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和25年前塔利班夺权不同，这次中国做了多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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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凰网《风向》作家何世雷

关键提示：

1.由于美军的撤离，阿富汗变成了危险的火山，崩溃的极端团伙很可能从中亚各地逃跑，占据山头，王毅。

阿富汗的所有邻国，包括邻国的邻国，都在紧锣密鼓部署军演和边境防御，防止阿富汗风险外溢。分析中俄此次军演科目，就能看出极强的针对性。

2.虽然塔利班方面多次承诺“决不允许任何势力利用阿领土做危害中国的事情”。但塔利班与很多中亚恐怖组织在意识形态、人员、资金和武器等方面有着密切关联，而且塔利班组织高度扁平化，高层未必能够对混入的东突势力进行约束。所以仍然存在较高安全风险。

3. 对于上述风险，中国数年前就在西部边境进行了更为充分的准备，并支持塔吉克斯坦加强安全能力建设。而且外媒报道中国还在塔吉克斯坦设立联合反恐中心，在阿塔边境建设哨所，并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组建联合反恐部队，御敌于国门之外。

4. 除了防止恐怖主义渗透的核心利益，中国在阿富汗周边的经济利益保护也是重要课题。全部放弃和激进介入都不现实，如果情况恶化，借助上合组织介入是比较妥善的选项，9月上合组织军演就可以视作先发制人的准备。长期看，中美俄印巴扮演维和角色，共建中阿经济走廊，并强化阿国家治理能力建设，有底线的“积极介入”的策略较为有利。

阿富汗局势发展之快超乎想象。

从7月9日到8月15日，塔利班1个多月拿下了几乎整个阿富汗

8月15日，塔利班兵临喀布尔，阿富汗总统加尼出走塔吉克斯坦。塔利班事实上获得了阿富汗最高权力。

塔利班进入阿富汗总统加尼办公室

可以预见，1996年塔利班进占喀布尔之后四分之一世纪，塔利班又要成为阿富汗的执政力量。

美国像当年离开西贡一样撤离，喀布尔的大街上也挤满了出城的汽车。

很多读者都记得，上次夺权之后，塔利班积极支持周边国家的伊斯兰极端势力，包庇本·拉登，成为美军发动阿富汗战争的导火索。

1996年9月底，塔利班进驻阿富汗首都喀布尔。

如今，作为区域内利益攸关的大国，中国显然无法像美国一样一走了之，如何保障国家利益，防止恐怖主义渗透？如何保护在阿富汗及周边国家的经济利益？成为举国上下迫切关注的议题。

火山喷发进行时：恐怖组织活跃，所有周边国家军演避险

“当前阿富汗局势逐渐失控，地区威胁极为紧迫。……这不是阿富汗被美国松散控制的时候了，而是有如旁边存在一座沸腾的火山。”俄罗斯军事专家弗拉季斯拉夫·舒雷金说。

在这一“危险的转折点”，风险已经开始外溢，不时有被打散的阿政府军越入邻国塔吉克斯坦、伊朗，还有相当数量的“东突”分子可能越境活动。

塔利班大举进军喀布尔前，逃离战火的阿富汗平民在喀布尔的一个营地寻求援助。

美国和联合国的资料显示，“东突”组织在叙利亚的残部一边鼓励人员从阿富汗潜入中国，一边也从2016年开始分批定居在巴达赫尚省，伺机行动。

▎红色轮廓内为阿富汗巴达赫尚省。红色圆圈为贾拉拉巴德。左侧三个星号为俄军在塔吉克斯坦的基地。右侧星号是外媒报道中国在塔吉克斯坦的联合反恐中心。

2020年，“东突组织”还参与了塔利班对巴达赫尚省临近巴基斯坦边境的库兰瓦蒙詹县矿区和城镇的袭击活动。

在南边不远的巴阿边境的贾拉拉巴德附近，甚至有一个著名的“维族村”，自2016年起由“东突”分子建立，免费提供食宿和训练，据称最多时有400人的“中国营”。

即使是美国媒体《大西洋月刊》中也承认，美国政府律师将此称为与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有关联”的恐怖分子训练营。

阿富汗国家安全局（NDS）前局长拉玛图拉·纳比尔贴出的恐怖分子在巴达赫尚山区活动的照片，时间不详

8月6日，阿富汗驻联合国新任常驻代表古拉姆·伊萨克扎伊告诉安理会：阿富汗现在有1万多名外国战斗人员，包括基地组织和IS在内的20个团体的人员。他还表示：“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已经宣誓效忠IS的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和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运动，在法里亚布、朱兹詹、塔哈尔和巴达赫尚省与塔利班并肩作战 。”

