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夫妻原始口供 寻子二十九年，早已归案的人贩与“消失”的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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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个月大的时候，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要抱着它。"

尽管已经过去了近30年，黄仍然记得，当他的儿子黄东失踪时，他穿着条纹衣服，被人贩子“带走”。

1991年，黄和丈夫黄海敏离开梅州老家，来到广东惠州惠阳打工摆摊谋生。9月5日晚上，摊位上的生意非常红火。他们把儿子给了姚红，姚红是他们在摊位上遇到的贵州人，姚红绑架了只有11个月大的黄东能。

黄东能童年照片

黄东能被拐后第二年，惠阳警方在贵州逮捕了人贩子姚红及其帮凶聂隐。他们承认将孩子转卖给了广东汕头市潮阳区的杨默顺。

“人贩子抓住它，并提供它。为什么他找不到买家？”遗憾的是，在随后的29年里，惠阳、朝阳警方多次前往朝阳寻找杨默顺、黄东能，但始终没有找到。

今年10月，儿子就要30岁了，但黄海民相信，只要能见到儿子，就能辨认出有血有肉。带着这个希望，黄海民夫妇再次踏上了寻找孩子的道路。

黄海民和他的妻子黄在他们的服装店门口

“这件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后悔，后悔一辈子。”29年前儿子失踪的那一天，58岁的黄海民总是重复这句话，用“错误”来形容1991年9月5日发生的事情。

当日，在惠阳工作的梅州人黄海民年仅29岁。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和妻子黄告别，骑自行车去工厂上班，而黄在家照顾他11个月大的儿子黄东能。晚上，黄海民下班后，夫妻俩推着手推车，载着小东能在惠阳摆摊。

黄海民和黄新洪都来自广东省梅州市三河镇。三河得名于我国梅江、汀江、湄潭河的汇合处，此处除了河流，还有山。走出山河，进城赚钱，是镇上年轻人的共同选择。1991年春节后，夫妇俩告别父母和大女儿隽隽，带着4个月大的儿子黄栋来到惠阳谋生，希望能在这个城市抓住一个机会。

9月5日晚，惠阳老城区“花街”熙熙攘攘，黄海民打开摊位，在路边摆起衣服。黄把儿子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那天晚上，摊位生意特别好，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铃声等等。，夹杂着小董能的哭声。夫妻俩一边看摊一边哄儿子，但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儿子正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姚红说给我拿去带走。”黄海民和黄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在惠阳结交的朋友姚红竟然是人贩子。

姚红在摆摊的时候认识了黄海民夫妇。他们在摊位附近的一家餐馆工作。下班后，他们经常来摊位帮忙，摆摆衣服，和小董一起玩。9月5日晚8点左右，他主动提出帮忙照看黄东能，让黄海民夫妇专心摆摊。“你忙，我可以坐海民的单人车到处转转！”

黄海民和黄也没有想太多，就把小董交给了姚红。姚红转过头，笑了。他和小董一起坐车，消失在“花街”的夜色里。

半个小时后，去兜风的两个人仍然没有回来，黄海民和黄惊慌失措。他们搜查了附近的街道，但没有看到姚红或他们的儿子。夫妻俩首先想到，姚红和儿子可能出了车祸。他们跑到附近的医院询问是否有在车祸中受伤的住院患者，但否定的回答并没有让黄海民夫妇松一口气。

黄东能失踪的第二天，黄海民在惠阳淡水神山公路旁找到了他的旧自行车。看着向潮汕延伸的公路，夫妇俩意识到儿子黄东能已经“迷路”了。

“他被拐的时候还没断奶！”黄海民夫妇在儿子被拐的那几天，找遍了惠阳。当黄在街上看到一个孩子时，他会冲上前去，希望那是自己的儿子。“我不记得我流了多少眼泪。现在想起那些日子，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母亲黄仍然记不清楚她是如何熬过那些日子的。

为了告别悲伤，1997年，黄海民夫妇去了离惠阳不远的东莞樟木头开服装店。两个人白天在店里做生意，晚上睡在店后面，以为忙着就能忘记痛苦。然而，当黄看着这家店时，他常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陌生人。“街上那个年轻人长得像他爸爸，是我儿子吗？”

“不敢带孩子，怕做错事……”黄海民和他的妻子后来抚养了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但四个孩子都是由祖父母抚养长大的。他承认黄东能被拐后，一直有心理阴影，不敢亲自带孩子，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沟通。

服装店的收银台里，放着一张黄家的相册，里面藏着这个家孩子的成长轨迹。每年，黄家也会拍一张全家福。只有一个人，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大儿子小董还不到一岁，可以仰面躺着。

黄海明相册里他儿子黄东能的唯一一张照片

被逮捕后，人贩子提出了一个“买家”，警察找了29年都没见到他

“29年来，人贩子早就被放出来了，但一直找不到二手买家。”黄海民告诉记者，1991年，拐卖黄东能的人贩子姚红、聂音被抓获，并交出了“买主”杨默顺。但是，黄海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警方的调查在查杨的时候一再断掉线索。

根据1992年上年派出所手写的《黄东能拐卖案件调查》，黄东能于1991年9月被拐卖，同年12月中旬，姚红、聂音两名罪犯被惠阳县公安局上年派出所从贵州带回惠阳。经查，两名犯罪分子供认曾将孩子黄东能拐走至汕头市潮阳县谷饶镇石壁村杨默顺家中。

