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给7月份过生日的朋友安排见面地点。透过食堂的两扇小窗看他们的世界,都是笑脸...实习生唐俊照片
老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报纸,小心翼翼地摊开。都是他写的,很美,很有规律的欧式风格。
一叠薄薄的白纸,满是折痕,是老宋的静物素描。梨,香蕉,几何...所有人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他们有自己的时间。
9点10分,晨会开始。长沙心翼的成员和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安排当天的工作。晨会结束后,大家唱起了会歌《我们手拉手》。晨会结束后,各部门忙得不亦乐乎:文书部忙着编辑《心翼日报》,就业部整理材料联系过渡岗位,生活部开始洗菜切菜挥舞大铲酝酿午饭...下午成员一起看电影,打游戏打死几个游戏,或者在图书馆看书练字。
这是长沙新一俱乐部——湖南和mainland China第一家社会福利精神康复俱乐部。这里没有医生和病人,只有工作人员和会员。每个工作日,他们都会在这里度过轻松充实的一天。
据统计,湖南有80万精神病人。近日,本报记者走进心翼俱乐部,走近这一特殊的长沙患者群体。
一个
长沙患者
二十一年前,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后,老宋一直住在这里。
8月初长沙酷热难耐,空气停滞,太阳很早就出来了。六点,老宋准时起床,出去散步。从长沙脑科医院右转,过路口左转,前面就是广济桥。他每天都来这里吃早餐。我们今天吃的油条和绿豆汤。
路过菜市场买了五块钱的豆腐脑;两块钱一磅的丝瓜,他试图跟人谈一块八。这是他为长沙心翼社准备的中餐。七点五十,老宋到了,今天他是第一个去会所的人。
从2010年7月开始,几乎每天早上,老宋都是这样度过的。
大家都说老宋字写得漂亮。他挥挥手,笑道:“不好,写得不好……”
当我们到达心翼俱乐部时,已经是8点整了。过了一会儿,吴波来了,老宋给他看了写好的蔬菜价格。
吴波是老宋所在生活部的负责人。这位1986年出生的年轻人,脸上阳光灿烂,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他算了算价钱,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递给老宋:“以后记得在那里吃药。”
会所对会员免费开放,只有中午在会所用餐的会员才收取每顿饭5元的费用。“现在蔬菜价格涨了,每天的菜基本上是交不起的,每天都是亏。”老宋说:“买菜一定要砍价。可以给俱乐部省一分。”
九点,老宋回医院吃药。市脑科医院在对面,他的精神科在二楼。吃了药,他在去会所的路上,门卫喊他:“老宋,你能给这些路锥写几个字吗?”
他去会所挑了一支黑色粗芯水性笔,走到医院门口,拿起一个塑料路锥,认认真真地写着“三福01”“三福02”“三福03”...
字迹很好看。老宋挥挥手,笑道:“不好,写得不好……”
二十一年前,长期的高压工作让他越来越厌倦上班,经常失眠
1978年,老宋进入长沙某学校就读中学。他会画画和写字,经常给他的班级发板报。毕业后分配到长沙某市医院药剂科工作。现在回想起来,工作时间总是马不停蹄,往往没有时间放松。工作后为了提升自己,一周报三次夜校,白天上班,晚上学习,坚持了三年。
高密度的生活让人喘不过气来。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厌倦了上班,懒于工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经常失眠。“我每天不上班,拒绝和人联系,包括家人。我不注意个人卫生,胡子和头发很多,像草一样”。他的家人说他病了,但他认为他没有病。家人把医生叫回家。“五六个人把我放在地上,给我打了镇静剂,才把我送到医院。我活了半年多了。”老宋说没人和他交流。他每天都自言自语。1990年,他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21年共5例,长期住院。“我数不清去过医院多少次。有时候活半年。父母总觉得我有病,总喜欢送我去医院。”55岁,没有爱人和孩子,只有一个姐姐,每个周五都会去接他,周日晚上送他回医院。
2010年7月,心理医生向心翼社推荐了老宋。一开始他选择了环保部做环卫,收拾花,接待客人,收拾图书馆。现在在生活部,负责财务、购物、数饭、计算日常盈亏。他说,来了俱乐部后,他对“工作”的厌倦和懒惰改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善于与人沟通。
“我姐姐的孩子在新加坡读书...我真的很想去。”
“在外面,不管我说什么,别人都不相信。我爸妈也是,一直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在会所里,大家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也会非常认真地考虑。”老宋说,他生病后,原来的朋友疏远了。"但在会所里,每个人都是朋友,都可以发自内心地说话."
