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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不再那么孤独,无法摆脱孤独。
图/unsplash《小王子》里有句读来倍感孤独的话:“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心理学家弗洛姆认为,人也许能够忍受饥饿、压迫等各种痛苦,却很难忍受所有痛苦中最痛苦的一种,那就是全然的孤独。当某种社会需要得不到满足,或者对某种社会关系的渴望与实际生活中的现状产生落差时,孤独就产生了。
渴望摆脱孤独的小王子登上山巅,对着山的那一边喊:“当我的朋友吧,我好孤独。”回音在山谷里回荡:“我好孤独……我好孤独……我好孤独……”
英国作家杰夫·戴尔将后现代焦虑提炼成一个定理——“我是那么渴望,以至于不可能。”
这个定理也可以用来概括当代人的孤独:我是那么渴望社交,以至于不可能社交;我是那么渴望恋爱,以至于不可能恋爱;我是那么渴望不再孤独,以至于不可能摆脱孤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孤独。以下这几种孤独,你属于哪一种?
《小王子》封面
人际交往型孤独
当代人去心理咨询室咨询情感、家庭、事业问题,抱怨另一半不理解自己、人际交往中总会遇到不解风情的人、父母总是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倾诉一番后,得出一个结论:好孤独啊,没人理解我。
多数人都在设想一种完全理想化的生活,比如个体拥有绝对的掌控感、以自己为中心,周围所有的人和事,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别人要以自己希望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只要对方没有如他所愿般对待自己,孤独感就倏忽而至。
《单独中的洞见》封面
《单独中的洞见》一书提到:“很少人会真正地去爱别人,人们只是想借着给出一点爱而获得爱,那是一种垂钓。”当代人在处理孤独问题时,大多出于同样的心理。
心理咨询师韩美龄说:“这是一个人人需要观众、需要掌声、需要簇拥的时代,每个人都想让别人关注自己,求得一些存在感。但现实生活中没有人愿意追捧别人,比起这些,人们更喜欢在网络上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点赞、留言、倾吐内心。”去她那里做咨询的客户,有70%就是因此出现了一系列心理问题。
她觉得,很多人的幸福感知力很差,他们习惯性地把幸福感知固定在某个狭窄的认知带上,一旦超越了这个认知带,就没办法与人进行互动。希望对方按照他们想象的方式跟自己互动,结果往往事与愿违,以至于他们越来越封闭,越来越孤独。
身处人群之中,你是否也会感到落寞孤独?图/pexels
社会型孤独
卡尔维诺在小说《看不见的城市》中虚构了这样一座城市:“为了建立维系城市生活的联系,居民从房子的各个角落拉起细绳,用白、黑、灰或黑白相间的颜色,显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买卖关系和代理关系。当纽带越来越多、再也不能穿行的时候,居民就搬离居所,房子就被拆除。”
这也可以被看成当代城市生活的隐喻,当代人常常逃避过多的社会关系纽带,逃到网络上填补空虚、寻找同类、渴求认同。
用欢声笑语包裹的信息矩阵,像坦克连一样源源不断驶来,孤独却深入骨髓。图/阿灿
英国诗人约翰·邓恩写道:“没有谁是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踞。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连成整个陆地。”而当下社会,时空距离看似被互联网拉近,孤独却成了大多数人生活的常态。地铁上的背影匆匆,格子间的面孔模糊,黑夜中的手机发出阵阵微光,每个人好像都活成了一座孤岛。
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一切都变得如此同质化。社交平台通常会强调“几千万用户同时在线”,以此证明人气很旺,似乎只要加入这个平台,就能和几千万名用户产生交流,激发共鸣。其实,这也意味着你的存在感被一同在线的几千万名用户消解掉了。
地铁上的背影匆匆,格子间的面孔模糊,黑夜中的手机发出阵阵微光,每个人好像都活成了一座孤岛。图/unsplash
这个时代有个悖论,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才有价值。事实上,一旦某物具有价值,很快就会被大规模批量生产。
江苏省高考作文出过“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个题目,想表达人们总是关注自己喜爱的人和事,久而久之,就会被同类信息环绕并塑造。从某种层面上看,当代互联网的推送机制也是如此。
