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音比,张译团
方秋雄(左)接受了负数雨、张译团的采访
方秋雄1950年出生于广东汕头。
现为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二级教授、硕士生导师,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博士生导师,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广东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广东省中国画学会副会长,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阴澍雨:方老师您好!《美术观察》杂志一直在梳理对时代文化产生重要影响的美术家,鉴于您的成就,本刊准备在[时代人物]栏目推介您的艺术,所以请您来谈一谈您的艺术人生、艺术主张与艺术思想。您走上艺术道路受到哪些外部环境的影响?
方楚雄:我自幼喜爱画画,从小在家乡有幸受到两位岭东大家的教诲,一位是王兰若老师,一位是刘昌潮老师。这两位老师都是20世纪30年代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他们受海派绘画的影响比较大。我的启蒙老师是王兰若先生,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美术家和教育家,1934年毕业于上海美专。因为潮汕人的家乡观念比较强,毕业后王老师就回潮汕任教,他在潮汕培养了很多美术人才。王老师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修养非常高。画路很广,花鸟、山水、人物兼擅,兰竹和水簇画得特别好。很有幸,我五六岁就跟着王老师学画。他非常喜欢我,不厌其烦地问我喜欢什么,他就教我画什么,我看了老师的示范后就把画带回家里来临摹,第二个星期他又画新的东西给我看,再给我改画。这段时间我收获很大,从笔墨训练到审美情趣都有很大的进步,走上了一条美术学习的正道。受老师的影响,我的画路也非常宽广。
后来王老师有事离开汕头,我便跟刘昌潮老师学了几年画。刘老师的笔墨功夫也很好,特别是画兰竹,笔墨酣畅淋漓、恣意痛快。刘老师讲的不多,以鼓励为主,常说:“好!好!多画了就行。”话虽不多,但是他的笔墨和格调,对我的影响很大。
1979年,方楚雄(左一)与林丰俗、陈永锵在北京中山公园写生
阴澍雨:这两位老师的艺术有很多海派的影响。但他们生活在岭南,与岭南绘画传统的关系是怎样的?
方楚雄:他们的艺术跟岭南没有什么关系。潮汕属于岭东,地处沿海,史上都跟东南沿海地区交往密切,那时潮汕地区学画的基本都到上海美专去学习,反而没有到广州这边来学习的,所以受岭南的影响就很小。
除了受王兰若、刘昌潮两位老师的影响,我还要特别提一下齐白石。
小时候我看到的第一本画集是《齐白石老公公的画》,这本画集对我影响非常大,当时对我的触动是深入灵魂的,而且终生难忘。
这本画集是1955年专门为小朋友出版的,大概有十来页,十几张画。我在新华书店无意间看到这本画集,其中有一幅《他日相呼》两只小鸡在争蚯蚓。形象概括生动、稚气可爱,深深地吸引着我。我赶紧跑回家跟我父亲说,父亲便带着我去买,可惜到了书店,画集已被人买走了,十分遗憾。过了一两年后,父亲的同事送给我一本。受这本画集影响,我开始喜欢画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所以说齐白石也是我最早受到的艺术影响之一。
1985年,方楚雄(左二)与吴冠中等人在“深圳美术节”合作创作
张译丹:您1975年进入广州美术学院求学,请谈谈这段求学经历,有哪些重要的师承?
方楚雄:到广州美术学院学习,使我经历了正规系统的学院派教育。当时学的课程非常多,素描、色彩、速写、连环画、年画、山水、花鸟、人物等均有涉猎。这段时间的学习经历,与我在家乡跟老师学的不同,接触的东西多,眼界开阔了。当时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很多,教山水的黎雄才老师,教花鸟的何磊老师,教水彩的王肇民老师,他们都是大家。教人物的主要是杨之光老师,他带我们的写生和毕业创作。杨老师的教学非常严谨,哪里错了,哪里画不准,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要求非常严格。画写生的时候,落笔很肯定,他说不能犹犹豫豫的,错也要错得肯定。我以前写生比较少,杨老师教我如何用笔墨塑造人物,提高了我的造型能力。陈金章老师上山水课,也很严谨,写生一棵树,一天画不好画两天,两天画不好画三天,一定要把一棵树画得非常具体,非常深入,而不能是概念的一棵树。所以我在美院经过的这种训练都是非常扎实,非常严谨的。
张译丹:您刚才提到的广州美院这几位老师,基本上都是岭南画派这个系统的大家。除了学校里面的,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艺术家,对您影响比较大?
