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老城独院出售 甘肃玉门单价28元房价之谜：老城只剩一盏红绿灯 遍地残破大楼

原玉门是新中国第一个油田和石化基地，辉煌于五六十年代。有人曾写过赞美玉门的诗:“苏联有巴库，中国有玉门，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玉门人”。

28元的单价房子你敢买吗？

最低单价在28元，一套房子总价才两三千元。当然，这是一个极端的价格。大部分房子定价5万或6万/套，也有直接定价1万的。按70平米面积算，最低单价也就一两百，最高五六百。连房东都说“房价怎么定，看心情”。

这个神奇的现实发生在甘肃玉门。

玉门属于酒泉下的一个县级市，距离著名的玉门关较远，是一个依托油田开发的资源型城市。

随着油田的枯竭，2009年被国务院确定为中国第二批资源枯竭型城市。原玉门是新中国第一个油田和石化基地，辉煌于五六十年代。有人曾写过赞美玉门的诗:“苏联有巴库，中国有玉门，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玉门人”。

玉门今天有两个城区，当地政府主要开发新城区。传闻中的房子集中在老城区。由于油田的枯竭和石油企业的迁移，老城区的常住人口从13.5万人下降到1.5万人，留下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和下岗职工。整个老城区只剩下一个红绿灯了。网上照片触目惊心:破楼遍地，前百货商店、新华书店关门，公共基础服务几乎不复存在。据说这里最受欢迎的两个职业是收集废品和为别人打理空房间。老城区的房子以每套20元的价格，以50元的价格“廉租房”给留守居民。这些房子产权不清，很多属于已经搬走的石油管理局。当地居民和政府只有使用权。这也是房子“卖便宜”的一大原因。

千年古城，分为老城区和新城区。一方面是现代化发展的结果，另一方面是计划经济的遗留。这种城市背景显示了我们当代的印记和隔阂。

“资源诅咒”

从鹤岗到玉门，是中国目前“缩城”的一个缩影。

今年4月，国家发改委首次提到“缩水城市”这个词。媒体总结了“缩水城市”的四个共性:结构性危机、大城市周边的卫星城、欠发达城市、偏远边境。

虽然目前只有80个城市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但中国也有262个资源枯竭型城市，它们之间存在数据重叠。可以说大多数资源枯竭型城市都面临着“萎缩”的尴尬。这符合经济学上的“资源诅咒”，也叫“荷兰病”。

至于矿业对经济发展的贡献，虽然也带来了“新城”效应，但却引发了更多与矿业资源相关的经济社会问题，被称为“资源诅咒”。

20世纪50年代，荷兰很快成为以天然气出口为主的国家，其他行业逐渐萎缩。资源带来的财富使得荷兰的创新力萎缩，其他行业失去竞争力。所以在20世纪80年代初，荷兰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这叫荷兰病。

城市资源枯竭、经济萧条、人口流失等现象在欧美也很常见。在美国，有一个通称“锈带”，指的是美国五大湖传统工业衰落的地区。那里最著名的城市是当年的汽车城，也是“美国最大的破产城市”——底特律。

目前底特律的转型还在挣扎。中国资源枯竭型城市的转型也在探索之中。我们的城市化正在发生什么？一面是大城市的扩张，一面是小城镇的萎缩。它们相互关联，互为因果。这些资源枯竭、人口流失的小城镇还有机会吗？

苏联模式PK美国模式

《城市精神》一书的作者贝·单宁教授曾说:“不幸的是，中国城市在1949年后的前30年采用了苏联式的现代化，在后30年采用了美国式的现代化，并保留了两者中最糟糕的部分。”

这句话也可以从“空”来理解——中国沿海发达地区的二线城市，目前都在走美国的现代化道路；而广大的西部内陆三四线小城市依然保留着“苏联模式”。两者的折叠程度不亚于平行宇宙。

“美国模式”就是我们今天在繁荣的沿海一二线城市看到的:摩天大楼、百货公司、无数咖啡馆、无数科技公司。星巴克谈的不是PC就是VC，有一个中产阶级社区，那里的人文明有礼。

中国大多数城市在“苏联模式”规划中仍有共性，如:

强调有利于汽车行驶的主干道，而不是纵横行走的街道；

实行分区制度，将居民区与工业区和商业区分开；

人口爆炸的时候，通过铺大饼向外扩张。……

比如五六十年代以来各大城市出现的“工人新村”，就是“苏联模式”的产物。从选址到小区规划，再到户型设计，工人新村体现了当年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强烈的集体意识。这些新的村庄有自给自足的食物农场、商店、学校等。住在同一个新村的大部分都是同事和熟人，类似于一个“熟人社会”。

比“新村”更极端的是“大国企”。当年，一些大型国有企业，主要是钢铁和煤炭，建立了托儿所、小学，甚至书店、医院、电影院等。工厂是社会，是小城市。70、80后的很多童年都是关于“大工厂”的集体意识。

“苏联模式”的优势在于“集体”的强调和归属。这种强烈的归属感恰恰是现代大都市所缺乏的，现在也是极其珍贵的。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媒体对这些资源型城市进行诋毁的时候，一些当地的油田和矿业工人会在网上发帖保卫厂区，与之同甘共苦。

