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金萍被杀18年后,案件的侦查再次启动。
“刑警大队长拿着三张画像给我辨认,让我和家里人仔细回忆有没有人认识他。”35岁的崔向平告诉北京时间。
1998年11月30日,他的姐姐崔金萍惨死在家中。公安机关勘验结果显示:颈部被切开,上身有22处刀伤,下身赤裸,双乳、双手及阴部缺失。从1988年至2002年,在甘肃省白银市城区,包括崔金萍在内的9名女性陆续在家中被残忍杀害。警方确认,案件系同一人所为。
虽然嫌犯留下了足印、指纹、精液、DNA等各种身体特征线索,甚至有模拟画像,但警方一直没能将其抓获。这一系列案中,案发最长的一起距今已28年。在民间,它与南京大学碎尸案等被并称作中国数宗特大悬案之一。
北京时间从甘肃警方人士处获悉,今年4月,公安部已要求白银当地警方抽调精干力量,力争能够将此桩在公安部编号为“805”案的连环杀人案疑凶抓捕归案。
死者亲属提供的警方嫌疑人模拟画像。这也是嫌疑人画像的首次公布。
甘肃省白银市水川路。九起凶案中就有两起发生在这条长度仅约200米的路上。
“小白鞋”身中26刀惨死家中
“都这么多年了,我还忘不掉那时看到的情形。恐怕这一辈子也忘不掉了。”7月30日,甘肃省白银市白银区永丰小区,70岁的刘淑敏对北京时间说。
刘淑敏,河北承德人,上世纪六十年代,冶金工业部创建白银公司,在全国招聘工人,不到二十岁的刘淑敏因此来到了白银。
1988年的一个夏日,那时她跟厂里的其他职工一样,都还住在平房里,晚上10点多,突然有邻居叫喊,“杀人了”。
几排平房以外,就是凶案现场。一个她们平常叫“小白鞋”的年轻漂亮的女职工,惨遭割喉,死在了家中。
根据警方资料,1988年5月26日,居住在白银市白银区永丰街接177-1号的白银公司23岁的女职工白某被害于家中。警方勘验时发现,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26处”。
“小白鞋”的哥哥和妈妈住在厂里盖的连排平房,“小白鞋”则居住在另外搭建的一间房里,间隔不到2米,房门开在反方向。
“太可惜了,‘小白鞋’个子不高,是个非常标致的姑娘。”刘淑敏回忆,警察连夜从近百公里外的兰州拉来警犬,侦查现场。
“但是警犬好像没有起到太多的作用。因为它晕车,下车后根本闻不出来。”
据法医勘验,“小白鞋”遇害的时间是下午5时许,凶手是盯准目标尾随溜门进入了她的家中。
那个时候,“小白鞋”的哥哥也在家,但为什么她在遇害5个小时后才被发现?
刘淑敏告诉北京时间,因为凶手把“小白鞋”屋里的收录机开得特别大声。这样,“就算是她曾发出过求救,外面也没法听见。”
就这样,凶手作案以后,洗掉手上的血迹,消失在了这座西北重工业城市的人潮里。
北京时间试图寻找当年凶案发生过的地方。但原址早已更名,原来的平房已变成了六层的楼房小区。
就连“小白鞋”的亲人,也遍寻不着了。
女性连续遇害引发恐慌
白银建城的历史很短。新中国成立后,作为“一五”期间的国家重点工程,苏联在此地援建大型有色金属工业基地。
“我们小时候,都知道这里原来几乎没人,只是一个叫郝家川的三户人家的村子。确切的说,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白银人,基本等同于白银公司人。而白银公司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当时白银是隶属兰州的一个区,但城市基础设施等于零,生活非常艰苦。”一位白银的市民说。
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后,白银的人口开始逐渐成为两部分,除了白银公司人,还有了“区”上的人——新成立其它一些企业的人,这些企业包括军工企业、为解决白银公司单身汉婚姻问题而建的纺织厂等等。总的来讲,白银是一座移民城市。
“小白鞋”遇害6年之后,白银陆续出现多起情节相似的残忍凶案。
1994年7月27日下午2时50分许,白银供电局一名女性临时工石某被人杀害于其单身宿舍内,被害时年仅19岁。警方现场勘验发现,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共有刀伤36处”。
1998年,类似案件密集出现,达到惊人的4起之多。1月16日、1月19日、7月30日、11月30日,连续有4具“家中女尸”被发现。
其中7月30日遇害的是一位年仅8岁的女童。法医勘验时发现,受害人“下身赤裸,颈部系有皮带,阴部被撕裂并检出精子”。
11月30日遇害的,正是白银公司氟化盐厂女青年职工崔金萍。
当日中午,其母王彩花回家做饭,发现早上才下夜班回家的女儿,已经倒在客厅地上一片血泊中,其颈部被切开,上身有22处刀伤,下身赤裸,两只乳房、两只手、两只耳朵都没有了。
凶手并未就此收手,凶案仍然陆续发生,而且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2000年11月20日,28岁的白银棉纺厂女工罗某在该厂平房家属区家中被人杀害,“颈部被切开,裤子被扒至膝盖处,双手缺失”。
2001年5月22日,家住白银区水川路28-1-12号的一家医疗机构28岁的女护士张某在家中被害,其“颈部等处有锐器伤16处,并遭强奸”。
2002年2月9日,住在人民路陶乐春宾馆的三楼长包房客户朱某在房中被害,被害时25岁,“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遭到强奸”。
十几年来反复出现的这些割喉杀人、强奸、切走器官的命案,令白银市民毛骨悚然,有一段时间里,女性不敢独自上下班、上下学,需要男性亲属护送;甚至连白银市各中学的晚自习时间也进行了调整,学校不敢放学生太晚回家,怕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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