方楚雄:1972年我的作品《牧鸭》被中国展览公司选送出国展览,影响颇大,省美协领导很重视,1973年就把我抽调到广州参加中国画创作。当时一起参加创作的有林丰俗、林墉等一批广东画坛的佼佼者,和他们认识以后,接受了更多艺术观念,受益匪浅。
1986年,方楚雄(中间绘画者)带领学生在海南岛写生
阴澍雨:能从基层抽调到省会来集中创作,说明您读本科前就已经画得很好了。
方楚雄:当时全省集中重点作者搞创作、准备参加全国美展。认识林丰俗以后,一直有交往,回去的时候还经常通信。他经常写信谈艺术,当时出版物很少,他看到一本《李可染话语录》,每次通信就让他太太抄几段画语录,寄给我看。当时基本上看不到太多的书。
阴澍雨:您读完本科之后就留在广州美院任教,后来到天津、北京学习。之后去考察有壁画的地方,还专门研究过壁画。毕业之后这些艺术经历,对您有什么影响?
方楚雄:我毕业留校任教,杨之光老师原本是希望我教人物画。但是因为我从小就学花鸟和山水,而且当时广美花鸟画师资较缺,于是我还是选择了教花鸟。当时正好陈永锵在读研究生,学院就派我们俩一起到北京、天津游学。先在北京一段时间,我们住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每天带着画找一些老先生请教,听听他们的意见。当时中央工艺美院副院长阿老是广东人。他带着我们去拜访很多老先生。当时有很多老师去工艺美院上课,我们都去听课。我们还去拜访李可染、李苦禅、王雪涛、崔子范、田世光、俞致贞等先生,一位位拜访。有时联系不上拜访的老师,两个人就在宿舍一起画画、合作、看书、谈论艺术。这样的日子很单纯,也很有激情,南北艺术观念存在的差异在我们这里得到碰撞和交融。
1992年,方楚雄(右一)与刘昌潮(右二)拜访关山月先生
阴澍雨:这使您的视野又打开了。
方楚雄:我们在广州,岭南比较强调写实,强调用笔墨表现对象。画得具体,变化比较多。李可染先生说的一段话我当时印象很深,他说不要变化太多,用笔、用墨不要变化太多。他强调用笔要平,如锥画沙。用笔的力度要送到线条的每一个点上,要稳重,强调画面有整体感、重量感。当时我在北京画的一张兰花,明显跟以前画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潇洒、灵动,拙一点、重一点,李可染先生说这张好,好在没有太多变化,画面强烈。这和我以前的艺术观念、艺术风格有所不同。在北京一个月后,我们又到天津,在天津美术学院跟孙其峰先生学。他对我们两个南方来的非常照顾,让我们在他的画室画画、练字。包括篆刻,他都教我们。孙老师是非常好的人,我们没带印石,他就拿他的印章叫我们磨掉在上面教我们写、刻,讲一些艺术的道理。我们跟孙老在一起学了很多,对以后的艺术创作,特别是对我的美术教学影响很大。很深奥的道理,他能够深入浅出地总结和表达出来,让学生听得明白,这点对我影响很大。
2017年,方楚雄(右)探望孙其峰先生
阴澍雨:所以您现在上课也是这样,比较平实。
方楚雄:实实在在,不讲虚的唬学生,要对学生有用。要看得准,点出学生的问题在哪里,让学生能够很快地领悟,不是讲大道理,这点很重要。
张译丹:近几年,看到您大画幅、大场景的画越来越多,与原来您考察壁画有关联吗?