随着我们的“大城市化”和“新社会”，这种“集体意识”正在消失。

“美国模式”和“苏联模式”各有其合理性。各有利弊，要互相尊重。就像大城市和小城市一样，但能独立存在，安全吗？

大城市越大，小镇越小

似乎很难独立存在。

与玉门镇的人口收缩相反，是西北大城市的扩张。

西北地区，地广人稀，五省人口约一亿，相当于河南省。五省之间的迁移是“零和博弈”。城市最强大的地方都会有人去。于是省会之间，抢人大战愈演愈烈。

2019年4月，兰州市出台新规定:凡具有中专以上学历或相应专业技术职称的人员，均可到兰州市任何一个派出所落户。中等学校的落户几乎相当于户口完全放开。兰州作为甘肃省会，为什么要定这么低的门槛？因为兰州人口太少——375万，还不到长三角一个地级市。

和西北的“巨星城市”比起来，数字有点难看。2019年3月，Xi市统计局发布公报显示，Xi市常住人口正式突破1000万。不久前，杭州也有过1000多万元的官方公告，但xi安的意义更大——目前陕西省常住人口总数为3864.4万(2018年)，不足4000万，Xi安一市占全省的1/4，西北五省的1/10。

Xi不仅面向全省，虹吸效应也会体现在周边省份的人口吸附上。就像杭州、南京对安徽、江西、山东等周边省份城市吸附力较强一样。就连周边省会也容易出现“人口流失”。因此，Xi被批准为国家中心城市，这是由它在西北五省中的地位决定的。未来必然是“一家独大”。

“小镇越小，城市越大”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美国有学者提出了“赢家通吃”的超级城市化现象:超级城市像收入超高的明星一样，很容易凌驾于普通城市之上。他们拥有最强的创新实力，控制着全球最大的资本和投资份额，聚集了金融、媒体、娱乐等行业顶尖的创新驱动高附加值产业。(理查德·佛罗里达《新城市危机》)

就像公司之间的兼并重组一样，很多不知名的地级市、县级市也在经历着“兼并退出”的过程。这些“小城镇”何去何从？

小镇的故事是“小而美”

几喜几悲。

与玉门同处酒泉的县级市敦煌，已经成为旅游业的“巨星”。2018年，敦煌共接待中外游客1077.3万人次，同比增长19.64%；旅游收入达到115亿元，同比增长25.92%，旅游综合效益创新高。而且敦煌文创也很有名。仅2017年，敦煌研究院文化创意产品年销售额就达到1708.3万元。这是继故宫文化创作之后的又一个网络名人文化创作平台。

敦煌和玉门都是河西走廊的重要节点，现在命运不同。其实玉门也是一座很有故事的城市，只是没有敦煌张掖有名。曾经油田光环太大太长，掩盖了历史背景:始于汉代的玉门县，距离敦煌200多公里(西北不远处)，有丫蛋地貌鬼城，大型油田矿山，工业遗迹……玉门自身资源条件还不错。以后如何整合资源，打好这张牌？

对于资源枯竭型城市的改造，世界上有一些先进的经验，如德国的鲁尔、美国的匹兹堡、法国的洛林等。通过环境整治，将工业遗迹改造成公园，发展旅游、农业和文化旅游。

毕尔巴鄂有一个城市复兴的案例，被建筑界誉为“博物馆，拯救城市”:城市位于西班牙西北部，曾是冶金化工城市。进入20世纪中叶后，随着矿产资源的逐渐枯竭，毕尔巴鄂的发展陷入困境。随着经济萧条，流经市区的内维隆河受到严重污染，陷入了深深的危机。古根海姆博物馆(Guggenheim Museum)是利用沿河废弃的工业用地开发的，毕尔巴鄂的文化中心是利用老城边缘和内维隆河南岸，与邻近的艺术博物馆、德乌斯托大学(deusto University)和阿里亚加歌剧院(arriaga Opera House)共同形成的。它的诞生改变了一个城市的命运，创造了“用文化促进城市发展”的成功范例。

我不是说让刚摘下贫困县帽子的县级市建美术馆博物馆。照搬是没有意义的。试想一下，大城市走科技，小城市走文化旅游可行吗？至少玉门有机会。

笔者认为，玉门的改造至少可以采取以下步骤:

积极融入“大敦煌”文化旅游体系，做好敦煌文化旅游，利用玉门昌马石窟和莫高窟生成景区联动；

承接“大敦煌”下的大型节庆展览场馆，做好配套服务；

利用特殊地貌景观，发展影视基地，建设影视产业；

利用老城区的工业和生活区遗存，邀请新艺术家以低廉的租金甚至免租金进行工作室和策展改造，打造出类似日本“妻子拥有的村庄”的大型艺术节，呼应敦煌展，互助互济。

总之，小城市改造越来越难“单打独斗”，越来越需要“暖群”，优势互补，差异共存，合作压倒竞争，才能有好的出路。

善待脆弱城市的美丽

一个城市的美，不仅在乎自然，更在乎人性。城市转型的前提是要有良好的治安、生活、人文环境。政府团队不仅要关注经济，还要有人文关怀。

我认为玉门当地政府采取的第一步可以是给老城区的留守人员一种新的、安全的归属感。例如:

弱势群体的重新住房和就业；

加大对盗窃犯罪的治安治理力度；

提供免费就业培训；

鼓励个人脱贫创业；

给予相关的安全支持等等。

不是让人搬出旧城，而是复兴旧城，复兴个人。让城市以一种赋权的态度营造一种良好积极的精神氛围。

让“老市民”以“新的姿态”拥抱城市这个“大集体”，而不是让贫困躲在某个小区、某条街道、某个灰色角落。因为城市的美好，第一件事就是善待弱者，然后给强者做榜样。

本文指的是:

【参观《废都》玉门:房价低至200元/平米】

“曾经的石油城市，现在的房价200元/㎡甘肃玉门经历了什么？》

“欧洲文艺青年用博物馆拯救了一座城市”

“图片|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