“老宋来这里后没生病,你看他没事吧!勤劳能干。还有,他切肉很好。”吴伯冲他笑笑。
餐桌上有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盆,里面全是腌酸豆。这也是老宋的“作品”。来会所之前,老宋其实不太会做饭。他长期住院,几乎都是在医院食堂吃饭,很少动手。现在虽然每天都有其他成员帮他,但是厨房里的主角是老宋。他总说自己做的不好,但无论是成员还是工作人员都觉得他做的菜很好吃。
午饭后,老宋在对面病房午睡。下午在会所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二楼会议室写作。在一张旧报纸上,写下两个字:“忍”“爱”。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报纸,小心翼翼地摊开。都是他写的,很好看,很有规律的欧式风格。一叠薄薄的白纸,布满了折痕,是他的静物素描,梨子,香蕉,几何...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k0/】。他说他也喜欢国画和油画。但是没有地方,需要的材料比较复杂,也没有学习的条件,不像素描,一支铅笔就够了。听到夸奖,他还是摇摇头:“画不好……”
当他看着墙上的地图找到新加坡时,他用手指指点着,语气和眼神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自豪:“我姐姐的孩子在那里读书...我真的很想去。”
开朗健谈的双子座会突然陷入自己的情绪
老宋正忙着的时候,周舟坐在那里,翘着下巴盯着我们。
他说自己1992年出生,刚刚过完20岁生日,是双子座。他在心翼社五年,比老宋的“辈分”还老。这个又高又壮的男生确实有明显的双子座特征:开朗,健谈,容易接近别人。
我上小学的时候,周舟成绩中等,经历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五年级时,他遭受了人生第一次创伤:父母离异。初中第一学期,周舟的成绩开始下滑,在老师们数次无情的惩罚下,周舟开始出现情感沟通障碍。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他更多的回忆是“同学欺负我”“老师冤枉我”“体育课当众惩罚我”……说到这些,他的心情明显下降。
他说老师让父母带他回去,带他去看医生。就是在那一年,他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我父母不让我学习。其实我还是想继续读下去。”周舟说,从学校出来后,他做保安,但他从来没有长时间工作。
2007年,他来到心翼俱乐部。通常他会帮大家扫地洗碗。他说他爸爸以前带他去北京,但是他不喜欢北京,喜欢青岛,很美;他说他爸爸会给他买房子,他会有自己的“家”;他说他以后会做一份工作,但是他没有考虑做什么,只是希望有一个好的收入,养活自己。
当我们问他爸爸是不是每周都来接他时,他低下头,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他轻声说:“是妈妈,她是我的监护人。”
“我不敢联系他们。心里总觉得有点隔阂。毕竟我是精神病人。”
当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时,夏丹从门口走了进来,带着娃娃脸,白色t恤和牛仔裤,熨帖清爽,问候每个人。
夏丹17岁生病时辍学了。她生病前有几个很好的朋友,生病后逐渐失去联系。“我不敢联系他们。心里总觉得有点隔阂。毕竟我是精神病人。”
“其实,我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我只在医院住过两次。”每天吃药。夏丹加入心翼俱乐部已经4年了。她说她喜欢这里。“和大家聊天分享,轻松愉快。”
她说自己比较乐观:“别人怎么想我管不了,但一定要有恢复的信心,要有积极的态度。”在会所的帮助下,她在民政局做了三个多月的保洁工作。后来皮肤过敏,受不了,只好辞职。夏丹喜欢看综艺节目,听流行歌曲以及萧亚轩和李玟的歌曲。个人觉得夏丹很谨慎,不愿意多说,“我只能说我不止一次恋爱”。她明白组建家庭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俱乐部的大多数成员要么从未结婚,要么从未离婚。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种对幸福的渴望。
夏丹为自己制定的计划是在30多岁时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她最喜欢的工作是超市售货员和清洁。她说这次她不想通过会所找工作。“我想自己出去找。我想证明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工作。”
二
俱乐部模式
这里的“成员”在别处一般称为“精神病人”或“精神病人”;这里的“工作人员”是在会所服务的工作人员。
没有“病人”和“医生”,只有家人和朋友,人人平等。
与其他康复模式相比,什么是“新”,为什么“经济有效”?
