒙为中郎将,带兵千人,加上厚礼,收服了夜郎及周边小国,设立犍为郡,然后征发巴、蜀民工修筑从棘道至牂柯江的道路。参加筑路的民工有几万人,很多人累死,有的逃亡。唐蒙就用军法诛杀他们的领队,巴、蜀百姓十分惊恐。

皇上听说,派司马相如去责备唐蒙,安抚巴、蜀百姓。相如写了一篇告巴、蜀民众的檄文,说明了皇帝开发南夷的意思,安定了百姓。相如回报,并建议收服邛、笮、冉毵等西夷国家。皇上同意,拜相如为中郎将持节出使西夷。司马相如乘四匹马拉的驿车,到了蜀郡,太守和官员们都到郊外迎接,人们都引以为殊荣。卓王孙这时才感到把女儿嫁给相如太晚了,又分给女儿许多财产,和儿子的一样。司马相如招服了西夷,拆除旧时边关,打通零关道,在孙水上架桥,沟通了邛笮地区,设置了一个都尉府,十多个县,属蜀郡管辖。司马相如又写了一篇《蜀郡父老辞》,借回答蜀郡父老的疑问,阐明了自己出使的意图,让百姓知道天子的本意。

此后有人上书说司马相如出使收受贿赂,因此丢了官。过了一年多,又被召回去担任郎官。司马相如口吃,却善于写文章,有消渴疾,常称病在家。他不议政,不争官。皇上爱打猎,他写了一篇《劝猎疏》,劝皇上规避危险,修持自身。爱护百姓。

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天子听说司马相如病重,令人去茂陵家中收取他写的书。使者到时,他已经死了,家中空无所有,只遗留下来一篇《封禅书》,嘱咐交给皇帝。皇帝看后,开始考虑封禅的事情。

司马迁说:司马相如的文章,虽有虚夸不实的言辞,而主旨却归结到讽谏节俭,爱民,这和《诗经》的宗旨是一样的。

汉武帝晚年相信鬼神,重用方士,最后害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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