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旧巷里,一声声吆喝,或高亢或低沉,或尖锐或温和。有时候,伴着清晨朦胧的睡意或黄昏的暖阳,就听见窗外飘过了这些“行当”独特的声音。

不知到还有多少人能再ting到打铁“叮呤哐啷”的声音,不知到还有多少地方能看见那热火朝天的打铁铺。打铁铺子,就像是将炽热的铁块放入水中时窜起的白烟一样,在经过冷水的沉淀后,慢慢消失不见了。

西周末年是中国的早期铁器时代,这是中国开始大规模冶炼铁器并将其运用到生产生活中的时代,中国古文明象征的商周到战国的青铜器,可以说是铸造技术所造就的。

在60年代的时候,公社生产队组织农业生产,需要很多的农具,所以打铁也派得上用场。于是,那个依靠打铁为生的人——铁匠樊三丑的故事,就随着一声声锤子落下的铿锵声开始了。

出身农村的樊三丑

樊三丑出身农村,从小家境贫寒,父母走得早,奶奶艰难地将他抚养长大,年仅16岁的他只能早早步入社会为生计奔波。

好在,村里有位打铁师傅愿意收他为徒,16岁的打铁学徒就此展开了他的打铁生涯。

六十年代的时候,公社组织生产需要很多的农具,这为铁匠带来的很大的发展机遇。樊三丑就跟着师傅不断学习打铁技术,无论是锻打、烧料、选材、夹钢、淬火,樊三丑都认真学习,一丝不苟,一年半便顺利出师了。

在那之后,樊三丑在村里开起了一间打铁铺子。当时专门给生产队打铁,因为生意比较好,所以21岁的樊三丑依靠自己的双手有了一笔积蓄。

上一辈人的爱情总是显得质朴又简单,40块钱的彩礼,便娶来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刘爱兰。

在刘爱兰加入这个家庭后,夫妻俩一个忙于炙热的打铁铺间,一个忙于炎热的田间劳作,日子似乎就这样慢慢的好了起来。

有了妻子的家庭似乎才更热闹些,后来,勤劳能干的刘爱兰还为樊三丑诞下了两个可爱的男孩。

此后,夫妻二人的负担又重了些,当时刘爱兰不光照顾着田间的劳作,还要为樊三丑减轻着打铁的劳累,省吃俭用。

蒸发于铁铺里与田野里的辛劳汗水,终是没有辜负朴实的手艺人,两个孩子也在慢慢地长大成人。

后来政策好了,有了积蓄,樊三丑带着一家子将铁铺开到了县城。什么是产品最好的代言人?答案肯定是品质。

技术却不传给儿子们

多年积攒下来的打铁经验让樊三丑的技术愈发成熟,细心的学习也为铁器的质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樊三丑打的农具结束耐用,樊三丑铁铺的名气,也就这样人传人的打响了。

在机械运作还未成熟的年代,打铁铺的发展势头是非常好的,有着良好口碑和客源的樊三丑很快就成了当地少有的万元户,还给两个儿子置办了房子和车子。

自古以来,人们都对子承父业这事津津乐道,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铁匠樊三丑,却丝毫没有将打铁技术传给两个儿子的想法。

66岁的樊三丑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在山西省吕梁临县,坐在板凳上抡着锤子的他说:“和别的手艺人不一样,我想得很开,社会在进步,这个活已经不需要人力来做了,所以我不打算让孩子再学了。”

是啊,国家在快速发展,社会也不断变迁,巷子里的传统手艺,逐步消失在了大型机械厂里。

国家的冶铁技术也在高速发展,相较于低效率的手工冶铁,机械运作已经将绝大部分的铁器市场占领了,很少有人会再去流连于传统铁铺。

不光如此,农业机械化在现代也是大势所趋,那一件件小小的农具,销售额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时代在发展,人也需要与时俱进,樊三丑很开明,思虑也很长远,人活着需要吃法饭,想要生活好就必须有钱,早已经历过贫困生活的樊三丑觉得,与其让两个儿子继承市场狭隘的打铁业,不如让他们去学习新时代下热潮的技术。

“我宁愿失传,也不会传给俩娃的,”这是樊三丑的原话,他觉得,人力打铁已经被机器替代,打铁人已经走到末路。他现在端着的,是这个行当最后的一碗饭,吃完之后就没有了。

传统手艺之殇

再者,打铁纵然给樊三丑带来了财富,也消耗了他的身体,长期从事打铁工作主要是影响腰力,导致腰部肌肉拉。

另外,长期固定一个姿势也容易导致腰椎,颈椎等劳损,打铁时产生的灰尘也会影响人的健康。

这位满手老茧的老人,深知这个行业的艰辛与不易,操劳一生,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早早过上好日子,不必再如此劳累。

最终,两个儿子一个去学修电脑,一个则去4s店修车了。或许有人会说,打铁这门传统技艺需要有人来传承,樊三丑这样做会不会自私了些。

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位父亲对孩子最质朴的爱罢了,再者社会需要的是先进的劳动技术,落后的生产技术最终是会被社会淘汰的,再强行让儿子继承这门技术,价值并不大。

或许又会有人问,既然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苦,为什么不像他的师父一样收个徒弟,也好让自己的手艺有个传承。

打铁是一种原始的锻造工艺,这种工艺,虽然原始,但很实用;虽然简单,但并不易学。樊三丑已经老了,劳碌了一辈子的老人哪还有心思再去收徒弟呢?

再说,现在的人,又有几个会想学这门手艺呢?现在,可见的打铁铺子屈指可数,等学徒再出师,出师后再沉淀几年技术,到那个时候,社会又会是一番新的光景,能有多少人会将时间投注在价值不大又耗时伤身的事情上呢?

樊三丑的选择是有远见的,是对当下社会与未来社会发展前景的正确认识。而也正是有樊三丑这类匠人的存在,我们才能在回收历史时,看到曾经热火朝天的铺子,热闹喧嚣的街巷。

樊三丑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个例,因为机械化的批量运作,现在很多传统手艺都失传了。

机械化虽然出产量,但有时候质量真的无话可说,比如:同样是菜刀,手工锻造出来的菜刀和机械化产出来的菜刀,其质量天差地别。

怎奈,社会的发展将一个又一个传统手艺人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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