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吃什么】请注意！蝉不可多吃

在华盛顿特区的国家地理照相馆，一只Brood X蝉停留在叶子上。

在地下蛰伏了17年之后，数万亿只蝉将会从美国东部的15个州破土而出。美国首都华盛顿是蝉的中心栖息地。摄影：REBECCA HALE

撰文：NATASHA DALY

　　在华盛顿特区，一群红河猪正在大肆破坏栖息地环境。

　　它们拱开树基部周围的土壤，不睡觉的时候在院子里游荡，将鼻子探入5厘米下的泥土之中。

　　华盛顿特区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的首席营养学家Mike Maslanka有一个理论：这些非洲野猪在捕食蝉。

　　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位于岩石溪公园，后者是一片绿色的荒野，将华盛顿特区一分为二。在动物园、公园和城市的地下，潜伏着Brood X蝉——世界上最大的周期蝉种群之一。在地下蛰伏了17年之后，它们会钻出地面，正好进入红河猪、猎豹、海獭、美洲野牛和数百种其他动物的栖息地。

在华盛顿特区，一只成蝉趁着夜色爬到一片草叶上。钻出地面之后，这种昆虫只对两件事感兴趣：进食和交配。四五周之后，它们就会死亡。摄影：REBECCA HALE

在国家地理的工作室里，柔和的灯光照亮了一只蝉。这些昆虫以树叶的汁液为食，但与蝗虫不同的是，它们对树木、植物和庄稼无害。摄影：REBECCA HALE

　　对Maslanka和照料390多个物种、2700只动物的动物管理员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所有这些动物会对蝉作何反应？

　　“每只动物都可能会对蝉产生兴趣，” 谈到蝉时，Maslanka说。“它们捕食很多、很少还是不捕食蝉，都取决于个体喜好，”他说。

　　大型猫科动物和猎豹不太可能以蝉为食。“他们往往不太关注那些小生物，”他说。食草动物也不以它们为食。

　　“如果有动物会前往城镇捕食蝉，我认为会是鬃狼，”他解释说，这些机会主义杂食动物一直在改变捕食对象，从植物到昆虫，再到小型哺乳动物和爬行动物，不一而足。

　　当我们继续通过电话交流时，Maslanka收到了一封来自同事的电子邮件。“刚刊登的消息！” Maslanka说道。那是一张鬃狼粪便的照片，其中夹杂着蝉的碎片。“鬃狼找到蝉了。”

疯狂的现象

　　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位于位于公园之中，因此经常有野生动物造访：鹿、松鼠、花栗鼠和候鸟。动物饲养员Diana Vogel说，华盛顿市已知仅有的两只乌鸦偶尔会拜访动物园的乌鸦Chogan和Iris。

　　不过，蝉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其数量极其庞大——数以万亿计的棕色壳若虫成群结队地钻出地面，华盛顿特区是其中心。蝉蜕皮后，柔软的白色躯体变成黑色有翅膀的红眼睛昆虫，其生命活动受到两个因素驱动：进食和交配。

　　它们会爬到树上，以树液为食，雄蝉会齐声歌唱来吸引雌性。它们会交配，雌性在树枝上产卵。随着时间的推移，若虫孵化并落到地上，在地上挖洞，然后再蛰伏17年。整个周期大约持续六周。

　　15年前，Maslanka开始在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工作，也就是布鲁德X蝉上一次出现的两年后——2004年。“我们听老一辈的人讲述过用铲子将蝉从奥姆斯特德人行道上铲走的经历，”他指的是穿过动物园的主要人行道。

　　在整座城市，“你无法下脚，因为到处都是蝉。我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蝉和白颊林莺的叫声，”华盛顿特区能源和环境部的野生生物学者Dan Rauch说。

　　在华盛顿特区的史密森尼国家动物园，一只鬃狼正在挖食蝉若虫。这种南美狼是机会主义杂食动物，进食对象经常改变，昆虫是其食物来源之一。

　　Rauch说，他很想看看野生动物们的反应，比如春季从南美飞越华盛顿，最终迁徙到加拿大夏季繁殖地的白颊林莺。

　　“数据集很小，因为我们每17年才能采集一次，” Rauch说。“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哪些物种会进食蝉。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科学实验。”

　　蝉的出现可能会导致蓝鸟、知更鸟、浣熊和负鼠等本土动物的数量增加。如果春天食物短缺，不是所有的年幼动物都能活下来，“但在这里，会有食物在它们面前爬行或飞过，”他说。而且，如此容易获取食物并不会影响幼小动物培养觅食能力。“这更像是额外奖励，” Rauch说。

