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文史 她是二十世纪"惊人的妇人"、"潇湘三女杰"之一，子女更了不得

文/苏扬

众所周知，“潇湘”为湘东、湘西、湘南三地区的合称，泛指湖南。

潇湘大地出人杰，不仅出男杰，也出女杰。

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大观园里，为安顿新来投亲的林黛玉，设置了一个“潇湘馆”，因而林黛玉的诗号为“潇湘妃子”。此“潇湘”象征了林黛玉的命运，与湖南没有任何关系，我理解成“泪水”。

与林黛玉的柔弱性格相反，本文主人公是一位了不起的勇敢而坚毅的女性，她是女子教育先驱、中国第一个赴欧留学的小脚老太太。

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子女更加了不起，儿子蔡和森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始人、毛泽东的好友；媳妇向警予是中国共产党唯一的女创始人；女儿蔡畅是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领袖和国际进步妇女运动的著名活动家、共和国第一任妇联主席；女婿李富春曾任国务院副总理、中央书记处书记。

老太太叫葛健豪，原名葛兰英，1865年8月17日生于湖南双峰县荷叶桂林堂。葛健豪父亲是晚清名臣曾国藩的部将，与曾国藩有姻亲关系。

葛健豪与"鉴湖女侠"秋瑾情同姐妹，秋瑾的婆家王氏家族与曾国藩也有姻亲关系，曾国藩的远房姐姐曾国兰嫁给王家。曾氏家族、王氏家族与葛氏家族为荷叶三大望族。

曾国藩的堂弟媳唐群英是中国同盟会的第一个女会员，与葛健豪、秋瑾结成知交，她们一生积极倡导男女平权，被誉为"潇湘三女杰"。

葛健豪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也是最长寿的。秋瑾生于1875年，比葛健豪小10岁，牺牲最早，于1907年7月15日英勇就义。唐群英生于1871年，于1937年4月25日病故。葛健豪和唐群英都是在秋瑾的带动下，投身革命事业的。

秋瑾的牺牲，令葛健豪十分悲痛，她立志继承秋瑾的遗志，并要求儿女们都要学习秋瑾，以秋瑾为楷模，做有益于社会的人。

葛健豪的丈夫叫蔡蓉峰，又名蔡林蓉峰，就是说他祖上不姓蔡，而姓林。先祖林国清曾随表叔蔡开臣到上湘永丰镇谋生，蔡开臣无子女，视林国清为己出。蔡开臣死后，林国清念表叔之恩，遂改复姓蔡林。到了蔡和森这一代，就变成了单姓。

葛健豪作为大家闺秀，看不惯丈夫思想封建、男权主义，蔡蓉峰在上海娶小老婆，还吸鸦片，于是，葛健豪在气愤之下回到乡下。1913年，蔡蓉峰竟然为了得到5000元聘礼，要把13岁的蔡畅卖给一户地主做小媳妇。葛健豪鼓励女儿冲破封建枷锁，设法让蔡畅离家出走，与哥哥蔡和森一起念书。

这年葛健豪已年近半百，她带着蔡和森、蔡畅和新丧了丈夫的长女蔡庆熙及小外孙女刘昂一起去长沙报考湘乡县立第一女校，当时学校嫌她年龄较大，拒绝招收，她竟然要儿子帮她写下状纸，告到县衙那里，还在堂上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葛健豪”，意思要做改造社会的健将、打倒封建的豪强。县官吃惊之下，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读书，她大声说：“要寻求救国道理，男女都要读书。”县官觉得这是一位非凡的妇人，便在呈文上批注"奇志可嘉"四个字，令学校破格免试录取。就这样，葛健豪成为中国第一位裹小脚上学的老龄女生，与儿子蔡和森同读高小班，女儿蔡畅读初小班，蔡庆熙就读缝纫班。

1915年，葛健豪拿出自己的陪嫁，创办了一所女子职业学校，提倡女学，宣扬女权。

1919年，虚龄55岁的葛健豪再次做出惊人的举动，她迈着小脚从湖南到上海，然后远渡重洋，与儿女一起赴法国勤工俭学，成为中国第一位小脚老太太留学生。她的感人事迹和求学精神，激励了更多的女性出国留学。

葛健豪在法国留学四年，尽管年纪大，记忆力衰退，但为了弄懂法语，她楞是凭着顽强的毅力，从一个个单词学起，直到能自由阅读法语报刊。

葛健豪出生在湘绣之乡。为了勤工俭学，她凭着精湛的手工艺，在法国做起了刺绣，她的绣品十分精美，深得法国女性的喜爱，一件能卖上几十甚至上百法郎，换来的钱除了供养自己和子女们，还用来资助他人。

蔡和森自幼患有哮喘病，经常边咳嗽边哮喘持续半夜，与他衰弱的体质相反，他始终奋斗不息，每天拖着病体学习和工作，还要走很远的路，去秘书那里听汇报和看文件。可见，蔡和森遗传于母亲的坚强性格。

葛健豪思想开放，她鼓励蔡和森与向警予、蔡畅与李富春进一步交往，支持他们自由恋爱、结婚，认为这是“向封建社会的婚姻制度宣战”。

葛健豪回国后，一边以办平民女校为名掩护儿子、儿媳、女儿和女婿干革命，一边帮助他们带小孩。

老人家一生生有三男三女，除大儿、次女早亡外，其余四人皆走上革命道路。

1925年11月，蔡和森胞兄蔡麓仙在省港大罢工中壮烈牺牲，年仅36岁。后来，中共党组织给葛健豪家发了600元抚恤金，葛健豪将这笔钱为学校添置了两台缝纫机，并拿出部分救济贫困学生。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蔡家被抄，平民女校被迫停办。

1928年5月1日，向警予被国民党残忍杀害，年仅33岁。1931年8月4日，蔡和森壮烈牺牲，年仅36岁。向警予与蔡和森都是因叛徒出卖而被捕牺牲的。

遗憾的是，老人家于1943年3月16日病逝，享年78岁。为了减轻对她的精神打击，她直到临终都不知道蔡和森早已为革命壮烈牺牲，还时常询问蔡庆熙：“和森、咸熙(蔡畅)有信回没有？”并要蔡庆熙写信告诉他们，母亲已看不到他们的事业的成功了，但革命一定会胜利的！

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这位革命的母亲是有大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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