阿富汗战局变化图。红色代表塔利班控制区，蓝色代表阿富汗政府军控制区，橙色代表交战区。图源：澎湃新闻

美军占领期间虽然管制无力，但尚会经常空袭打击与IS相关的“东伊运”势力。但阿富汗的大部分边界地区被塔利班控制，相关行动自然无法进行。

还是那句话，没有了军事压制，“三股势力”向外渗透的压力陡然升高。

所以目前的主要威胁不是塔利班可能入侵中亚国家。真正的危险是与塔利班分道扬镳的极端团伙，他们或尝试逃到中亚国家境内、占领某些区域并将其变为自己的基地，所以必须进行军演预备。

所以，所有阿富汗周边国家都在行动。

北部邻国塔吉克斯坦22日举行该国最大规模军事演习，塔国总统要求官兵警惕阿富汗局势，“确保最高级别战备状态，以防范潜在威胁、守好国界”。

俄罗斯已向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交界地区运送军事装备，以防备可能来自阿富汗的威胁。同时俄军方正通过征兵广告招募合同兵在塔吉克斯坦服役。

俄罗斯在塔吉克斯坦设有军事基地。路透社报道，俄方已经开始向这处基地交付新装备以强化基地实力。

此外，俄罗斯、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另一邻国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将于8-9月举行系列联合演习，重点将是打击非法武装组织和应对在地区制造动荡的企图，地点就在靠近阿富汗边界。

西部邻国伊朗也守好了边界。伊朗革命卫队地面部队指挥官表示，有必要确保边境地区的安全，伊朗领土的主权和完整是一条不容跨越的红线。

阿富汗军人进入伊朗避难

更积极的是和阿富汗隔着伊朗的土耳其，除了接手喀布尔机场。土方还计划沿着土伊两国295公里长的边界线修建边境墙，并称将有助于防止非法越境及贩运违禁品，并阻止恐怖分子渗透。

东部的巴基斯坦也有动作，巴外长7月24日同中国外长王毅会面，双方的共识是，作为阿富汗的邻国，中国和巴基斯坦都受到阿富汗局势最直接的影响。坚决打击“东伊运”等恐怖势力，坚决阻止阿富汗再次成为恐怖主义策源地，以及推动阿富汗各邻国开展协调合作。

印度则用两架C-17向喀布尔政权运去80吨军事物资。并且据称准备应阿政府邀请提供作战飞机和飞行员。印度媒体也早早发布了文章《印度应对阿富汗乱局做多手准备》。同时，印度方面也与塔利班展开了谈判。

那么中国的准备具体有哪些？

最直接的也是军演。上周举行的中俄宁夏军演就兼具反恐作战和应对战略对手的多重目标。

通过“侦搜预警”、“打击清剿”等用词，不难看出维护地区稳定、主要针对目标还是“三股势力”，即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的可能渗透的目的。

这样的话，中俄为何选择宁夏青铜峡基地演习，就很好理解了。

据称此次军演地点选在宁夏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地地形地貌、气候都接近中亚。

而反恐的地点，便是以阿富汗乱局为焦点的中亚地区。

中俄在中亚地区到底有什么行动？可能是西方对于中俄的猜忌，很多外媒直接使用“中俄在阿富汗动武”的惊人标题，好像为了防止暴恐势力渗透，中俄军队只有进入“帝国坟场”南征北战一条路。

事实上，演习只是为最坏的情况准备，应对阿富汗危局，中国有很多方案。

经略中亚：境外哨所、联合反恐部队，中国如何防止阿富汗风险外溢？

除了军演，还有什么措施能够防范恐怖分子对中国的渗透？中国做了哪些努力？

众所周知，阿富汗与中国通过瓦罕走廊相连。这条走过玄奘和马可波罗的千年通道，前些年里却成为新疆分裂势力的藏匿之处。

随着IS从崛起到覆灭、叙政府军收复大部分失地、土耳其进驻叙利亚北部，大大限制了“东伊运”的活动范围，很多“东伊运”分子开始回流到瓦罕走廊地区，这里位于中国、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和巴基斯坦四国交界地区，政治控制薄弱。

有多薄弱呢？据当地媒体披露，塔利班于7月6日派出四名代表前往中、阿边境的瓦罕县，在与当地代表拥抱握手后，塔利班即兵不血刃地取得了瓦罕走廊地区。1996年塔利班初次夺权，都没能掌握这块北部要地。

