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闻晨报 作者:沈坤彧

在上周日举行的中超联赛第24轮比赛中,天津TEDA在虹口以3个进球拿下申花。

在走向球员通道的时候,客队队长麦提江听到看台上传来一阵激烈而连续的叫喊和咒骂声。他的第一反应是申花球迷在骂TEDA。“我还特意留下来听了一会,想听听他们骂什么。后来发现这是一个嫉妒申花的球员!”后来他在上海遇到朋友,轻轻摇摇头。“足球也一样。”

上半场比赛,他在北站右下方送出角球助攻瓦格纳,帮助球队将领先优势扩大到2-0。然而下半场他跑到了南看台下的角球区,但是他的罚球划出了一道令人发指的弧线,飞到了看台上。“我的脚是个坑,知道球肯定飞了。最后在哪里?我当时自己也笑了。”

同样的人,同样的球。有时候,踩坑是不吉利的。这是境遇的不同,但你要忍受。正如他所说,足球是同一时代的东西。

今年是他在中超的第10个年头。上赛季,他在缺席八年后重返国家队。被韩的朋友亲切地称为“麦蒂”,是一个典型的20岁不到就入选奥运会和国家队的年轻有为的人。然而他作为球员的最好时光有三分之二浪费在了板凳上,在天津爆发了。到目前为止,他首发不到三个赛季,几乎是他在鲁能和建业加起来的两倍。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关于一个人的一生是如何被时间和财富所浪费,并迎头赶上的故事。

早上5: 30看过鲁能足球学校吗?

很少有人见过鲁能足球学校凌晨5点半的样子。

“这么大的学校,只有一盏灯亮着,就是食堂的大灯。光线正对着一个土场,可以达到30米左右的面积。我每天早上5: 30起床,在那里我练习各种短跑和协调...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我可以像看电影一样看得很清楚。”

这一年,麦蒂16岁,被足球学校的教练“说服”。他没有身高,没有力量,没有速度,除了一点技巧和觉悟,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教练觉得到现在,新疆孩子踢出去的希望不大,不如回去好好学习。“我玩过这个,练了8年足球。不可能再回去读书了。我请教练再给一年。”我也让父亲给对方打电话,得到了一个淡淡的回答,“这是为了你孩子好。”所以后来父亲劝他已经联系好学校了。家里所有亲戚轮流出主意。如果不能,就回到学校。“我哭得说不出话来,就说‘再给我一年’。我想,如果踢不动,我就认了。”

他每天五点半起床练习。“第一天,闹钟响的时候,我在那里躺了五分钟,还是想不起来。挣扎就像魔鬼和天使同时在我体内聊天。魔鬼说,‘不要起来’;天使说:‘如果你买不起,你就这样过一辈子。“起来”;魔鬼又说‘那明天再来’;天使又说,‘那不可能。如果你今天不起床,你明天就不会起床。真的好纠结,第一天就这样起来了。"

一天练三次,睡觉直接睡觉,不做梦。后来五点半的闹钟不用调了,时间到了自然就醒了。这样持续了一个月。“我们教练很纳闷,因为他不知道我在练习。他说,‘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体强,速度快,好吧!我也没说话。"

2007年被租借到新疆体彩打了一年的乙级联赛,然后代表新疆队参加全运会。过了两年,这些孩子和足球学校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了。“因为游戏玩多了,人就能上一个台阶。之后打U系列就没什么感觉了。2009年入选国家青年队,参加亚洲青年锦标赛。”

2010年被租给河南建业。19岁,在U23政策不存在的时代,第一年打中超,首发16场。

“原来你什么都不是!”

