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清代广州通草纸画，干货看这篇!小小通草画：兴盛于华南外销至欧洲

文/图：广州日报记者蒲松竹

正在广州博物馆展出的“矿工往事——19世纪广州出口统草画中的城市生活”吸引了很多对古老的广州文化感兴趣的人。

而就在这个展览的前后，还有两个通草画展在广州举行，虽然几个展览的侧重点各有不同，但却无一例外地打出“通草画”的旗号。通过几年的不懈努力，这种200多年前从华南兴起并盛极一时的外销工艺品，已渐被视为广州代表性的文化符号之一。那么，“通草画”只有广州才有吗？除了常见的水彩、水粉画，还有其他的形式吗？

《红楼梦》一书中有通草画制作的最早记载

虽然广州生产的通草画主要销往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但西人对之仍旧有一些根深蒂固的误解。

通草纸英语称为rice paper，但通草画研究专家、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馆长程存洁就曾专门撰文指出其英文名的不准确之处。这种极富特色的纸张，并非大米制作，而是出自通草。通草学名通脱木，又称木通树、天麻子，属于五加科的灌木，原产于华南，本来主要是做宣纸的原料，也是一种中药。通草纸制作，一般是把2年生的通脱木的髓脱出，然后用刀具切成薄厚一致的通草片。现今贵州贵定县还有一些手工艺人掌握通草片的制作技艺。但当地人制作的通草片主要用来制成通草花，出口日、韩。

广东、广州文化部门曾经专赴贵州引种通脱木，旨在本土“复活”通草画的原料生产和艺术创作。之所以对此如此热衷，盖因“通草画”19世纪兴起于广州。当时主要用于出口，题材以反映清末的社会生活场景和形色人物为主，诸如官员像、兵勇像、杂耍图、纺织图、演奏图等。作品造型生动，色彩浓艳，人物刻画采用西方绘画原理，与传统中国画风格迥异，但又反映出中国的本土风情，所以深受当时西方人的喜爱。在当时通讯渠道有限的情况下，其作为一种独特的媒介形式，在西方了解中国，特别是广东的社会生活和自然风貌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贵州遵义市文物局的专家刘颖指出：“通草片在清朝被称为天然神秘画纸，在《红楼梦》一书中有通草画制作的最早记载”。据史料记载，1836年在广州十三行附近约有30家店经销通草画，大的经销店曾雇佣两三千人制作通草画。

不过由于通草纸很容易破裂，所以很少有大尺寸的作品，加上难以保存，目前国内传世不多。近年来，通草画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它对研究中国早期的西画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遵义独创通草堆画 作品入驻人民大会堂

刘颖说，贵州黔南和黔西南等地盛产野生通草，是目前全国通草片的主要加工区。在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下，当地发展出了“通草堆画”的手工艺形式。

据介绍，遵义通草堆画，创制于上世纪60 年代初，相较于其它堆画品种出现的时间较晚。遵义市工艺美术厂以左靖为首的老艺人们，深入解剖和分析了“苏州通草平贴画”和“沈阳羽毛堆画”的结构和层次特点后，大胆创新，改平贴为堆贴，变彩绘为素堆，运用堆画产品中所能用到的堆、雕、贴、画、衬等造型手段，以通草本身色的质地为特点，创制了立体感强，有牙雕、玉雕风采的高浮雕型的堆画新品种——遵义通草堆画。1975年，左靖受贵州省委组织部所聘，为北京人民大会堂贵州厅制作《迎客松》、《金丝猴》、《鹦鹉闹梅》、《孔雀开屏》、《松龄鹤寿》等五幅大型堆画。左靖等艺术家们还先后为贵阳、遵义、株洲、成都等地火车站创作大型堆画。遵义通草堆画创作可谓盛极一时。

遵义通草堆画在制作过程中采用堆、雕、贴、画、衬五种技法，常用刀法有刻、压、划、刮、刺、凿、破等七法。一般来讲要经七个步骤才能完成，而其特别有特点的上色，采用的是传统国画颜料。刘颖指出，通草作为堆画原材料，具有几大优点：一是颜色洁白，质地松软且有抗压力。由于它有紧密的毛细孔，沾水后能放长，且有拉力，干燥后又缩短而发脆。在不受潮的情况下，可以永不还原；二是通草片在染色上，胜过任何纸张、丝绸等材料；三是通草片在空气干燥时最好下料，刀口光整，刀刃直去、横来、弯曲、截断，均能快速如意，熟练能手能多层下料，更省工时；四是通草片粘贴方面，可用合成胶水或乳胶等粘合剂，如在急需时，也可用清漆，这样不会生虫和发霉。艺术家们熟悉通草的特性，巧妙地掌握其物理属性，就能让一幅通草堆画活起来。记者了解到，类似的通草堆画工艺，在湖南芷江等地也能找到。

福建有“纸塑” 扬州擅“草花”

2008年，福建石狮市政府公布首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入选的民间美术就仅“通草画”一项。石狮通草画俗称草雕，其原材料是台湾出产的通草片。上世纪70年代，石狮市民间艺术家吴为家先生无意中发现这种草纸的特点，潜心琢磨，并从泉州一带的民间羽毛雕刻、草扎工艺中得到启发，发明出利用通草制作工艺的技术，也就是现在的通草画。与广州人熟悉的通草画不同，石狮通草画的基底仍是画布，通草纸主要用来作为立体塑形之用。所以更确切地说，它应该算是一种纸塑工艺。

近年关于“芜湖三画”——铁画、堆漆画、通草画——的抢救呼声很高，但三种工艺的生存现状并不乐观。芜湖通草画的创始人是著名工艺美术家谢醴泉。当地民间曾有“铁画储，漆画吴，谢白水的通草画跟在后，三画出芜湖”的俗谚。芜湖通草画当地俗称草雕，民间艺人以精湛的技艺制作出立体画面，而后染上颜色，配上玻璃框架，便成为通草画工艺品。按照当地“非遗”传承人周苗海的说法，一幅通草画的完成需要经过剪切、拼贴、堆叠、染色等主要步骤。染色是通草画的关键部分，与一般水彩画不同的是给通草画直接染色是不行的，需要经过多道染色程序。染第一遍色后用清水冲洗，吹干后，再染第二遍，再洗再染直至得到预想中的色彩。上色过程中，通草纸的毛细纤维一遍又一遍地吸收染料，这样颜色才能够保持得长久。

而扬州的通草花则完全是另外一种形式了。通草花的制作大致分为切片、裱草、剪花、捏花瓣、粘瓣、塑型、着色等几个步骤。首先将中药通草的内茎取出，截成段理直晒干，切成犹如纸片状的大片并裱平。通草切片后纹理细腻色泽洁白，可塑性极强。艺人用剪刀将通草片根据大小需要剪成花瓣的形状，每片花瓣用球棒依用力的轻重压出各种瓣型，所有花卉的叶片也均由通草剪切捏压而成。然后需要将大小花瓣叶子粘贴在由纸浆包裹塑造的植物枝干上，犹如超级写实雕塑一样塑造模仿出真花的形态，经由着色后的成品通草花其乱真程度几乎令人匪夷所思。通草花有牡丹、杜鹃、春桃、菊花、腊梅、月季等几十个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