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新闻记者陈若诗。
与青铜中期大正、大克正、县张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毛工程一起,被称为“海内三宝”,期间分居,在三个地方收藏。
时隔17年,分藏国家博物馆与上海博物馆的盂克双鼎将再次重聚上博展厅,于6月18日开幕的“鼎盛千秋——上海博物馆受赠青铜鼎特展”中联合展出。澎湃新闻今天在上海博物馆展厅,目睹了200公斤重的大克鼎从一楼青铜馆被搬升至二楼展厅、落定等搬迁布展全过程。明天上午,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大盂鼎将在上博开箱点交,真正实现双鼎会面。
大克鼎在上海博物馆二楼布展现场
“鼎盛千秋——上海博物馆受赠青铜鼎特展”即将展出的青铜鼎
澎湃新闻记者下午在上海博物馆,目睹了大克鼎从上海博物馆一楼青铜馆搬到二楼展厅的全过程。为了确保文物安全和人员安全,整个搬运路程经过周详设计,200多公斤的大克鼎,从展柜平移到手动升降车,从手动升降车更换到推车、再到手动升降车、直至摆放到预定位置,至少需要腾挪五次,然而每一次位置的腾挪都是确保文物水平移动,大克鼎每次蹄足的抬升不会大于一厘米。从一楼青铜馆到二楼展厅,短短几百米的路程,耗时1个多小时完成。
大克鼎从一楼青铜馆搬至二楼展厅 图为起吊展柜玻璃
陈列于上博青铜馆的大克鼎
大克鼎搬运现场
上海博物馆青铜研究部副主任马今洪对澎湃新闻记者介绍,自1996年上海博物馆搬到人民广场新馆,大克鼎就一直陈列于此(青铜馆),期间曾移动过两次,一次是2004年,在捐赠者潘达于女士百岁寿辰之际,大盂鼎和大克鼎在上博联展,大克鼎被搬到4楼展厅展出;另一次则是2015年,大克鼎被借展至河南博物院参加青铜鼎特展,在河南博物院度过一个星期。
明天上午,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大盂鼎将在上博开箱点交,双鼎会面。
盂克双鼎,17年后沪上再聚首
大盂鼎、大克鼎与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毛公鼎合称“海内三宝”。三件青铜大鼎均于清末年间,在陕西出土。由于三鼎出土时间、地点相近,且均为西周国之重器,因而被誉为“海内三宝”。
据悉,大盂鼎于清道光年间出土于陕西眉县礼村。此鼎铸造于公元前11世纪中叶的西周时期,是迄今所见西周最大的青铜器之一。鼎腹内壁铸铭文291字,记载了周康王二十三年九月册命贵族盂的史实。
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大盂鼎
大盂鼎立耳、圆腹、粗壮三足。口沿下饰有一圈饕餮纹带,足上铸兽面并有扉棱及弦纹,是西周早期大型铜鼎的典型式样。
大克鼎于清光绪年间出土于陕西扶风法门寺任村,铸造于公元前10世纪末的西周时期。鼎腹内壁铸铭文290字,铭文记载了作器者为“克”,记载了克对其祖师华父的称颂及周王册命克的仪式以及赏赐的内容。
大克鼎 上海博物馆藏
大克鼎整器威严厚重,口沿下装饰变形兽面纹,腹部宽大的纹饰波澜起伏而富有节奏感,蹄足上部饰有浮雕兽面。
毛公鼎于清道光出土于陕西岐山,因作器者毛公而得名。毛公鼎铭文长度接近五百字,在所见青铜器铭文中为最长。铭文的内容可分成七段,记述周宣王即位之初,亟思振兴朝政,乃请叔父毛公为其治理国家内外的大小政务,并饬勤公无私,最后颁赠命服厚赐,毛公因而铸鼎传示子孙永宝。
毛公鼎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毛公鼎经陈介祺、端方、叶公绰、陈永仁等人收藏,于1948年随文物南迁至中国台北,成为台北故宫博物院镇馆之宝。
毛公鼎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大盂鼎、大克鼎为潘家所收藏,潘祖荫曾自述“天下三宝得其二”。新中国成立后,潘达于代表家族将双鼎无偿捐献给国家,成为上海博物馆的“镇馆之宝”。195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周年之际,大盂鼎应征北上,藏于当时的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今中国国家博物馆)。
自潘达于无偿捐献盂克双鼎,半个多世纪以来,双鼎同展机会可谓屈指可数。1952年,上海博物馆开馆,大盂鼎、大克鼎两鼎陈列展出。2004年,在捐赠人潘达于女士百岁寿辰之际,国家文物局、中国国家博物馆、上海博物馆曾举办大盂鼎和大克鼎联合展出。
潘达于和大盂鼎、大克鼎
此次“鼎盛千秋“特展为盂克双鼎时隔17年再次联合展出。
除了大盂鼎与大克鼎,展览还将呈现另外19件殷商晚期至春秋战国有铭青铜鼎,包括秦公鼎、刘鼎、宁女父丁鼎、父庚祖辛鼎等,展出青铜鼎均为上海博物馆1952年成立以来,源自社会各界人士的慷慨捐赠。其捐赠者包括潘达于女士、范季融、胡盈莹夫妇,孙煜峰先生、李荫轩、邱辉夫妇,沈同樾女士……