人在艰难中的坚持,往往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

“当我16岁气馁,决定坚持练习的时候,我看不到未来有任何希望。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这样,也没有人承诺过我会有一个好的未来,所以暂时不要放弃。”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前面也是黑色的。但他不在乎。他说:“如果我当时一个月没看到结果,那我觉得我可以坚持更久。”

但有时候,失败被新生活的希望所包裹。2010年,麦蒂进入高洪波国家队集训。一共30人,最后带了29人参加亚洲杯。最小的一个被留下了。

他19岁,来不及失望,以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身后排队。“高导很早就和我沟通了。一定会帮助我和国家队一起训练,提高的更快。所以,他决定把我留到最后。我知道我会落选,但我很感谢有这样的机会,留在最后一天。”他和李建斌,1989年出生,是队里最年轻最年轻的。相对而言,当时球队需要一名中后卫,于是建斌被带到亚洲杯。

“当年高导说我以后还有机会,没想到等了八年。”他坐在对面,捂着脸笑了。19岁成为中超主力,继89/90奥运会之后跳入亚运会,跳入国家队。“我觉得我正站在人生的巅峰。直到2011年结束在鲁能的租借才发现:天啊,我什么都不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尴尬过。”

这么多年来,如果玛蒂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一个人跳到一定高度不一定是好事。不,那通常不是一件好事。他的新疆兄弟八里有一次摸着胸口说:“别把我捧高了,再把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扔出去。我会很疼,这里疼。”今天的布依觉得“作为一个球员,如果你能说自己每年都在进步,那就是最好的状态。”

早年中超没有哪个俱乐部比鲁能更残酷。足球学校新人很多,能被招进鲁能一线队是很幸运的。布依想:“没事的。你年轻,买得起。”。“我刚进鲁能一线队,准备做几年替补。所以即使你坐下来想象自己在球场上,你也可以让自己开心和兴奋。说白了就是白日做梦!”

三年后他出场18次,首发6次,进球1个。等待成了执念,他错过了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当时国家队有个教练叫里克林克,曾经是阿贾克斯青训的主管。后来他给中国足协发了邀请函,命令一名球员去阿贾克斯试训。

“我今年20岁。我在中超没有站稳脚跟,本能的害怕国外。我爸妈都不知道这些,我身边也没有一个人能指点迷津,坚持让我出去闯一闯。后来才知道,我这辈子应该错过了唯一一次作为中国球员出国留学的机会。如果我遇到一个现在踢球的弟弟,遇到这样的机会,我会告诉他,我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出去走一趟。”

当他放弃了这个留在鲁能的机会,却没有得到更多机会的时候,失望感倍增,心态完全失衡。最直接的反映就是2013年鲁能客场打申花。在落后1-2的时候,他给自己一个传球的机会,选择了直接射门。“踢错了,教练没有骂我,但是他没有再给我机会。”

后来看到他在鲁能三年的数据,不禁感叹。真的太少了。“熬了三年多,你说我脑子里在想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很明显作为一个年轻球员,努力是没有用的。如果我决定早点离开,我现在应该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

“我有今天,真的是奇迹。”

河南建邺是麦蒂年少成名的地方。当他在2014年下半年回到这个地方,希望扭转职业生涯的颓势时,他忽略了一个球员成败的决定性因素——主教练。在教练更换后,他在接下来的两个赛季只出场了25次。

前后6年,都要掰手指算,但是麦蒂真的没怎么玩游戏。“我直到2017年去了天津才成为绝对主力。所以,有今天真的是奇迹。”里皮去年叫他进国家队的时候,才打了一年多。与国家队中其他处于相同位置的球员相比,如郑智、郝俊民和吴,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出众。吴和同届奥运会的队友比他大两岁。很多朋友故意调侃他,“你看看你以前的队友吴,现在多牛逼啊!”他会微笑着接手。“吴比我大两岁,吴磊是我真正的同龄人。那就更牛逼了,哈哈哈哈!”

当其他人在球场上稳定增加空时,他就坐在板凳上。“我浪费了多少年的青春?年复一年。在建业的最后一年,我终于想通了。我觉得这位选手三十多岁就上场了,总共才几年。我必须走了。刹那间,我现在28岁了,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我玩过多少游戏?别人玩过多少游戏?现在,你能看到我和吴希河相比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吗?肯定是玩游戏多的人进步更快,因为经验多。这是他们值得学习的地方,所以我前阵子输了国家队。我没有任何失落感。反而觉得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提醒自己,你不是最好的。”