对此，中国有好几手准备。

最直接的是要求塔利班对其进行约束。

在7月的会见中，王毅也明确指出，“东伊运”是被联合国安理会列名的国际恐怖组织，对中国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构成直接威胁。打击“东伊运”是国际社会共同责任。希望阿塔同“东伊运”等一切恐怖组织彻底划清界限，予以坚决有效打击，为地区安全稳定及发展合作扫除障碍，发挥积极作用，创造有利条件。

塔利班代表也确认“阿塔决不允许任何势力利用阿领土做危害中国的事情”。此前塔利班发言人曾承诺“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阿富汗的土地去攻击中国等国家”。

7月28日，王毅会见阿富汗塔利班政治委员会负责人巴拉达尔

塔利班目前的官方立场基本是一致的，也有反思过去“与时俱进”的态度。但毕竟塔利班与很多中亚恐怖组织在意识形态、人员、资金和武器等方面有着密切关联，而且塔利班组织高度扁平化，高层未必能够对混入对东突势力进行约束。

所以，当下仍然存在塔利班支援“东伊运”等组织的风险。

那么如何杜绝公安部所说的“东伊运持续向境内派遣人员”的情况？

首先是至关重要的边防，这是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防线。在新闻报道中，瓦罕走廊边防被称为“坚不可摧的反恐铁壁”。

而且瓦罕走廊海拔高，人烟稀少，越境者很容易被发现。

央视纪录片《兵守瓦罕走廊》截图。

据称是这些年此地“唯一的成功越境者”，是一名柯尔克孜族老人阿卜杜拉利姆。1984年，34岁的他为躲避苏联人征兵带着妻子和4个月大的儿子到中国来投奔亲戚，由于当时的中阿边界有苏军把守，他们一家人跨越冰山，走了两天半才到中国。

2001年10月，在美英联军袭击阿富汗之后，中国宣布关闭中阿边界。有报道说，布什总统打电话给江泽民主席，他说你们应该把中国和阿富汗的边境封锁起来，防止塔利班逃窜到中国。

但其实92公里的瓦罕走廊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山地，要想穿越过来是极其困难的，所以战争期间只跑过来一头羊，后来中国还把这头羊送回阿富汗。

根据环球时报2009年的探访报道，“9•11”后，为应对可能出现的大批阿富汗人非法越境的情况，山下的边防部队成梯队依次向中阿边界加强部署，但最终并没有出现非法越境的情况，在那以后，也没有发现有人从中国境内偷越国境到阿富汗。

同样是在2009年，阿富汗和美国都希望中国能够开放瓦罕走廊帮助北约联军运送后勤物资，但基于现实难度和战略考虑，中国政府拒绝了该提议。

刘小龙 摄

▎驻守在帕米尔高原的陆军某边防团官兵和塔吉克斯坦莫尔加布边防总队官兵，在中塔35号界碑地区按照既定计划开展例行性联合巡逻，并针对边境可能出现的多种突发情况，进行了联合演练。

那么除了瓦罕走廊，其他渗透的路径是否已经封锁？比如塔吉克斯坦东部大片区域军警力量薄弱，东突分子会不会从这一带潜入中国？

中国早就进行了未雨绸缪的准备，到今天已经有七年。

根据美国亚洲研究局报告《中国在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瓦罕走廊的安全行动》介绍，自从2014年，塔吉克斯坦经济下行，加之北约开始从阿富汗撤军，中国察觉到西部边疆安全形势变化，于是向塔吉克斯坦提供了以下支持：

1、提供设备和设施以增强塔吉克斯坦的安全能力。

包括向塔提供多个新哨站以及指挥部，比如据《华尔街日报》透露，这一支持包括在塔吉克斯坦面向阿富汗边界设置30-40个哨所。

相关的援助也包括在边境修建训练中心及缉毒大楼。

还包括提供主要用于反恐和治安作战的防地雷反伏击车以及虎士装甲车。

北方工业的VP-11防雷反伏击车，4X4，主要用于反恐和治安作战（图片来源：BMPD Live Journal 下同）

陕西宝鸡特种车辆厂“虎士（ZFB05A）”装甲车

类似的设备还包括国内头部通讯服务商提供的将近1000个摄像头，能够快速识别判断城市中的风险。

2、与塔吉克斯坦及阿富汗军队进行联合演习。

中塔军演在2015年后频率明显提升，据称包括400多名中国士兵参加的在阿塔边境的演习。此外还有上合组织多边框架下的人道主义救援演习、网络安全演习、不定期反恐演习等等。