社交平台,尤其是各类视频平台,充分体现了资本批量生产的本质,充斥着千篇一律的面孔和聒噪的背景音。用欢声笑语包裹的信息矩阵,像坦克连一样源源不断驶来,孤独却深入骨髓。每个个体就像一滴水一样融进互联网浪潮当中,之后被稀释。
《百年孤独》封面
文化型孤独
当一个人不能融入新的文化环境时,就会感受到文化型孤独。这种孤独通常体现在移民身上。骨子里的文化根深蒂固,而新文化与自己的文化传统存在诸多冲突,会感觉到自己无法融入主流社会,孤独感油然而生。
这让人想到作家阿乙在《两生》里描述的独自生活在异国的施坤。小说中写道:“她巡视了一遍平房,觉得墙壁有块地方斑驳了,就找报纸粘贴上了,裁下来的多余报纸,她就找粗笔涂上一个福字,又贴在门前。这样简单地忙碌一阵,她便吃不消,又饿着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夜晚,她熬了一锅玉米汤,慢慢喝,喝出甜味,整个身体温暖起来。她就来到台灯下写信。”
施坤的信是这样的:“亲爱的民,我的头发全部白了,病情又重了一点。现在窗外有着很大的金黄色的月亮,它清楚地照着这土地的每一块石头,和石头中间的红土。我就像看到火星,能看到很远很远,一直看到地平线,可是看不到一个人来。”
当一个人不能融入新的文化环境时,就会感受到文化型孤独。图/unsplash
智慧型孤独
亚里士多德说“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当一个人与周围人的智力或教育水平脱节时,就容易产生这类孤独。
聪明人属于内在自我比较复杂的人,他们的脑力活跃,变化性显著,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是有着丰富内心世界的人,其能量需求是向内而不是向外的,可能很难从外界相同的人身上找到情感联结,也就容易产生智慧型孤独。
聪明人更容易适应相对孤独的生活,而过多的社交活动会对他们造成困扰。图/pexels
有心理学家指出,当代社会的快乐根源仍是“草原理论”。也就是说,与人类祖先一样,当代人需要群居才能真正快乐,与朋友的交往越多,生活满意度越高。不过,这个因素会受到智商的影响,聪明人更容易适应相对孤独的生活,而过多的社交活动会对他们造成困扰。
西班牙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说:“尽管有时候会希望生命是另外的样子,更加自由,更加顺应人事万物的惯常之流,我却知道,正是像这棵树一样孤僻地活着,没有见证地开花,才能得出如此高质量的美。它耗尽自己的热切,从孤独里开出纯粹的花,像不被接受的献祭呈在神明的圣坛前。”
心理型孤独
当一个人经历心理创伤,却又不能被他人理解时,就会有一种被隔绝的孤独感。就算危险早已时过境迁,受创者还是会不断在脑海中重演创伤事件,好像它仍发生在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冻结在受创的那一刻,并成了变调记忆中的一道符咒,随时闯入受创者的意识中。
美国心理创伤专家赫尔曼在《创伤与复原》一书中写道:“创伤事件毁坏了个人与群体之间的联系。让创伤者体会到自我感、价值观和人性,都取决于与他人所产生的联系感。创伤者只有在与人产生共通性之后,方可休息。”
《看不见的城市》封面
要走出心理型孤独,只有正视创伤、接纳创伤,允许创伤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接纳一个曾被抛弃的孩子。只有这样,因创伤蜷曲的心灵才能真正地舒展、放松。
临终型孤独
当个体走到生命终结之时,就会产生临终型孤独。有一条公益广告反映了这种孤独:独居的老人做好饭菜,等家人回来团聚。等到很晚,儿子打来电话说“有事不能回家”,小孙子补了一句“奶奶,下次回来看你”。老人嘴上说着“好好好,你们都忙,都忙”,坐在沙发上守着没有信号的电视,脸上的落寞藏都藏不住。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在家庭中有所贡献。人到晚年,价值感会降低,老人担心不能给家人提供帮助,只会添麻烦,之后会变得越发孤独、沉默。
《百年孤独》里写道:“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图/阿灿
相关研究发现,孤独感水平不仅与老年人阿尔茨海默病的患病率显著相关,还与心血管疾病的患病率、死亡率显著相关。这种孤独大都是老年人独自面对,很少有亲人能感同身受。
《百年孤独》里写道:“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我们出生、成长、相爱还是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
趣果有间,孤独无解。最后送给大家一首莱蒙托夫的《一只孤独的船》:“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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