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蛇】知青老孙：我和山妹一起捉泥鳅，山妹的脸蛋圆溜溜

上王村西边有一座山，山脚下有一条小溪，一年四季水流很长。

一到夏天，小溪里有很多鱼儿，用渔网挡住一头，另一头用竹竿在水里拍打，鱼儿便直往网里钻，一下子就能捞上来一两斤。不过，捞上来的都是些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鲫鱼，肉少骨头多，不太好吃。要想吃骨头少的泥鳅，还得到稻田之间的小沟里去捉。

树木蓊蓊郁郁，稻花十里飘香，小沟里的泥鳅特别多。脸蛋圆圆的山妹问我：“去捉泥鳅么？”我点点头，拿了铁锹和脸盆欣然和她来到小沟旁。

小沟两边长满了水草，见不到一条鱼，泥鳅都藏在泥巴里。我用铁锹铲了一些泥挡住了小沟两头的水，用脸盆把小沟里的水舀到稻田里去，没过多久，泥巴就现出来了。

见水舀干了，山妹挽起裤腿下了小沟，开始扒开泥捉泥鳅。

她在东头扒泥，我在西头扒泥，太阳还挺大，两人都热得满头大汗。

泥巴里藏的泥鳅可真多，我的双脚都能感觉到泥鳅在钻来钻去。捉泥鳅手脚要快，扒开泥看到了泥鳅得赶紧用双手连泥一起捧起来，慢了泥鳅就钻走了。泥鳅连着泥捧在手掌里，对着身旁的脸盆稍微松开合拢的手掌，泥鳅自己会往下钻，吧嗒掉到脸盆里蹦几下。

“山妹，你捉了多少呀？我已经捉了两三斤了。”我侧过头问哈着腰的山妹。

她直起身子用手臂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说：“我也捉了两三斤，泥鳅是多，就是天太热了点……哎呀……”

她话还没说完，惊叫一声，迅速地爬上了坎。

不用问，她肯定是发现蛇了。

“蛇、蛇……”果真，她手指沟里直叫唤。

水沟里的蛇大都是水蛇，要不就是会钻泥的泥蛇，无毒。无毒的蛇咬人一口也会疼几天，要想继续捉泥鳅就必须把它收拾掉。我跨上了水沟，拿了铁锹走了过去。

“在这里，草下面。”她用手指了一下发现蛇的地方。我用铁锹朝着沟边的草拍了拍，蛇没有钻出来。为了找到那条蛇，我索性把那沟边的草铲掉了，可就是不见蛇的影子。

蛇不知钻到哪里去了，但我这几铲没白铲，铲到了几条大黄鳝，赶紧跳进沟里去捉。

捉黄鳝可不像捉泥鳅，要用中指手去钳，中指长而有力，钳住的黄鳝它挣脱不掉，别的手指钳不住。一条，两条，三条……我铲到的可能是黄鳝窝，钳了一条又一条。山妹扶着脸盆笑嘻嘻，说：“今天收获可大了。”

正当我还想再多钳几条黄鳝时，她突然把脸盆往沟里一掀，跑开了，边跑还边说：“蛇，蛇，你刚才钳上来的是一条蛇，不是黄鳝！”

听她这么一说，我吓得赶紧爬上了沟，再往沟里仔细一看，真的，一条和黄鳝长得差不多样子的泥蛇正在扭动身子。

即使我把蛇当成黄鳝抓进了脸盆里，你也不要把脸盆掀到沟里去呀，这下好了，泥鳅黄鳝全钻到淤泥里去了，白费了力气。我虽然没有说她，但心里非常懊恼。

“我不要了，你把你捉的泥鳅拿回去吧，可把吓蒙了。”她不想再捉泥鳅了，要走。

“真是个胆小鬼！”我不想就这样回去，对她说，“这样吧，你就站在上面，我到沟里去扒泥鳅，到时对半分，可以么？”

“要是你被蛇咬了怎么办？”她问。

“人有三分怕蛇，蛇有七分怕人，不用怕，你帮我看着点就行。”我说着跳下了沟。

她最担心的是我被蛇咬了，洗干净了手，拿起铁锹在沟两边的草上拍。如果有蛇藏在草里面就会被拍出来，但是，她没把蛇拍出来，倒是拍扁了几只蛤蟆。

我在水沟里扒泥巴捉泥鳅，时间久了，累得腰酸背疼，捉了半脸盆泥鳅。

“哎哟，我腰疼，直不起来了，快帮我捶两下。”我两手是泥，让在坎上对她说。

“要我用铁锹在你腰上拍两下么？”她说归说，笑归笑，还是用拳头在我腰上捶了几下，问，“好些了么？”

“好多了，好多了，回去回去。”我心想，这个傻妞，要你帮我捶腰你真帮我捶，让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么。

泥鳅倒在鱼篓里，放在河水里摇摆几下，那些淤泥便洗掉了，留下来的全是冒着泡泡的黄灿灿的泥鳅。

“你多分一点，你出的力多，还累得腰疼。”她拿着脸盆要分泥鳅。

“不要分，我不要，你全拿去吧。”我说。

她看了看我，有点想不通，说：“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了。”

“还赌气，要不，你做好了给我吃一点，我真的不愿做这道菜，又要放姜又要放蒜，费事。”我说。

“这样行，到时我端一碗给你吃。”她这才把泥鳅全部带回家去了。

我们是上午捉的泥鳅，午饭的时候，山妹就送来了一碗做好了的泥鳅，里面放了生姜、大蒜和红辣椒，我还闻到了一股酒糟味。泥鳅有腥味，放了酒糟能除腥，吃起来味道鲜美。可见，她做这道菜是花了心思的。

说好的事不能反悔，如果我不接受她送来的香辣泥鳅，她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气得当着我的面倒掉。

这件事情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我和山妹挺合得来，一个捉泥鳅，一个炒泥鳅，配合得非常好，就像一个要补锅，一个锅要补一样。

虽说大家是在说笑话，但是，我再看山妹那圆溜溜的脸蛋，越看越可爱。山妹见到我，忍不住就会扑哧一声笑，圆脸蛋顿时变成了红苹果。

晚上，我开始做莫名其妙的梦，梦见和她一起在山上放牛，牛在一旁吃草，我们在树荫下聊天，聊着聊着，我双手就捧住了她的脸。她没有推开我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梦归梦，我并没有那个胆量去捧她那圆溜溜的脸。

这天，我真就和她一起在山上放牛了，而且是坐在树荫下聊天，我的手几次想抬起来，最终还是缺乏勇气。

在树下开了几朵无名的野花，我顺手摘了一朵递到她面前，说：“送给你。”

“那你帮我插到头上去呀。”她双手捂着脸笑得像母鸡下蛋一样咯咯叫。

在她头上插朵花又没什么难的，我把手一伸，把花插在了她头上。她松开捂着脸的手，眼皮耷拉着，脸红得就像红纸。

此时，我完全可以伸出手去捧她的脸，可是，我还是克制住了。我觉得这样做太鲁莽，太轻浮，太不尊重她，不是人做的事。

山妹又是怎么想的呢？她是把我当谦谦君子还是缺乏勇气的人？我不知道。

20211019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