“让他们摆脱异想天开,切实做事。他们会比普通人更专注。”
像周舟和夏丹一样,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就业愿望。他们的期望不高,只是希望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俱乐部以工作的形式帮助恢复."心翼社社长罗表示,生活部、教育部、文献部、行政部、外展部、就业部等六个部门都将参与实际工作。"例如,我们有《心翼日报》. "“,每天编辑,每个人都参与制作这份日报。”
成员自愿积极参与,以获得工作中的相关经验和技能。“当然,每一项工作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需要合作。工作中会有大量的人际交往,比如编辑日报,不同的人分担采访、录入、打印等工作。每个人都需要和其他部门合作交流。在这个过程中,成员可以从异想天开中回到现实,真正做事情。而且他们能做得很好,他们比普通人更专注。”罗对说道。
文书部门将每月计划一次教育午餐,举办一些活动,并邀请成员参加。“上个月有一场辩论,分赞成、反对、朋友、亲戚。每个人说话都很激烈。参与还没完,亲戚朋友们就争相回答。”店员曾姐说。俱乐部会在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三举办生日聚会,为当月过生日的会员庆祝生日;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四下午,我组织大家一起看电影,上个月,我看了《黄金劫》。有时候周末,俱乐部组织会员去旅游,去岳麓山爬山,去橘子洲公园玩游戏,或者去井冈山放松一下。曾姐姐说:“我们可以试着了解一下成员们的想法。之前有会员说想办一场乒乓球比赛。大家说‘去’的时候,就让他们去组织,真的做得很好。”
“多承担一些工作,增加自信,你就会有回归真正就业的目标。”
“每个成员都处于不同的状态。有些成员可能什么也不做,但如果他能走出家门,我们鼓励他。有的会在这里聊天,有的会做一份工作,有的会工作一整天。我们都感觉很好。”曾姐鼓励会员来会所。“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好得多。家里的父母看着这么大的孩子没工作都烦。当他和家人关系紧张的时候,对他的恢复更是雪上加霜。我们将邀请他去俱乐部会所。他在会所里会很开心,会把开心的情绪带回家,这也有助于改善亲子关系。”
罗对成员在工作中的恢复和成长深感感动:“在这里做点事,哪怕是简单的工作,比如打扫卫生,让别人有个舒适的环境。别人来了,觉得很舒服。如果他觉得自己对别人、对社会还是有价值的,就可以增加自信,承担越来越多的工作,就有了回归真正就业的目标。”
过渡性就业是会所模式的服务。俱乐部与用人单位建立了合作关系,会员在不同公司积累了经验,从而建立了自信,加强了工作经验,增加了以后自主就业的机会。俱乐部通过人员招聘流程,以计时工资的形式,帮助会员成为兼职员工。
但是这个特殊群体的就业总是很困难。心翼社也很难找到过渡性工作。“社会对精神病人的偏见非常严重,非常普遍。大多数公司担心精神病人会造成一些伤害。固有的想法是,只要你有这个病,就会对我公司构成威胁,不管你现在的情况如何,都是危险的。”罗对说道。其实有资料显示,精神病人的冲动伤人行为并不比正常人高。“在一些媒体报道中,精神病人一旦伤害了人就会被过度渲染。其实正常人打人或者打架的多得多。”
“他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他们能把事情做好。”
只有少数雇主与俱乐部建立了过渡性就业合作关系。成员主要从事保洁、帮厨、电脑入门、手工制作等。一家彩色印刷厂的经理刘斌说:“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他们已经发展成为熟练工人。有时候厂里业务很多,真的缺一不可。企业需要能为我们工作、创造更多利益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试着接受他们?这么长时间,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安全问题,我的员工都接受了。”
