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中兴
第一章萧乙时代
2.正人集团
贾斌回家了。
子夬、子永、子亘、子古、子盅和子㱿则一块儿去了子夬的家。远处的西山(太行山)已经有点模糊了,山峰影影绰绰叠加到一块儿,把西边的天空映衬得更加乌黑。归巢的飞鸟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林中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啼叫。
大邑商渐渐安静了下来。
子夬说,去把子画、子央叫来。
子夬明显感觉到子敛老了,不行了,身体不行了、心气儿也不行了。按照老祖宗的规矩,大商的王位很快就该传给子画或者子央。
子画?子央?老狐狸子夬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到底拿不定谁轻谁重。这俩小子,本事不大,争位子的心倒是都有。
关键时刻,他们这些贞官们还是有份量的。子夬决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讨好新主的机会,他要再仔细观察观察,好好琢磨琢磨,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子夬家大厅里的条案上很快就摆满了铜爵、铜尊和铜盘,牛羊肉冒着丝丝的热气,米酒的香气也飘荡得屋内屋外都是。
子盅到底有些不平,他端起铜爵先干了一杯,嘟囔道,大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拿我出哪门子气。这邛方要来我也阻止不了呀,是凶是吉,我仅负责贞卜一下。贞卜有灵验的时候,也有不灵验的时候。你们倒是有哪一个回回准确的给我说说。
就是啊,大王好像对我们这些贞官都不满意呢。子亘嘟囔着说。
就是,就是,大王还埋怨我等这也不让他干那也不让他干。那他去攻打邛方呀,保证我们谁也不拦他,就怕他没那个胆子呢。子古说。
说这些话是要杀头的。近来,他们越来越不把这个日渐老迈又无所作为的老王放在眼里了,他们还嘲笑他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撵到黄河边去种地。老了,老糊涂了。
他们感觉子敛老眼昏花。在子夬家里,贞官们胆子就大了起来,说话也放肆起来,无所顾忌。
就是,就是,打个小小的井方,算什么英雄好汉,倒生生辱没了我子姓先王的脸面。子盅忿忿然。
子夬感觉气氛差不多了,他站了起来抡了抡胳膊,指着子亘笑着说,子亘,你也真是的,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邛方来者不善,你咋就贞了个“吉”字呢。
子亘的脸又紫红起来,他端起爵“咕咚”又是一杯。他拍着胸口说,天地良心,我一百个忠心呐,那龟甲的纹理分明指向了吉兆,难道要我说谎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谁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
子夬又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喝酒吃肉。
除了子宾,子夬还真看不起第二个贞人。
“嗤”他捋一捋花白的胡须,嘴角漾起的都是不屑,他心里说,“一群黄嘴角的小鸟,喳喳个啥呀!多长点本事行不行。”
子夬其实喜欢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他需要这群子姓后羿贞官的牢骚发泄,他自认为自己就是他们的领袖,他可以凭依他们与商王叫板讲条件,但前提是不能越线,见好就收,他得能领导住这些小字辈的贞官。
子夬要把火侯拿捏得死死的。吃喝一阵后,子夬笑笑说,子亘呀,其实贞卜还真是个技术活呢,时间长了,还真有门道呢,你慢慢去悟啊。
子亘端起酒爵放到嘴边正要喝酒,他停住了,惊讶地说:“什么?你说什么?门道?莫非贞卜官干长了,连上天也会听你的。”
“子夬,有人说你能在心里控制龟甲纹理的走向呢。”子古大叫说。
众人听子古这么说,都吃惊地站起,死死地盯着老狐狸子夬。
子夬有点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他故作吃惊地说,我说啥了?我说啥了?我没说啥呀。子古,你胡说啥,难道贞卜不是个技术活。
子夬先坐下端起了酒爵一饮而尽,他翻了翻酒爵,众人也一饮而尽。
“咋子画、子央还不来呢?”子夬吁了一口气。他用手拍拍后腰,老狐狸差点就露出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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