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之战后,后周军大举进攻北汉,“既入北汉境,其民争以食物迎周师,泣诉刘氏赋役之重,愿供军须,助攻晋阳,北汉州县继有降者。帝闻之,始有兼并之意。遣使往与诸将议之,诸将皆言‘刍粮不足,请且班师以俟再举’。帝不听”。-北汉的赋役沉重闹得民不聊生,百姓普遍对其政权表示不满,希望后周灭亡北汉。再加上北汉一些州县已经投降,极大地鼓舞了周世宗一举灭掉北汉统一中原的决心。但是由于粮草短缺,此战虽然没有灭亡北汉,但是重创了北汉政权,此后北汉政权“力已竭,气已丧,不足以为边患。”
北汉无力发动大规模的对中原政权的战争
这也为后周南征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后周在军事战略上完全由周太祖广顺以来对北汉采取战略被动防御变为了对北汉的战略主动进攻。同时对待北汉投降的军队,周世宗一方面“选北汉降卒数千人为效顺指挥,命前武胜行军司马唐景思将之,使戍淮上,余两千人赐赀装纵遣之。”/后周把北汉新降强悍的军卒调往淮南,可以用这些勇猛的新军来对付南唐。另一方面,采用攻心战术收买人心,把部分北汉降卒给予一定待遇放回北汉。世宗放回去的北汉降卒中有部分乡兵,“乡兵各给绢一匹,放还本部。”因为乡兵多是由乡民组成的民兵,周世宗这么做对于收买民心大有益处。
对北汉国内无论民众或者军队士气起到一定的瓦解作用。从北汉国的角度看,战争使得北汉国元气大伤,一方面在战场上损兵折将,军事上的失败导致了战略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另一方面,为了和后周长期博弈,北汉国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北汉土瘠民贫,内供军国,外奉契丹,赋繁役重,民不聊生,逃入周境者甚众。”“北汉宰相月俸止百缗,节度使止三十缗,自余薄有资给而已,故其国中少廉吏。”北汉为了夺取中原不惜在境内采取对人民很苛刻的手段。
北汉统治者的倒行逆施
大失境内民心,以致当后周军队进入北汉境内时,史载:“其民以食物迎周师,泣诉刘氏赋役之重,愿供军须,助攻晋阳,北汉州县继有降者。”北汉人口的大量流失,对北汉影响极大。若干年以后,北宋就是采取不断地将北汉人口稀释出北汉境内,最终成为北汉灭亡的条件之一。北汉主刘崇也郁郁而终,新上台的皇帝刘承钧只能采取休养生息政策。史载“北汉孝和帝性孝谨,既嗣位,勤于为政,爱民礼士,境内粗安”。北汉也由开始的想要灭掉后周进军中原的宏伟战略,转变为割据河东一隅之地以求自保。
周世宗亲征北汉促使辽国转变
中原策略在北汉、后周和辽国三者关系中,北汉的控制范围不及后周十分之一,夺取中原难度较大,于是北汉效仿石敬瑭联合辽国共同对付后周。在辽国方面,公元947年辽灭后晋,但在中原遭到了军民的全力抵抗,不久即北归。此后,辽国对中原地区虽时有南下侵扰,但是主要以观望为主。直到北汉主刘崇向辽靠拢。辽主大喜于中原多事,好坐收渔翁之利。北汉约辽南侵,诸部皆不欲南寇,契丹主强之,癸亥,行至新州之火神淀,燕王述轧及伟王之子太宁王沤僧作乱,弑契丹主而立述轧,结果辽国内部出现内乱。
以致于北汉希望利用后周太祖驾崩的好时机,请求与辽联合出兵后周,辽国表现得并不积极,一方面原与新即位的皇帝年少贪玩,胸无大志有关,另一方面也说明辽国的实力有所下降。但在高平之战北汉军队大败,后周乘胜大举进攻,攻占了北汉近一半的州县,大有灭亡北汉之势。北汉被迫向辽求救,辽国才派遣大将耶律挞烈领兵在忻口阻击了后周的军队,保存住了北汉政权。然而,周世宗的亲征军队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又让辽军望而生畏。辽军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扩大战果,一举灭掉后周入主中原。据《辽史·穆宗本纪》载,公元955年12月和956年6月,北汉派遣使者去辽国商议军事,但似乎都未见到进一步的联合行动。