自2007年成立以来,60多名成员参加了过渡性就业,100多名成员在国外实现了独立就业。“如果我们有一个更加宽松和包容的环境,并理解和支持那些处于控制和困难中的人,我们将发现他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他们能把事情做好。”罗对说道。
2011年12月,长沙水枫泾社区成立了长沙首家公益性社区精神康复俱乐部——益心家园。现在,天心区桂庄社区正准备成立一个像新沂一样的精神康复俱乐部。今年5月29日,长沙民政局下发文件,在全市五区推广精神康复俱乐部模式。“心翼”模式将在长沙推广,“心翼”将为每个即将开业的俱乐部提供技术支持、经验和规划。
■记者李婷婷见习记者李婷实习生唐子元
声音
演说家:罗,俱乐部董事、创始人。她在长沙精神病医院精神科当护士。
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他们的痛苦
我希望重建他们的信心和能力
当初心翼社是长沙精神病院赞助的,有资金投入,然后和香港的一个慈善基金会合作,他们为我们投了一笔钱开了这个社。后来出现了一些社会融资,比如政府用于公益项目的资金,社会企业的慈善捐赠。
你是医院的病人,但你是会所的会员,你是需要分担责任的人。会员可以自愿参加任何工作,与任何人交往。没有要求遵循我们的培训和计划。会所的决策和运作是会员和工作人员共同讨论,达成共识,选择更好的方式实施。
成员和我其实更像朋友同事,有些成员喜欢说“像家人亲人一样相处”。成员遇到各种情况和问题,看到工作人员或其他成员如何处理,其实就是在学习和纠正自己的行为。
希望社会环境能更宽容一些。他们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我们不能用肉眼看到他们的痛苦,他们在心里。他们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我们不给他们钱,不给他们物质,而是希望重建他们的信心和能力,让他创造一些价值。比如提供一些工作给他工作的机会。一般社会连机会都不给这种人,认为自己做不好。事实上,如果他们能自己谋生,社会和家庭的负担就会更轻。
采访者:曾林友,2009年来到俱乐部,现在负责文书部门。我在精神科做了22年护士。
看起来很容易,困难就在后面
我们的工作似乎很容易,但困难就在后面。这些病人通常在家里呆很多年。能够去俱乐部外面工作,其实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
我有一个会员是美国留学的博士。因为得了这个病,没看书就回来了。他只会看书,自理能力差。我们请他去上善园试打扫卫生。起初,他根本不会拖地板。我每天都去指导他。我教他扫地,弯腰,努力。他不会拧拖把,所以他只是在湿的时候拖。我说老人小孩容易摔倒,叫他劈成三两股分别拧出来。
他很快就接受了。我跟踪了八天,基本上手了。现在他已经在那里工作两个月了。还有一个女生第一次来会所,跟着她妈到门口,不肯进来。我对她扭动和恐惧的方式印象深刻。后来俱乐部有活动,我打电话邀请她来。她来了之后觉得很有意思,经常来会所。我慢慢的让她做一些接电话接待来访者的工作。她做得很好,开朗自信,愿意和别人交往。后来我给她介绍了一份过渡性的工作。不到一个月,她在超市找到了一份清点商品的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觉得有空余时间,住进医院做转诊工作。后来她跟同事说她有这个病,他们都不信。我觉得她可以向同事坦白病情,说明她有相当的信心和把握。我很开心,也很感动。
还有一个会员,在餐厅送餐。这很难,但他很努力。两年了,他给我看他的存折,已经存了几万块了。
女儿问我:“妈妈,你工资多少?”我说一两千块。“钱这么少,你还这么辛苦!”我告诉女儿,我们工作的真正回报不在于金钱,而在于成员的恢复、成长甚至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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