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 02-第一卷周期日

周伟列王纪,我们过去了该怎么办?

编辑:司马光

读书人:总欲也不吃惊,书-第9期J19班

我们一起穿越到公元前403年的周王室,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注:公元纪年法以耶稣诞生为公元元年,以前的名称是公元前(公元前)。

公元前哪一年,年度表达是倒着数,公元后是顺着加。所谓的2021年就是以元年为起点,算起的两千零二十一年。)

断壁残垣、难民东躲西藏、战火纷飞之中,我们面前站立的是东周的第20位君主周威烈王。老人家已是白发苍苍,如同眼下的周朝已经步入晚年时代,天子衰、诸侯兴。周公礼仪,随着时间的洗涤,已经苍白无力,已经没有太多诸侯当回事了,仅靠惯性得以维持。

春秋战国七雄时的周朝版图实在是小得可怜

此时的周威烈王已是老态龙钟,咳嗽不断,身体每况愈下,起床下地走几步,都要几人搀扶,慢慢挪动!面对眼下的时局,各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多年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件心事,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龙案上的书简,里面又是三家提出要求册封诸侯请求。与其说是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天子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晋国的卿大夫坐下犯上之事。晋国多年来内战不断,从晋文公设立六卿管理以来,大权就逐渐旁落,到晋平公时,韩、赵、魏、智、范、中行氏六卿不择手段,争权夺利,死伤不计其数。

赵灭了范、中行氏后,又联合韩、魏,灭了智。他们已经用不同方式,多次向周威烈王提出,册封他们为诸侯,虽说只是一个形式,但是他们非常执着、坚定索要这个名,名对于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

此时的晋国已经名存实亡,韩赵魏三家异军崛起,在国际上也是三家联名发言,成为生死同盟,俨然是铁板一块。为了证明他们的强大和成为诸侯的决心,他们已经联合其他诸侯国,狠狠地攻击了齐国,敲山震虎,大败齐军,看看哪个不服?他们用自己的铁蹄和刀剑证明,诸侯霸主能做的事情,他们卿大夫也可以做到。

国难思良将,周威烈王环顾国际上的形势,盘算了半天,摇了摇头,心里就凉了半截,坐在床榻前唉声叹气。齐国、楚国、秦国几个大国早就不把周天子放心上了,想来朝拜就来,不想来,请都置之不理。有事情也难以找他们协商,明哲保身,静观其变。其他一些小诸侯受到韩赵魏三家的挑唆和刀剑威逼,更是战战兢兢,对于册封他们诸侯之事,也帮助摇旗呐喊,呼吁天子册封!

面对这这一违背周礼的册封请求,他一拖再拖,几十年过去了,面对三家最后的通牒,感觉再也拖不下去了。

不批,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而且还会与韩赵魏三家为敌,动摇周朝之安危,影响到他的后代,惹祸上身。签了,真是违背他的本意。思前想后,痛苦不堪,难以取舍!

纵观周朝自身的发展,他的祖宗们打下的江山,东周开始,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20代了,实属不易。周公创建的分封制要么有血缘关系、要么有巨大贡献,这两条,他们三家都不沾边,周威烈王怎么封得下去呀!

看看眼下的周朝,已经远不是人心向周的时代了,就连自己王室兄弟都各自心怀鬼胎,明争暗斗。自己虽贵为天子,却已经到了无地可封、无人可用的局面,王室权威荡然无存。周公的礼乐制度,已经被周王室和各个诸侯国弄得乌烟瘴气,卿大夫争权夺势,许多诸侯国已经被架空。

周朝的疆土已仅仅是弹丸之地,处于韩赵魏的包围之中,他们能灭智废晋,如果他不答应,周朝还存在吗?此时的楚国的楚声王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卿大夫治国无能,搜刮百姓都是有一套,导致国内鸡鸣狗盗之徒,横行乡里,民不聊生。

再想想现在的晋烈公,还不如自己过得踏实。每天的日子心惊肉跳,苟延残喘,在韩赵魏的强大军事面前,只能提心吊胆地当做傀儡,哪天被灭掉全看这三家的心情。

面对韩赵魏的威逼利诱,面对其他诸侯国的冷漠,考虑自己身后周朝的安危,他还是下定决心同意册封韩赵魏为诸侯,这也许是在韩赵魏的利爪之下的妥协,也许是当时时局下周威烈王做出最好的决断。

只是让周威烈王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个册封居然成为了春秋和战国的分水岭,更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个册封,导致礼崩乐坏的连锁反应,以下犯上,君不君,臣不臣的乱世开始,他的这个册封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

