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时期

(公元353年)陈永和9年代建国16年前,燕元鸟2年前,秦皇市3年前。

春天正月乙卯朔,买秦朝。

二月,庚子,燕皇后可足浑氏及皇太子慕容晔自龙城迁于蓟宫。

晋大将军、假凉王张重华以将军张弘、宋修率步骑万五千配征虏将军、秦州刺史王擢,使伐大秦。秦帝苻健遣丞相、车骑大将军、雍州刺史苻雄屯陇东御之,战于龙黎。擢等大败,单骑而还,弘、修皆没,送长安。凉王痛之,素服为战亡吏士举哀号恸,各遣吊问其家。秦帝以领军将军苻愿为秦州刺史,镇上邽。

丙寅,晋皇太后褚蒜子与晋帝司马聃同拜建平陵。

三月,旱。

晋交州刺史阮敷讨林邑王范佛于日南,破其五十余垒。

晋宁朔将军荣胡以彭城、鲁郡叛降于燕国。

燕帝慕容俊遣使聘于代国。

后赵故卫尉常山人李犊聚众数千,居于普壁垒。燕帝遣辅国将军慕容恪率众讨降之。

夏四月,晋建威将军、给事中谢尚为尚书仆射。

西域胡刘康诈称刘曜子,聚众于平阳,自称晋王。大秦左卫将军苻飞讨擒之。

五月,大疫。

晋朝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病,百日不得入宫。至是,百官多列家疾,不入。吏部尚书王彪之言:“疾疫之年,家无不染。若以之不复人宫,则直侍顿阙,王者宫省空矣。”朝廷从之。

晋大将军、假凉王张重华复复使征虏将军、秦州刺史王擢率众二万伐上邽,秦州郡县多应之;苻愿战败,奔长安。重华遣使上疏曰:“石虎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臣今遣前都锋督裴恒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之威。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臣守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猛将鹰扬,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情蕴结。”于是晋皇太后褚蒜子诏报,遣使进重华为凉州牧。

六月,大秦将苻飞攻晋征南将军、雍州刺史、武都氐帅杨初于仇池,为初所败。丞相苻雄、卫大将军苻菁率步骑四万屯于陇东。

秋七月丁酉,地震,有声如雷。

初,张遇降于大秦,秦帝苻健纳遇后母韩氏为昭仪,每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子也。”遇惭恨,引关中诸将欲以雍州归顺于晋,乃与大秦中黄门刘晃谋夜袭秦帝,晃约开门以待之。会秦帝使晃出外,晃固辞,不得已而行。遇不知,引兵至门,门不开。事觉,伏诛。于是孔特起池阳,刘珍、夏侯显起鄠,乔秉起雍,胡阳赤起司竹,呼延毒起霸城,众数万人,并遣使诣晋太尉桓温、中军将军殷浩请救。

大秦左仆射鱼遵为司空。

晋平北将军姚襄少有高名,雄武冠世,好学博通,雅善谈论,英济之称著于南夏。中军将军殷浩惮其威名,乃因襄诸弟,频遣刺客杀襄,刺客皆推诚告实,襄待之若旧。初,降人魏脱卒,其弟魏憬代领部曲。浩潜遣憬率五千余人袭襄,襄乃斩憬而并其众。浩愈恶之,乃使龙骧将军刘启守谯,迁襄于梁国蠡台,表授梁国内史。襄遣参军权翼诣浩,浩曰:“姚平北每举动自由,岂所望也。”翼曰:“将军轻纳奸言,自生疑贰,愚谓猜嫌之由,不在于彼。”浩曰:“姚君纵放小人,盗窃吾马,王臣之体固若是乎?”翼曰:“将军谓姚平北以威武自强,终为难保,校兵练众,将惩不恪,取马者欲以自卫耳。”浩曰:“何至是也。”既而魏憬子弟往来寿春,襄益猜惧。俄而襄部曲有欲归浩者,襄杀之,浩于是谋诛襄。浩遣谢万讨襄,襄逆击破之。浩甚怒,会闻秦帝杀其大臣张遇,秦帝兄子辅国将军苻眉自洛阳西奔;大秦大臣雷弱兒、梁安等云杀秦帝及苻眉,请浩以兵应接。浩乃请北伐洛阳,修复园陵。军中书檄皆以委长史江逌。

八月,晋帝遣兼太尉、河间王司马钦修复五陵。

九月,大秦丞相苻雄率众二万还长安,遣卫大将军苻菁略定上洛,置荆州于丰阳川,以步兵校尉金城郭敬为荆州刺史。引南金奇货、弓竿漆蜡,通关市,来远商,于是国用充足,而异贿盈积矣。苻雄与清河王苻法、苻飞分讨孔特等。