中原力量的日益强大
对草原游牧民族政权压力日益增大,迫使辽国转变对外战略和对内政治。周世宗亲征北汉后不久后周军队开始南征,先是击败后蜀重新夺回了秦、凤、成、阶四州之地,之后兵锋直指南唐,打了三年的持久战。值得注意的是,在双方相持的时候,957年2月南唐曾经派遣史臣带着蜡丸去契丹求援,接着6月份再一次派遣使者前来上贡。南唐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联合辽国夹击后周。就在这个时候,后周也于同年的6月和8月派史臣来辽国,意图也很明显,稳住辽国,避免两线作战。辽国显然不可能站在后周这一边,然而他又不敢大举进攻中原彻底与后周撕破脸皮。
因此只是对后周边境进行骚扰性的袭击,《辽史·萧思温传》记载“初,周人攻扬州,上谴思温蹑其后,惮暑不敢进,拔缘数城而还”。9虽然说统军将领害怕南方的酷暑而没有南进,仅仅攻占了几个边城,但是辽国并没有继续派兵攻击后周,说明辽国也不想和后周闹到全面开战的地步。此时,辽国的对外策略更多的是利用北汉作为牵制,形成太原和幽州的掎角之势来抵御后周的进攻。公元959年周世宗亲征辽国,后周的一个重要部署就是,“命义武节度使孙行友扞西山路。”胡三省注解释非常清楚:“扞定州西山路,以防北汉救契丹也”。:后周平定关南地区,为了抵抗后周对幽州进攻,“契丹主遣使者日驰七百里诣晋阳,命北汉主发兵挠周边,闻上南归,乃罢兵”。
辽朝对付中原策略也由进攻转入了防守
对内辽国继续奉行耶律德光以来发展农业经济的策略,积极发展农业。在辽穆宗统治时期史称“应历间,云州进嘉禾,时谓重农所召”。<即使在周世宗要发动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时候,帝报曰“敌来,则与统军司并兵拒之;敌去,则务农作,勿劳士马”。这一时期辽国想要先稳定内部统治,积极完成汉化,缓和国内矛盾,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同时为了稳定幽云地区,辽国派遣得力重臣耶律挞烈安抚汉地。史载“应历初,升南院大王,均赋役,勤稼穑,部人化之,户口丰殖”。
辽国通过派得力重臣在幽云地区大力发展农业稳定汉地,一方面可以稳定国内统治促进辽国社会自身的进步,加速契丹民族封建化进程。另一方面对汉地的有效治理其实也是辽国通过非军事手段对幽云地区不被中原王朝夺取的一种间接保护。“保宁七年,汉有宋兵,使来乞粮,诏赐粟二十万斛助之。非经费有余,其能若是?”我们从这条史料也能看出,辽国积极发展农业,农业经济相当发达。辽国给予河东经济援助,其实这也是在间接利用河东来和幽州形成掎角之势以抵抗中原王朝攻势的手段。综上所述,周世宗亲征北汉这一事件对周汉辽三国都产生了影响。
结语:
对后周而言,周世宗通过亲征北汉一方面发现了军队弊病,进行了兵制改革,建立了一支强大的禁军,树立了自己在朝廷的权威。另一方面,后周击败北汉,从此对北汉在战略上取得了完全的主动。北汉的失败使得北汉想要依靠辽国的力量挺进中原的战略破产,从此割据河东一隅。周世宗的亲征让辽军看到了后周力量的强大,辽国不得不对外确保北汉政权,使太原和幽云地区形成掎角之势,以防御中原王朝的进攻。对内则大力发展农业经济,实现部族的汉化,派重臣经营幽州地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用非军事手段来间接保护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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