方楚雄:有,那段时间我们还到敦煌、永乐宫看壁画。中国的美术传统非常丰富,博大精深,不仅仅靠卷轴画、文人画就能全部概括的。我们去到敦煌,近距离看到色彩绚烂的壁画,从四壁到天顶都是满满的画,给人的艺术感染力和精神的震慑力是撼人心魄的。特别是有一些净土变相的壁画,内容非常丰富,画得满满的。它不讲究空灵和留白,都填满了,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给我很多启发,后来我画大场面的花卉,尽量画得充实、饱满、极致,关系也很复杂,而不是让人一览无余。
张译丹:所以说您的绘画体系得到了充实,更加丰富了。
方楚雄:如果花鸟画能够吸收一点传统的壁画,是非常好的。后来我画热带雨林,画得很密,不见天日,密得只透下来几束光,给人感觉就是非常充实、饱满、繁茂的大自然天地。如果不画得够密、够层次、够丰富,就不可能有这种感觉。
方楚雄 雪域江南 纸本设色 210×145厘米 2011
阴澍雨:您的对外交流展览较多,这对创作有哪些帮助?
方楚雄:我第一次出国是1980年,广东省跟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是友好省州。广东省组织一个友好代表团去澳大利亚,当时的画家出国的比较少,澳大利亚那边提出要了解中国画,广东省代表团希望找一个年轻又能够现场作画的画家,于是就选到我。我带了一部分作品展览,每天还现场作画讲授一个小时,好多人就围在那里等着看。我每到一个地方最想去的就是动物园,看看有什么动物可以入画。大使馆就组织我去动物园,看到澳大利亚的树熊和鸵鸟、袋鼠最有特点,我现场作画,把树熊那种毛茸茸的感觉用生宣和笔墨表现出厚厚的绒毛,他们觉得非常神奇。有一个老太太也是画画儿的,每天开车一个多小时,准时过来看我画画儿,坐在最前面一排,我印象非常深刻。
80年代初到90年代,国内很多画家到东南亚去办展览,当时我被新加坡邀请展览过三次。一些老华侨看到乡村题材的画感到很亲切,他们出国多年,看到这些画面,回想起家乡的情境,感慨良多。记得当时有一张四尺的作品,画小溪边整齐的野芋叶,一群小鸭子悠闲地游着,画面很宁静。有一位老先生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就想到他们当年离开中国故乡的情境——宁静的水乡。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只要有意境、有感情,就能打动人,就能产生共鸣。
方楚雄 滇西春情 纸本设色 300×146厘米 2012
张译丹:在岭南绘画脉络当中,花鸟画是很重要的一个门类,大家辈出。您也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请您谈谈对岭南花鸟画总体的认识。您在这个发展脉络当中,继承了什么?发展了什么?
方楚雄:岭南画派应该是从“二高一陈”开始,再往前推是他们的老师“二居”——居廉、居巢,从他们开始,基本上形成岭南风貌。“二居”非常重视生活,重视写生。他们的画都不大,都是画身边的东西,一些花花草草,基本上都是从生活里面来的,都是写生,非常清新真实。到“二高一陈”就不同了,他们都到日本留学,受社会变革的影响,更提倡艺术跟社会结合,能够表现社会,反映民生。他们强调国画不能老是那一套,要变革。所以他们的画里面有很多接受东洋的因素,有很多技法上的借鉴,比如日本画的一些气氛渲染。他们的艺术主张一直影响到现在。反映社会,反映生活,强调艺术家的社会责任。这也是岭南绘画非常重要的品质,兼容、创新,是岭南画派最突出的特点。我现在的花鸟画,不单单继承原来岭南的技法和艺术面貌。我吸收更多,包括各家各派,或外国的一些艺术。我觉得到我们这一代人,应该眼界更开阔。我想把花鸟画画得更有深度、更有厚度,格局更大一些,有感染力和视觉张力,造型可以具象,而画面的构成就不一定是写实的。比自然更高,用写实的手段表达意象的内涵。
方楚雄 仰天歌 纸本设色 180×386厘米 2016
张译丹:您画动物,虽说是表现客观自然,但也是您的主观创造。我们能够感受到您对自然生命的热爱、表现和赞美。可以这么说,您在塑造花鸟画的当代图像,而且这个图像不是绘画史上现成的,而是您在创造。能不能具体谈谈您的自然观、艺术观?比如您画非洲草原,这并不是我们平时熟悉的传统绘画题材,您是如何去观察、表现的?