马今洪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此次特展虽然展品不多,仅21件,除了盂克双鼎,其它展品也颇具看点。首先,展览年代自殷商晚期至春秋战国,涵盖整个青铜时代的发展高峰;其次,展览几乎覆盖了所有鼎的造型;再则,展示的所有青铜鼎都带有铭文,为流传有序的历史名品。
据悉,此次特展也是为了献礼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感恩并弘扬捐赠者的爱党爱国情怀,激发博物馆合作的文化传承力量。
意义重大,“三千年来之至宝”
据专家介绍,青铜大鼎历来为国之重器,社稷象征,有铭文者,更用以称扬先祖之美,明示后世之用。上博此次展出的21件展品均为有铭青铜鼎。
大盂鼎(局部)(摄影:陈拓)
大盂鼎 铭文(摄影:陈拓)
其中,大盂鼎铸造于公元前11世纪中叶的西周时期,是迄今所见西周最大的青铜器之一。鼎腹内壁铸铭文291字,记载了周康王二十三年九月册命贵族盂的史实。内容分两部分,一是康王向盂总结周文王、周武王的立国经验和殷商亡国的教训,告诫盂应效法祖先,忠心辅佐王室;二是周康王册命、赏赐盂的具体内容。
该篇铭文是研究周初“封建”制度的重要资料,而作为中国古代文字发展到书法艺术的早期作品,也对中国古文字和书法艺术的研究起着标尺作用。
大克鼎铭文拓片
据中国国家博物馆的研究人员介绍,盂鼎及其铭文对西周史和青铜器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第一,盂鼎制作于周康王二十三年,是一件典型的青铜器“标准器”,可作为西周青铜器分期断代研究的重要参考品。第二,铭文记录了周康王时期的一次“册命”。册命礼是维持周代“封建”等级制度的重要手段,是当时最主要的礼仪之一,多见于西周金文。盂鼎铭文是目前已知记载册命礼最早的文献,是研究周代礼制的重要资料。第三,铭文关于商人纵酒亡国的内容,印证了《尚书•酒诰》等文献的相关记载,并直观再现了西周早期周人的原始话语。第四,铭文记载周王赏赐盂大量臣仆(“邦司四伯,人鬲自驭至于庶人六百又五十又九夫;夷司王臣十又三伯,人鬲千又五十夫”),其中“人鬲”(多被认为是奴隶)合计多达1709人,为此类赏赐已知数量最大者。这一记载无疑是研究周代社会结构和社会制度的重要史料。
著名学者陈梦家曾高度评价盂鼎说:“所见铜器中的重器,此鼎为第一瑰宝。铭文之长虽不及毛公鼎,但内容更为重要而形制厚重雄伟。此器重量不及殷代的司母戊方鼎和大克鼎,而制作精于后者。制作、铭文和体量又都超过虢季子白盘。”有人将盂鼎与同为晚清时期发现的毛公鼎、散氏盘、虢季子白盘合称“晚清四大国宝”,可谓名副其实。
大克鼎蹄足上部饰有浮雕兽面。
大克鼎铸造于公元前10世纪末的西周时期。鼎腹内壁铸铭文290字,铭文记载了作器者为“克”,他是管理周王饮食的官员,周王授予克的职责是上传下达王的命令。铭文内容分为两段,一是克对其祖师华父的称颂,二是详细记载了周王册命克的仪式以及赏赐的内容。
这篇铭文是研究西周社会政治、经济的重要资料,也是西周书法艺术中的皇皇巨篇。
大克鼎铭文拓片
跌宕起伏的流传经历
大盂鼎于道光初年在陕西省眉县出土。传同出的还有一形体较小的“盂鼎”(现器已不存),为方便标识,故称形体大的鼎为“大盂鼎”。盂鼎出土后先后为当地乡绅郭氏、县令周广盛以及左宗棠、潘祖荫等所有。
大克鼎于清光绪年间在陕西省扶风县法门寺任村出土,具体出土的时间最晚不超过光绪十五年(1889年)年初。同出者尚有小鼎7件、镈、钟、盨等,皆为克所作之器,因此习称大鼎为大克鼎,小鼎为小克鼎。大克鼎出土后不久即为潘祖荫所得,潘祖荫同时拥有举世双绝,爱不释手,特辟一室“攀古楼”专藏,并镌刻印章曰“宝藏第一”。此后虽战乱纷繁,双鼎仍保存完好。
潘祖荫像
潘祖荫去世后,其弟潘祖年将双鼎运回苏州老家收藏。潘氏后人为保护国宝费尽全力,特别是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以后,主持潘氏家事的潘达于女士决定将两鼎再次入土埋藏,躲过了日军的数次搜查,得以安然保护。
解放后,潘氏家族看到党和政府重视文物保护,认识到唯有人民政府才能使两鼎得以长期妥善保存,于是潘祖荫的孙媳潘达于在1951年7月6日主动写信给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信中说,国家的文物不应再予收藏,而应公诸人民,由于上海即将建立博物馆,愿将家藏六十年的两鼎献给国家,以供广大人民欣赏研究。
潘达于
1951年,潘达于女士无偿将大盂鼎、大克鼎捐赠给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1952年上海博物馆成立,双鼎成为了最重要的“镇馆之宝”。195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周年之际,大盂鼎应征北上,藏于当时的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今中国国家博物馆)。自此,两鼎南北两馆各镇一方,互相辉映。
展览海报
责任编辑:钱雪儿
校对: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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