惠阳警方得知“买家”线索后，立即联系朝阳警方。根据供词，两地警方确认了杨的住址，并展开行动。但两地警方“去了杨默顺家，没有发现杨默顺”。

“据我所知，刚去的时候，杨默顺就是跑了。”一名熟悉警方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惠阳警方联系当地居委会要求配合，但最终还是扑向了杨默顺的家/[/k0/】。

根据办案簿，朝阳当地警方后来向惠阳警方举报，杨默顺一直是人贩子，被列入当地警方逮捕名单。线索中断时，惠阳警方不得不将杨默顺的逮捕程序移交给朝阳当地派出所。

警方处理了那年警方手写的案件

“太难了！”知情人向记者透露，负责黄东能绑架案的惠阳刑警队成员，以后多次去过石壁村，但最终都找不到杨默顺。

1992年10月底，黄东能二岁生日已过，惠阳警方没有接到汕头方面的任何消息。同年10月28日，惠阳警方表示已起诉姚红、聂音，并将案件调查记录移交给黄海民。

黄海民收集了DNA

“只有一张纸。”黄海民夫妇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自1992年以来，这对夫妇一直在请愿，希望有关部门能够重新审理此案。“按道理，怎么能找到杨默顺呢？”

时间过得很快。2010年，黄海民从一个在朝阳工作的老乡那里得知，杨默顺现在还住在石壁村，有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奇怪的是，杨默顺两个儿子的出生日期只有10个月。

夫妻俩看到杨默顺一家六口的照片，立刻被杨默顺的二儿子吸引住了目光。黄用手比划着他的脸。“额头，眼睛，嘴巴感觉都像我儿子！”

2011年，惠阳警方对黄海民儿子被绑架事件进行了重新调查。这次惠阳警方带着黄海两名妻子的血样来到朝阳，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试图再次找到杨默顺。

希望一点点聚集，却在瞬间崩塌。儿子被拐近20年后，黄海民夫妇只有一个DNA错配的证明。惠阳警方口头告诉他，这次他没有见到杨默顺本人，只找到了杨默顺的妻子和他的一个儿子，并采集了杨默顺儿子的血样。经比对，该男子的DNA与黄海民夫妇不符。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找不到杨默顺？为什么只查一个儿子的DNA？”疑惑一直围绕在这对夫妇的头上。当他们四处打听时，他们试图委托朋友继续寻找他们儿子的下落...

黄海民和他的妻子黄在他们的服装店门口

29年后依然不放弃“黄海民”的现实和希望

“现在东能快30岁了，应该成家了。也许还有孩子。”黄告诉记者，如果她在街上看到黄东能，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2020年，黄东能被拐卖29年，黄海民夫妇依然不死心。8月17日，他再次来到惠阳，要求警方重新立案。惠阳刑警大队回应称，案件仍在调查中，但办案进度不便透露。

黄海民在找亲戚的时候经常去他住的那条街

“这里变了好多！”29年后，黄海民摆摊的“花街”变成了汽配街，但他还是指出了儿子被拐的地方。他曾经摆摊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自行车共享。黄海民看了看花街两边奇怪的建筑，告诉记者哪个高楼是平房，哪个树是平地。而他的儿子黄东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安静的长大。

黄海民摆摊的惠阳“花街”，在近30年后完全不同

这对夫妇承认，如果能找到黄东能，考虑到他已经离开父母生活了29年，他们不会要求他的儿子回到原籍。并继续搜索，想知道黄东能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能不能见一面，就算不见面，能不能让我知道儿子是死是活！”

黄海民告诉记者，他曾想过一个人去朝阳找杨默顺，询问儿子下落。“但我怕自己会发现。他什么都不认得。我可能走极端。”

“不知道他们是通风报信还是怎么的？去过几次都找不到……”一位参与调查黄东能拐卖案的民警坦言，当地村落情况复杂，潮汕地区文化相对独立，语言障碍使潮汕周边县市自成一体，杨默顺所在的石壁村对外国游客更为谨慎和警惕。

来自广东省的志愿者燕子告诉记者，还有其他家庭在寻找与黄海民情况相同的亲人。虽然有线索，但找不到“买家”。1999年，不到一岁的小林在广州番禺被绑架。黄莉可东能拐卖案，拐卖小林的人贩子全部落网，他们也得知孩子被卖到汕头市潮阳区绵城，但下落不明，小林父母还在潮阳找儿子。

“在潮汕地区，真的很难找到孩子！”寻找亲人的志愿者承认，在潮汕地区寻找被拐儿童或走失儿童时，由于语言、文化等因素，难以核实有效信息。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动物。”29年寻找孩子的过程中无数次的失望让这个父亲麻木了。在过去的几年里，黄海民一直在通过服用长期严重失眠的药物来改善健康。

在夫妻俩的服装店，这两天夫妻俩打算干脆关店，去朝阳一段时间，从头开始寻找儿子的下落。“这个家庭在最初的二十九年里从未完整过，我可能还在身后。二十九年，三十年，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找到我的家。”

徐勉

杨晨

实习生祝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