方楚雄:作为一个花鸟画家要热爱自然、观察自然、表现生命、表现人性。我画的题材原来没有那么多,90年代我画的动物题材还是局限在小猫、猴子、松鼠,现在我画的题材越来越多。我觉得不要固定在那几个题材不断重复。应该是有感而发,感动你的,去观察,去表现,可以边画边拓展。我举一个例子,1994年是狗年,朋友希望我给他画一张狗。但是我以前没画过,我就去观察,看看哪一种狗可以入画。我看到有一种松狮犬,脸憨憨的,毛松松的,体形很有雕塑感。我觉得这个就很有特点,画完效果不错。现在狗成为我一个主要的题材。这两年画非洲大草原的动物,我以前没有想到去画这些。长颈鹿那么高大,是很难入画的。我去东非那边看动物大迁徙,真是很震撼,完全不可想象,大草原动物都和谐共存。我站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看到那成千上万的角马迁徙,悠闲的大象家族在漫步,三五成群的长颈鹿如同码头的吊车,在空中舞动。只有亲临其境才会产生创作的冲动,不然你是不可能画这种题材的,传统题材里没有,现在也没人画。所以我觉得艺术应该是源于生活,源于画家的感受,你有了感情才会想去表现它。首先感动自己,才能够打动观众。
方楚雄 狗 纸本设色 138×69厘米 2020
阴澍雨:谈谈具体的画法,您画小动物见长,在生宣纸上丝毛,这技法是有难度的。您画的题材这么广泛,从绘画语言的积累上面有哪些变化?
方楚雄:我基本上都是用生宣纸作画,手法也不完全是工笔,有写意、有兼工带写。比如说画长颈鹿、老虎,身上的斑纹不是丝毛的,是趁湿的时候用焦墨作画,让它有点渗化的效果。我觉得写意画这种破墨的效果是工笔很难达到的。不同的动物,追求不同的质感,用不同的画法来表达,没有定法。有一些细一点,丝毛、渲染,有一些就直接用浓破淡的技法。这些年,随着题材的拓展,技法也不断在探索、变化。
阴澍雨:您长期在广州美术学院从事教学工作,培养了大量人才,请您谈谈广州美术学院花鸟画教学的特点,也谈谈您的教学思路与艺术主张。
方楚雄:我在美院教书四十多年,学生也很多,我不希望学生和我画得一模一样。如果教出来的学生跟老师画得一样,那是失败的,但也不能排除学生学你的风格,因为学生觉得你画得好才会学你的,画得不好,他也不可能学你。但有才华的学生始终会走自己的路的。
广州美院的教学基本从三个大板块来抓,临摹、写生、创作。广美的临摹要求扎扎实实,学习传统尽量要原汁原味。工笔还是从宋代入手,宋画留下许多经典,如果你学习中国画没有进入传统,不可能有深度和高度。所以一定要学习传统,体会传统里面的精华。但是我们现在跟古人的生活习惯、审美又有不同,学习传统是为了更好地表现我们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审美追求。第二点就是写生,写生是广美的重头戏,每个学期都要出去写生。到生活里面,画大量的写生。我主张要重视对客观对象的感受,要画出对象的精神特点,而不是用原来熟悉、固有的模式去写生。写生还要带有构图性,不只是简单的收集素材,应该是在生活里面感受,形成构图,这样才能进入到创作。
方楚雄 波斯菊 纸本设色 138×70厘米 2020
张译丹:写生训练已经承担了构图等基本功训练?