面对周威烈王的无奈与借口,我们的司马光拍案而起,他有话要说。

司马光撰写《资治通鉴》就是要强调天子的使命与担当,从历史发展的轨迹中找寻教训。服务皇帝,如何保障皇室不动摇,实现君正臣忠,维持皇权的稳定性。

韩赵魏之所以念念不忘要求周威烈王册封事宜,就说明了天下对于这个“名分”是非常看重的,而这个名分只有天子出。虽然韩赵魏军事很强大,但是“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如果没有册封为诸侯,就会名不正言不顺,还很难在国际上展开活动,实现他们的称霸梦想。

天子作为最高统帅,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也是捍卫者。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礼是所有规章制度的规范总称,是行为处事的依据指南。

周朝已经通过多年的经营,建立起了礼乐制度,使得君臣有别,上下有序。公、侯、卿、大夫都有了准确的定位,并通过器物、礼仪等形式进行了区分,使得尊卑有别,不可越线。

孔子也认为,有礼就可以辨别贵贱,明确序次,制裁万物,节制各种事物。名分和器物都是为了礼得以彰显。过去仲叔于奚对于卫国有功,不要封地而讨要象征地位和名分的繁缨。孔子就明确表示封地可以多给,唯独名分和器物是不能随便给的,这是国君权力的象征,否则,乱了名分,政治权力丧失,国家也会随之灭亡的。

所以,礼没有比守分、正名更重要的了。周文王以乾坤二卦,孔子用天尊地卑都是为了表明:名位和次序的重要性不可动摇!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天子驾驭三公,三公统帅诸侯,诸侯管理卿大夫,卿大夫治理庶人,使得上下同心、上位指使下位,下位服侍上位,上下想保而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虽然周威烈王时代,王室微弱,无论面积、人口、兵力都不远及崛起的诸侯强国,但是孔子在《春秋》中依然把周王室摆放在诸侯之前,看得出孔子对于君臣的礼仪、名分、顺序是非常看重的。

周威烈王面对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和礼乐制度传承,深知周王是“天下共主”,唯一发号施令的至尊。现如今面对卿大夫偷国,僭越礼仪,却不敢振臂高呼予以责罚、喝止;相反却纵容、正式册封,使得逆贼以下犯上,天下的英雄也失去了征讨之名,让“强盗”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诸侯,允许凭借武力、智力、财力颠覆、践踏周公的礼仪规矩,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册封三家为诸侯,加速了晋国的灭亡,也给周王朝吹响了丧钟。

看到了“榜样”的力量,人们可以不顾及礼仪去争权夺利,可以不顾及名分不择手段而上位,可以不去理会上下有别,违背天尊地卑,以下犯上,君臣颠倒。如此下去,国将不国,战乱不断,民不安生。

当初,晋文公为周朝立过大功,请求周襄王允许他能像王者一样用通隧道下棺柩的葬礼,没有得到批准,就是因为这是区分天子和诸侯不同的礼乐制度,这是大家都不允许的呀!对于名分,就连大败楚军的霸主晋文公都心生畏惧,不敢违背礼制,又何惧哉几个卿大夫呢?周天子们用他们的行为与诸侯们做着各种斗争,维护礼仪神圣不可侵犯,周威烈王为什么不能果断说不呢!

正因如此,司马光才感慨周威烈王的懦弱和无奈,身为天子其位,却不能谋其政;君上不作为,臣下就乱作为;自己的这个礼仪都不去守护了,还能怪别人吗。册封韩赵魏为诸侯,动摇了国家统治的根本,导致礼崩乐坏。

不能全怪“盗贼”太猖狂,怪他自己没有守住底线,破坏了礼乐制度。三家成为诸侯,他们也就不再把晋王放在眼里了,废掉晋景公,灭晋国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不给名分,他们永远是逆贼,永远心不安。乱世出英雄,说不定就会有像齐桓公一样的大将,打起“尊王攘夷”的旗号,协助周天子讨伐逆贼,维护正统。

心得: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凡是发生的都有它的道理,我们只能辩证取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站位不同,看问题角度就不一样,同样是地下工作者,有的是维护正义,有的是汉奸走狗。天道在于人心,谁对老百姓好,历史就会偏向谁。天子制定制度,也要自身做起,如果贪图自己享受、无视老百姓疾苦、滥杀无辜,就像商纣王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同样会被灭亡的。

历史已无可更改,周威烈王册封已成事实,那么这个册封的起因是什么呢?

请看下回——三家分晋,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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