冬十月,晋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使平北将军姚襄为前驱,冠军将军刘洽镇鹿台,建武将军刘遁据仓垣,又求解扬州,专镇洛阳,诏不许。浩次山桑,姚襄反,去浩十里结营以逼浩,浩惧,令长史江逌击之。逌进兵至襄营,谓将校曰:“今兵非不精,而众少于羌,且其堑栅甚固,难与校力,吾当以计破之。乃取数百鸡以长绳连之,系火于足。群鸡骇散,飞集襄营。襄营火发,其乱,随而击之,襄遂小败。浩弃辎重退保谯城,器械军储皆为襄所掠,士卒多亡叛。襄使兄姚益守山桑垒,复如淮南。

时晋吏部尚书王彪之疾归,上书执政、司徒、会稽王司马昱,陈雷弱儿等容有诈伪,殷浩未应轻进。寻而弱儿果诈,姚襄反叛,浩大败,退守谯城。司马昱笑谓彪之曰:“果如君言。自顷以来,君谋无遗策,张、陈何以过之!”

晋大将军、假凉王张重华好与群小游戏,屡出钱帛以赐左右。征事索振谏曰:“先王寝不安席,志平天下,故缮甲兵,积资实。大业未就,怀恨九泉。殿下遭巨寇于谅闇之中,赖重饵以挫勍敌。今遗烬尚广,仓帑虚竭,金帛之费,所宜慎之。昔世祖即位,躬亲万机,章奉诣阙,报不终日,故能隆中兴之业,定万世之功。今章奉停滞,动经时月,下情不得上达,哀穷困于囹圄,盖非明主之事,臣窃未安。”重华善之。

丁未,晋大将军、西平公、自署凉王张重华将受诏为凉州牧,未及而薨,时年二十七。在位十一年。私谥曰“昭公”,后改曰“桓公”,晋帝赐谥曰“敬烈”。子张曜灵嗣。曜灵字元舒。年十岁嗣事,称大司马、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

张曜灵伯父长宁侯张祚性倾巧,善承内外,初与重华宠臣赵长、尉缉等结异姓兄弟。长等矫称重华遗令,以祚为持节、督中外诸军、抚军将军,辅政。长待议以曜灵冲幼,时难未夷,宜立长君。祚先烝重华母马氏,密说马氏以曜灵幼弱,须立长君,马氏遂从之,命废曜灵为凉宁侯而立祚。

张祚字太伯,博学雄武,有政事之才。既立,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淫暴不道,又通重华妻裴氏,自阁内媵妾及骏、重华未嫁子女,无不暴乱,凉州人士咸赋《墙茨》之诗。

十一月,晋中军将军、扬州刺史殷浩遣前将军、给事中刘启、王彬之击姚襄于山桑。襄自淮南击灭之,遂进据芍陂。

后赵将乐陵朱秃、平原杜能、清河丁娆、阳平孙元各拥兵分据城邑,至是皆请降于燕;燕帝以秃为青州刺史,能为平原太守,娆为立节将军,元为兖州刺史,各留抚其营。

大秦丞相苻雄克池阳,斩孔特。

十二月,大秦清河王苻法、苻飞克鄠,斩刘珍、夏侯显。

燕卫将军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左将军慕容彪等屡荐建锋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慕容垂有命世之才,宜总大任。是岁,燕帝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剌史,镇常山。

晋平北将军姚襄鼓行济淮,屯于盱眙,招掠流人,众至七万,分置守宰,劝课农桑,遣使建康,罪状殷浩,并自陈谢。

晋尚书仆射谢尚出为都督豫、扬、江西诸军事、前将军,领豫州刺史,给事中、仆射如故,镇历阳,加都督豫州扬州之五郡军事,在任有政绩。

初,殷浩将北伐,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王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羲之又遗浩书曰:

“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怀,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顾思弘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

“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己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钧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悬之急。

“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败丧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

“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征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

羲之又与会稽王司马昱笺陈浩不宜北伐,并论时事曰:

“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面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比隆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欣。《传》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外不宁,内忧已深。古之弘大业者,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足以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之于今,可得拟议乎!

“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自古为难,况今转运供继,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弊,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谯郡、梁、彭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易于反掌,考之虚实,著于目前,愿运独断之明,定之于一朝也。

“地浅而言深,岂不知其未易。然古人处闾阎行阵之间,尚或干时谋国,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

“殿下德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赖矣。”

时东土饥荒,王羲之辄开仓振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忧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射谢尚书曰:

“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地。

“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

“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成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

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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