此外，中国还帮助培训塔吉克斯坦官员和安全人员，增强其执法等方面能力。

该报告还表示中国在塔国戈而诺-巴达赫尚自治州建立“联合反恐中心”，并常驻武警巡逻。虽然有外媒声称见过在塔吉克斯坦的中国武警，但中方未对此进行回应。

▎如果报道属实，红色标记处为报道中的联合反恐中心的位置，正好处于瓦罕走廊的北部塔吉克斯坦一侧的通道上，堪称御敌于国门之外

3、将塔吉克斯坦的安全利益与中国的利益匹配。

比如在修建穿过中亚-中国天然气管道D线之后，塔吉克斯坦自然也愿意将安全资源向中国投资倾斜。这是因为中国的投资给塔吉克斯坦带来了预算收入。

此外，这样的安全保障尝试还包括建立新的安全机制比如2016年的阿中巴塔四国机制，这也是中国和阿富汗共同磋商的一个重要机制。

2018年3月18日，阿富汗一电视台称，解放军已在中国、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三国交界的边境地区建立了一处“反恐中心”，并已在此派驻数量不详的兵力。这一行动还得到了阿富汗当局的欢迎。

上海社科院上合组织研究中心主任潘光近日指出，现在塔吉克和阿富汗的边界上，中国、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四国组成了联合反恐部队，就设在原来前苏联时期在塔吉克斯坦建立的边防哨所。这个反恐前沿部队很重要，如果情势有必要，可以发挥作用。

更进一步：撤退还是突进？多边合作先发制人

除了防范恐怖主义势力蔓延的核心利益外，中国在阿富汗及周边还有相当多的经济利益需要保护。

比如在阿富汗布局的多个重要企业：

还有紧邻阿富汗的中巴经济走廊。

再比如在塔吉克斯坦20亿美元，涵盖农业、矿业、纺织、电信、水泥等领域的投资怎么办？

要知道，中方在塔使用当时中国最先进的、最环保、最高效的工艺建立的工厂，怎么办？

▎中国2016年在塔吉克斯坦建立的水泥厂。工厂建好之后，塔官员开着车从工厂门口经过，因为没有看到浓浓白烟还打电话询问，“你们怎么不生产了？”工厂负责人说：“我们在生产并且一切正常，我们的生产不会冒烟。”

是不是要全部终止放弃？

虽然短时期内需要撤走公民，暂停项目。

但要面对的长期难题也已经浮现——

“中国必须开辟通往欧洲和中东的陆路贸易路线，这可能会不可避免地将其卷入阿富汗的国内冲突。……阿富汗是一个完美的例子，说明中国将越来越难以避免卷入其拥有重大经济利益的地区的地方政治和安全问题。”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副教授罗伯茨如是说。

甚至有美国学者直接鼓励中国“填补真空”。

没错，阿富汗需要秩序。但并不是像英国、苏联、美国一样直接介入。单边介入，势必破坏目前中俄在中亚的微妙平衡。

放弃和填空之间，中国还有更多的选项。

因为这是2021年，毕竟这不是1979年苏军入侵阿富汗，也不是1996年塔利班初次夺权。1996年建立的上海五国机制已经正式演化成了上海合作组织，成为这一区域牢固的安全网络。

潘光曾经指出，上合组织和联合国已经签署合作协议，其中规定联合国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授权上合组织承担维和使命。

巧合的是，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国防部长会议7月28日在塔吉克斯坦举行，在这里中俄防长讨论了阿富汗局势问题。

俄罗斯军事专家加里耶夫（Shamir Galiyev）称，在与阿富汗接壤的边界局势出现不稳定的情况下，上合组织国家出手稳定地区秩序是非常现实的，包括人道主义以及维和行动的形式。

巧合的是，上合组织成员国9月将在举行“和平使命2021”联合反恐演习。除中俄军队外，上合组织其他国家——印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的4000多名军人将参加。

毕竟在7月的上合组织外长会上，王毅指出：上合组织要充分发挥地区反恐怖机构的功能和作用，全力防止“三股势力”向阿周边渗透、扩散。

9月恰好是美军撤离完毕，不排除上合组织国家演习有先发制人的意味。

结语：中国究竟怎样对待“帝国坟场？”

