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姬旦与周文王和周武王相比,应该是脑海中加深了王权概念,所以你看周公姬旦后来的分封,但凡在关键节点上,要么是自己的儿子,要么就是自己的嫡亲弟弟。但尽管如此,周公姬旦跟周文王、周武王一样,应该是明晰的认识到了与姬姓宗族之间存在的问题,但也只能在行为上,加以拉开距离而已,不可能像商纣王那样进行强力的改革。因为在周人的脑海中,没有主观上的大一统思想加以引领。商纣王人家的思路很清晰,天下哪哪,就是应该都是我的。所以商纣王被当时的氏族首领们,定义是一个坏人。以前我收取了我的子民的贡赋,然后再晋献给商纣王,我从中还能扒层皮儿。而现在商纣王则是直接要收取贡赋,直接派遣官员,向我的子民们直接的下达命令。我靠边站了,我的利益受损了,所以商纣王,他当然是坏人了。而周文王、周武王他们所高举的则是天下为公。这个天下为公是发自于潜意识深处的天下为公,是真的天下为公,不是假的天下为公。
为什么是发至内心的天下为公呢?因为周朝的经济模式就是井田制嘛。但首先得声明昂,井田制可不是周人所独创的,而是沿袭下来的。最起码,商朝起初那就是井田制。只是因为与吐火罗的战争,导致了众多的殷商氏族衰亡了,井田制被打破了,施行不下去了。那些不同衰亡的殷商氏族的人们,有的被编进了王族,有的则发展成为了城市手工业者,所以殷商朝的末期,市场经济十分的繁荣。咱们曾经讲过,甲骨文中,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陶氏、施氏、繁氏、锜qí氏、樊氏、饥氏、终葵氏,这13 个姓氏的商民,他们姓氏的来源实际上是他们所从事的行业名字。
记住昂,专家们在甲骨文中整理出了13个殷商手工业行业的名称,在逻辑上应该肯定还会有遗漏的,对吧,殷商朝肯定不止只是13个手工行业。正是因为殷商朝的市场经济发达,井田制逐渐的式微了,而这也是促使商纣王强力推行政治体制改革的客观条件。而周人,他们在市场经济思维上,则是要相对的落后许多。他们也许就是认为,商朝手工业的发达是导致商纣王奢靡的原因。一个君王就是应该领着子民们一老朴实的去种地,怎么能够使用犀角之杯,象牙筷子呢?那是弄来个犀牛角就能当酒杯用的吗?弄来两根大象牙,就能当筷子的问题吗?那得精雕细琢呀!所以手工业发达,促使了商纣王的奢靡,而商纣王为了维持奢靡,所以要追求天下一统,直接的征收税赋。所以商纣王那是邪恶的,而促进邪恶的重要因素,则这就是殷商手工业的发达。
因此咱们应该明确一点,周革商命,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政权被推翻了,另一个政权上台的问题。而是周人改变了曾经商朝的经济模式,所以《左传.定公四年》中有这样的话:“分鲁公以大路,大旂qí....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
意思是说,周公姬旦任命他的嫡长子伯禽上任鲁候的时候,不仅赏赐给了伯禽一些东西,还把安阳城里面的,原来13个手工行业中的6个,把这6个行业中的人,整个赏赐给他的儿子。这清晰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呀,周公姬旦应该是他们爷们之中,目光最超前的一个人。但是,尽管是最超前,他的脑海中当时也没有市场经济这个概念。手工业代表什么?手工业者是用他们的产品去交换嘛,否者的话他们吃什么,手工业代表的就是市场经济。手工业业者生产出来的产品不是仅供自己使用的,而是用来交换的。咱们曾经讲过郑州商城的那个陶器作坊。那个作坊只生产盆、甑(zeng)这种体量比较矮的产品,而不生产鬲、甗yǎn这类体量相对高,需要奈烧的产品。这说明,在殷商社会的后期都已经出现行业分工了。虽然都是作陶器的,但作盆的就是作盆的,作蒸锅就是作蒸锅的。行业出现了分工,代表的是商品经济发达呗。行业分工的越细,代表就是的商业经济越发达呗。我小时候,过年要是想穿套新衣服,都是我妈妈拿块布料送到裁缝哪儿,对吧。衣服、裤子、马甲背心,那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后来改革开放了,就变成了到市场上去买裤子,买这种裤子,还是买那种裤子;买上衣,是买夹克衫,还是买西服,还是买风衣,对吧。我1974年出生,而我小时候真的就是一个裁缝就都给搞定了嘛,哪有那么多讲究。
商朝的商品经济都已经出现行业分工了,而周公姬旦竟然还是把殷商13个手工行业中的6个,整个赏赐给了他儿子,这代表了什么?
如果周公姬旦若是有商品经济意识的话,他应该是从这儿13个行业中分别抽出一部分人来,赏赐给他儿子这才对,对吧。而不是把13个行业中的整个6个,赏赐给他儿子。每个行业的出现肯定都是有它的道理的,城市生活如果需要某个行业,就会出现某个行业呗。而周公姬旦则是整个抽出了6个行业,那你说这六个行业的人,到了鲁国之后能够干什么?只能去种田呗。所以周朝夺得天下之后,井田制又成了当时中国的基本经济模式。不仅政治体制倒退了,经济体制也倒退了。而井田制的核心是什么?就是氏族在一块共同生活嘛。大家一块劳动,把共同所得的那一部分,上缴给氏族里面。一定程度上那就是大锅饭,自产自足的小农经济。周公姬旦他作为思维最为前卫的周朝人,他的脑海尚且停留在这个阶段。那你说周文王、周武王他俩脑海中的世界又是什么?他们就是认为,天下就是应该是一个一个有德行的,有历史传承的社稷之国,国家的收入就是应该是由全体氏族成员所共享的。
周文王、周武王他们的这套思维,就所谓的道德而言,高不高尚,高尚;落不落后,落后。
-节录于《老赵读历史.第一卷》视频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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