怎么才能追上浪费的六年时间里积累的那么多游戏的差距?“慢慢跟着它。”当他28岁,不敢去想五年后是否还会在球场上的时候,就更容易回忆了。“我今年12岁,在鲁能足球学校跟队友说过,以后一定会在职业队踢球。他们嘲笑我,“你现在不能在我们队里打球了。”“当你每天捡球并把它带回来的时候,你还能在职业队打球吗,”后来看了一个电视台采访我们当时在新疆鲁能足球学校的七个孩子的视频,问以后有什么理想的目标?他们有的说想当鲁尼,有的想去英超。我说,我想加入国家队。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只有我一个人没说要去欧洲。我从小就是一个踏实的人,只是稍微往前走了一点。不要一下子走的太高,也不要定不切实际的目标。能力不是你吃的东西,有时候也练不死。"

国家队是他梦寐以求已久的梦想。“我以前看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做了一个梦,他要去看他的演唱会。这个人多年后终于成了演唱会。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哭了。我在这里看到了,心想:这个人是傻子吗?”何呵呵笑了笑,“然后我又低下头,他说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可怜,因为没有梦想。失去梦想就是失去人生目标。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我同意人一定要有梦想。当你疲惫绝望的时候,提醒自己,你还有这样的梦想。对我来说,能进国家队一直是我的梦想。这个梦想实现了,现在我要去寻找新的梦想。那我觉得进国家队还不够。以后每次都想在。第二,代表国家队打世界杯和亚洲杯。”

“如果有一个进了国家队,我就死在印刷里。”

后来他经常想,如果祖农爷爷能活到看到自己进国家队。

新疆从来不缺孩子踢球,但长期以来缺乏专业的足球学校和系统的教学。在麦蒂的印象中,年轻时只有乌鲁木齐有宋庆龄足球学校。后来和他一起入选奥运队的巴莉,当初进入宋庆龄足球学校,费用高达一年5600元,而布依族进入鲁能足球学校,利用特殊招生,所以一年3200元。

90年代后期,麦蒂的家乡喀什没有一所职业足球学校。他是一个热爱足球的当地企业家。从1991年出生的近1500名孩子中,他挑选了30支队伍进行专项训练。他们的教练是祖农爷爷。这些孩子住在喀什一中,四个宿舍一字排开,每个宿舍十个人。布依族今年7岁,从那以后就一直住在外地。许多年后,他的母亲抱怨说,她的儿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感到难过。有一次,他领着独生子韩回家,看着孩子骑在父亲莫泽帕的脖子上。“我惊呆了,心想这是你爸还是我爸?”

麦蒂老爷组侬

“我现在每次回家,他们都会问,你为什么不谈谈你过去一年经历的事情?我说,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早出家门,对家人依赖性小的好处就是以后去鲁能足球学校不会表现出太多不适。和他一起去新疆的孩子,很多都没能熬过乡愁,被父母接走了。他说这在当时是很常见的情况。

他在爷爷手下干了三年,直到去了鲁能。这些孩子在三分之一的大训练场训练。马蒂说爷爷是他见过的最上进最负责的教练。“我每周回家一次。除了吃饭睡觉偶尔见朋友,他一直在看足球视频。具体看什么?你以为我们的基本功包括简单的过弓和弹跳,这是他从国外视频里学来的。当时没有电脑,我就往录像机里塞了这么大一个盒子,每次行动他都会暂停研究。”

“有一次,他在看视频的时候,我看着他。反复观察一个动作,就是用脚弓传球。今天看完,明天训练的时候再和我们聊。看着简单的动作,但他能瘦到什么程度?踢球时,脚放在球的什么位置,支撑脚是放在球的平行线上还是放在后面的前面?他会学习。世界杯期间不会每天晚上都关电视。买一些空碟片录下来,一次看完所有的游戏。他当时五十多岁,每天早上6点带我们做早操。他因病没来,但一年内很少生病。他从家里去我们学校,每天骑自行车大约二十分钟。冬天下雪,多冷啊。我们期待他每晚睡前不来,让我们第二天能睡一会儿,但每天都很失望。”