方楚雄:特别是研究生,一定要有构图,画一堆素材,回来才拼构图,我就不主张这种做法,我觉得应该从生活感受取材、构图,回来再进行创作,从技法、形式各方面再提高。要有创作性的写生,特别是花鸟画,大自然不可能很完美摆在那里,一定要主观去组织安排,这点也是我觉得花鸟画和人物画写生不太一样的地方。
第三个是创作,创作是综合能力的体现。教创作要善于发现学生的特点和个性,因材施教,去引导他们。性格细腻的跟性格粗犷的学生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一定要去发现学生的特点,引导启发他们的个性去发展。
一个老师能够教好学生,起码要有这几点。首先自己要画得好,这点是无可置疑的,你本身画得不好,没有创作能力来教创作,没有写生能力教写生,没有笔墨功夫,基本功不够来教临摹,这是不可能教好的。所以老师的专业一定要很强。第二点,要有理论水平,要看出学生的问题,能够深入浅出地讲出很多道理,让学生理解。他不但要画得好,还要有理论支持。第三个,眼界要广,品位要高。学生不一定过早强调风格,但是要教给他一条正道,能够有较高的品位,让他有可持续发展才行。最后一条,我觉得师德很重要,一定要热爱教学,热爱学生,把你懂得的东西全部教给学生,不要留两手,不要怕学生超过你。学生提高了我也在不断提高,我不担心学生超过我。超过也是正常的,要一代胜过一代,后浪推前浪。在教画的同时,不要忘了从思想品行方面引导,我觉得作为教师,基本上要有这几点,才能够成为一个比较好的老师。
方楚雄 大年 纸本设色 179×116厘米 2020
阴澍雨:您的创作很丰富,数量惊人,我们能感受到您饱满、充沛的创作热情,请您谈谈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个展“天地生灵·方楚雄的艺术世界”的概况,有哪些新作和代表作?
方楚雄:是的,我自认为是一个很勤奋的画家。一生画画、创作、教学,乐此不疲。
中国美术馆是中国美术最高的殿堂,很多人一辈子都希望在这里展览,特别是圆厅。这次展览挑选了我历年的画作一百二十多件,时间跨度从80年代初到现在的作品。从1984年《故乡水》入选第六届全国美展以后,第七至第十一届,每一届全国美展我都有作品入选,这次这些作品都有展出。可以看出我从80年代初到现在的艺术历程。展览大概分两大板块,一个是天地壮阔,我把动物放到一个宏大的自然场景,让观众能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画面比较宏观,有别于传统折枝花鸟的表现方式,关注的不再是一枝一叶的写意抒怀,而是纳密林、繁花、野藤、老树、走兽、禽鸟等为画面,展开了植物、动物共融生存、一体成长的自然世界。天地壮阔,既是指自然的壮美,也是指精神境界的高远阔大。
第二个主题是生灵温情板块。关爱自然生命是花鸟画家应有的情怀,画家的花鸟世界理应是对自然的礼赞,也对人性的歌颂。万物皆有灵性,我常观察家中的小猫、邻居的小狗日常动态和表情。母爱是永恒的主题,所以我画的动物画喜欢表现母子间的温情。我从不表现动物凶猛险恶的一面,而是表现其亲情、稚拙、嬉戏的可爱,如同人类之间各种友好亲情。乡土气息,农家的石磨、柴火也是我喜欢表现的题材,我想通过花鸟画让人感受到人类的活动和情感,而这种追求就是我画面中想表达的生活诗意和生灵温情。
方楚雄 榕荫聚珍图 纸本设色 120×245厘米 2021
张译丹:您现在的艺术创作正好处于一个很旺盛的阶段,艺术风格也非常成熟,达到了一定高度,接下来,您在艺术创作上有哪些规划?
方楚雄:我没有很多规划,画画的人讲性情,自然本心,喜欢表现什么是有感而发的。虽然我这么多年的画风有变化,但是基本上还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而不是刻意追求某种风格。我觉得画画如做人,本性最重要,自然而然出来的,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时间,加强自己的修养,达到一个更深、更高的层次。现在我们正逢盛世,中华民族正在迈向伟大的民族复兴之路,我作为美术工作者,倍感幸福,倍感责任重大。我想我会继续努力工作、教学(我现在还在教学一线)为国家、为社会培养更多优秀的美术人才。我还会修身守正、继续努力探索、创作出更多有分量、有深度的好作品奉献给广大的人民和伟大的时代。(本文由录音整理,经方楚雄审阅)
阴澍雨 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张译丹 中国艺术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本文原载《美术观察》202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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