　　一只刚脱壳的幼蝉第一次在草地上探索。几个小时之内，它的外骨骼就会变硬变黑。

　　对于动物园的动物来说，蝉的数量是个问题。

　　“如果它们吃了几十只蝉，我并不十分担心，”Maslanka说。“吃几百只蝉可能就会有一些问题。”

　　蝉富含蛋白质和脂肪，但其外皮和翅膀，或者说外骨骼，由壳质组成，他说。这种坚硬的、类似角蛋白的物质很难消化，尤其是数量很多时。

　　饲养员会监测动物的体重和行为，如果它们吃了大量的蝉，可以调整它们的饮食。Maslanka表示，他的团队计划检测蝉若虫的营养价值和能量值。

　　“如果这是正常时期，我们就能招募到志愿者，那么我们可能会考虑安排一些志愿者观察动物进食蝉的情况，”他说。自去年11月以来，史密森尼动物园已经因新冠疫情对游客和志愿者关闭，现在才刚开始恢复正常运营。

图为一个蝉蜕，是这座城市挂在树上的成千上万个蝉蜕之一。蝉若虫从地下钻出后不久，就会蜕皮变成成虫。摄影：REBECCA HALE

一只蝉从棕色的壳中挣脱出来，变成了柔软的米色成蝉。蝉只能保持柔软洁白的状态几个小时，之后外骨骼就会变硬。摄影：REBECCA HALE

捕食蝉

　　上周五早上，在动物园重新开放的第一天，我来到动物园，在看到鬃狼之前就闻到了它们的气味——其尿液散会发出一种强烈的、类似臭鼬的气味，有助于它们在野外标记领地。当我走近时，我看到了一只鬃狼——看起来像一只瘦长的红狐狸，正在栖息地的草丛中疯狂地挖掘泥土。尽管这只狼的领地意识很强，但对我的到来它并不关注——它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什么东西，推测起来只可能是蝉。

　　在红河猪的领地上，Maslanka之前看到的在大肆破坏环境的红河猪正在懒洋洋地睡觉，或许是饱食蝉之后惬意的休憩。

　　我在美国小径区遇到了动物管理员Diana Vogel。她手里拿着一桶从河狸栖息地收集来的蝉。（河狸是食草动物，一点也不关注蝉。）她还添加了一些有叶的树枝供蝉栖息。“我是动物园管理员，所以我会努力让它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她笑着说。

　　我们一边走，她一边往游弋着棕硬尾鸭的池塘里扔了几只蝉。它们立即冲过去，把蝉吃的一干二净。我们继续走过乌鸦的围栏，Vogel说Chogan和Iris的挖掘行为比平常多了很多。它们可能发现了蝉若虫，她说。

　　当我们来到水獭的栖息地时，Emmet和Potomac父子俩正在池塘里翻滚。Vogel在这片区域放了一些玩具，包括一个水獭大小的网眼躺椅，还放了一些蝉。水獭冲向蝉，开始拍打它们，直到将其打晕。两只水獭躺在躺椅上，又玩了一会儿蝉，然后吃掉了其支离破碎的尸体。

艰难的一生

　　蝉在地下安静地吃了17年的树根汁液后破土而出，但在城市里的地上生活似乎很残酷。有些翅膀撕裂、腿部损毁，只能蹒跚前行，有些甚至躯体部分缺失。有些变成了鸟类的食物，另一些成为水獭的玩具。死去的蝉像落叶一样散落在人行道上。

　　这并不重要，他们注定要共同死去。蝉的力量不在于个体，而在于集体力量。不管红河猪吃了多少，或者汽车轮胎压扁了多少，都会有足够的蝉存活下来交配，产卵，繁衍下一代。如果我们的生态系统对蝉有利，那么我们将在2038年迎来它们的后代。

　　对科学家Rauch和Maslanka来说，蝉的这种转变很令人兴奋。“只要每只动物都能表现得体，一切就会正常，” Maslanka说。

　　至少，猎豹还能保持冷静。它们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对周围的环境漠不关心，似乎没有注意到任何蝉的闯入。两个孩子背对着猎豹，蹲在路边的一只蝉旁边，完全被脚下的这只黑色的虫子吸引住了。

　　“我们可以在后院看到这些蝉，”他们的妈妈说，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快看那些猎豹！”

（译者：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