英国、苏联、美国，阿富汗总是用漫长而有韧性的混乱警告过度扩张的大国，从保护利益出发，中国究竟如何介入阿富汗问题，国内战略界还有不少争论。

比如是究竟是“最低限度介入”还是“积极介入”？

支持“积极介入”的一派认为，中国要取得全球重要地位，应该为周边提供最重要的公共物品，没有这种投入，就不会有话语权和影响力，而且阿富汗的稳定对中国有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这批学者认为，中国不应该进行直接的军事介入，出兵仅限于维和行动。同时在联合国宪章的精神下，参与到阿内部危机解决中。并且坚持尊重阿富汗人民的意愿。

具体的解决方案也已经逐渐清晰。

在地区安全上，由中美俄印巴共同派出维和部队，防止恐怖主义外溢。当然，就地区格局来看，除了一直发挥较大影响力的美俄巴，中印也早应在解决方案中拥有自己的位置。

一则轶闻是2009年英国前首相布朗曾在2009年正式出面邀请中印派兵到阿富汗，但中印都拒绝了，理由是中印不是北约成员。

现在事情起了变化。

“尽管长期以来中国对向海外派遣军队极为谨慎，但如果得到联合国决议的支持，中国可能会加入国际维和队伍进入阿富汗”，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教授范宏达表示。

此次美国撤军，本来期望印度能够填补其真空，印度也具有相当的积极性，毕竟这样就能在对宿敌巴基斯坦施压。而俄罗斯在中亚充当主导者的希望也在阿富汗战略。最后，美国为了制衡俄罗斯和中国，想必也不会走远。

既然各国都有介入的动力，那不如一起介入。

安全问题解决之后，应该在外交上斡旋阿各派纷争，并且在“上海合作组织—阿富汗联络组”等机制等基础上，发挥中国的协调信息优势，对不遵守的规则的国家进行惩罚，并最终将阿富汗纳入上合组织中。由于中国的长期的公正角色以及与巴基斯坦、伊朗、卡塔尔等国的良好关系，施加相应的影响并不困难。

2017 年，中国外长王毅（中）、阿富汗外长萨拉赫丁·拉巴尼（左）和巴基斯坦外长哈瓦贾·穆罕默德·阿西夫

同时，更长期的策略是通过将中巴经济走廊辐射到阿富汗，三国共建中阿经济走廊，促进阿富汗经济发展。

这一步当然要有一定的安全基础，否则安全成本极高。另外也要发展小型项目，真正给当地人实惠，这点印度做的相对好一些。

此外，还有接受阿富汗文官到中国参与培训，只有提升了阿富汗的国家治理能力，才能真正实现“阿人治阿”。

早前王毅曾经表示，希望阿塔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重，高举和谈旗帜，确立和平目标，树立正面形象，奉行包容政策。阿各派别、各民族应团结一致，真正把“阿人主导、阿人所有”原则落到实处，推动阿和平和解进程尽早取得实质成果，自主建立符合阿富汗自身国情、广泛包容的政治架构。

从阿塔最新的行动来看，中国的建议还是听进去了。之后的政治架构如何，也需要密切关注。

地区大变局已经开始，中国能否运用各种方法，推动秩序的建立？

这不仅事关西陲，事关中亚，更事关全局。

让我们拭目以待。

[1]苗蓓蕾, & 薛力. 从"最低限度介入"到"有条件积极介入":论中国对阿富汗政策的调整. 南亚东南亚研究(2), 15.

[2]阿富汗—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2019年版）http://images.sh-itc.net/202003/20200302152759448.pdf

[3]来自大马士革的钢：塔利班攻城略地，后美军时代阿富汗未来在哪里

[4]俄媒：俄将在阿富汗边境举行系列军演

[5]瓦罕走廊：坚不可摧的反恐铁壁

[6]阿富汗冲突：巴基斯坦发出内战警告 伊朗确保边境安全 美国呼吁达成解决方案

[7]《环球时报》记者组在瓦罕走廊感受中国边防

[8]中塔“一带一路”合作势如破竹：中国何以成塔吉克斯坦第一大投资来源国

[9]阿富汗希望开放中阿瓦罕通道 中国担心国家安全

[10]潘光：阿富汗局势变化，关键在巴基斯坦？

[11]塔利班兵臨新疆　中國有何阿富汗布局？

[12]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烂摊子制造者，也是世界知名的“甩锅大王”

[13]塔俄防长讨论联合应对阿富汗冲突外溢风险

[14]联合国特使警告安理会：阿富汗正处于“危险的转折点”

[15]China's Security Activities in Tajikistan and Afghanistan's Wakhan Corridor p.71-89

[16]In Central Asia’s forbidding highlands, a quiet newcomer: Chinese troops

[17]China’s Afghanistan Gambit

[18]China watches Afghanistan anxiously as the US withdra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