祖农在麦蒂第一次进入奥运会时就去世了,那是亚运会前的训练。家里人没给他回电话,也没跟他提起,保密,直到他回去后才知道。“我爷爷是带着遗憾去的吗?”他有时会思考这件事。“事实上,他还是看到我被踢出去了。当时我租给河南,别人都快不行了。我带他到我们基地,陪了我两三天,看我们训练,看我们生活。但如果他现在能看到我,他会更开心。如果他想知道我在国家队,他可能很乐意多活五年。我爷爷一直想让我进国家队。他给我们带来这些孩子的时候说,只要你们30个人中有一个能进国家队,只要我带来的所有球员中有一个能进国家队,那我就能死。”

布依以为,即使多活几个月,他也能看到这一天——孙子实现毕生梦想的那一天。

“关键看你选择哪条路。”

长期以来,新疆球迷对巴莉的认可更多是因为他是宋庆龄足球学校培养的土生土长的新疆球员。但是,当我很早就去鲁能足球学校的麦蒂的时候,新疆足球的血液并没有那么纯净。

这两个在两种青训模式下长大的人吃了不少苦头,新疆球员要想扬名立万,就得付出更多。后来,巴尔在一次晚宴上告诉我们,他走的足球路是用他父亲的尸体铺成的。那一年,为了给儿子上足球学校买单,邪神之父伊利咬牙用4万元买断了他20多年的军旅生涯。当他看到纸质证书上的红色印章时,这位中年壮汉心脏病发作倒在地上,被家人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所以,与马体相比,经历过父亲在自己面前差点死去的巴尔,思想负担更重。他说他得踢出去,不然全家只能卖羊肉串。足球从一开始对他来说就不那么纯粹了。

梅蒂的父亲莫扎帕曾告诉儿子,如果他想踢足球,即使卖了房子,卖了血,他也会给他供货。不过,享受着鲁能足球学校特殊招生的优待,再加上自己在新疆的家庭条件,马体的父亲不用走到这一步,马体自己也可以不分心踢球。这些朋友之所以后来走上两条路,是因为他们的家庭对他们的影响很大。离开杭州绿城后,巴尔加入江苏舜天,去了新疆雪豹,然后在中建搬到青岛黄海。其实还算不错,但是和他的起点相比,就很尴尬了。布依感叹,“这和我们的能力无关。关键是看你选择哪条路。我选择的路很稳。从当时来看,巴尔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从长远来看,它可能不是最好的。”

上赛季有一个统计,中超和甲级联赛注册的新疆球员有67名,但其中唯一能在中超拿到稳定主力位置的是布依。“这个数字已经是对新疆足球的认可了。先争取每个队的新疆球员,然后一步步往上走。”

他认为自己的成功有其特殊性和偶然性,短时间内不太可能被复制。“比起其他新疆球员,我可能机会更多,我自己也把握住了。小时候其实有很多很有天赋的新疆球员。第一,他们没有坚持,放弃的太早。人生的运气真的不好说,就像奥林匹克队的阿卜杜勒·哈米蒂。他和叶都是在玩城市游戏的时候被选中的,一个机会不经意间给了一个玩家更好的发展平台。第二,机会一出现,就是选择的问题。年轻球员必须对未来至少三年的发展有一个清晰的规划,才能知道自己想要选择什么。”

孙继海今年3月底出任新疆足协副主席后,提出了在新疆安排100所足球特色学校,在8个地州市建立青少年训练中心的规划。麦蒂说,新疆足球一直缺少的不是人的热情,而是专业性。他相信孙继海无疑会带来一些专业的东西,但问题是,一切会长期坚持发展吗?

“新疆球员以后会越来越比我优秀。我相信这一点。”但他对新疆球员这几年的个人发展并不看好。“他们找到正确的道路可能需要十年或二十年。新疆人对足球的渴望和热情永远不会改变,但现在缺少机会,缺少好的环境和教练,一切还是很落后。”

他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新疆足球的代表。虽然这是事实,但他觉得这个头衔太大了。生活在这样的标签下让他很孤独。麦蒂计划未来退役后,将为新疆足球做出贡献。

“我可能不会去俱乐部做什么,但我会参加青年训练。青少年训练是新疆足球发展最重要的方面。我一生都在踢足球。足球给我自己带来了这么好的生活。难道一定要退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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