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展现场 © Gregory Crewdson. Photo: Jeff McLane

比佛利山庄画廊正在展出著名摄影艺术家格利高里·克鲁德逊的最新个展「An Eclipse of Moths」,其中包括16件大幅作品。展期将持续至11月21日,该系列之后还会在巴黎和纽约展出。

克鲁德逊是在Pittsfield的郊外拍摄的这些照片。Pittsfield是美国马萨诸塞州一个非常萧条的小镇,位于他Berkshires的家以北20英里,也是他的经理人也是伴侣朱莉安·希姆出生的地方。在拍摄期间,克鲁德逊被神秘的疾病深深所困扰。

“我感到我的身体出卖了我,”克鲁德逊说。

© Gregory Crewdson. Video by Lea Khayata and Elettra Fiumi. Courtesy Gagosian

在克鲁德逊和好莱坞电影制作团队合作拍摄的这些照片中,人们凝视着太空,陷入自我的痛苦。灯光是如此可怕,孤独和绝望如此夸张,这些场景总使人想到1950年代故事片中的彩色电影静像——一种对生活的刻奇模仿。

当前被封锁的世界,经济受创,加上对新冠病毒传染的恐惧,克鲁德逊新作的这些照片似乎忠实地反映了当下人们疲惫的心理状态。他说:“会有些诡诞,现在我所有的照片都又有了一层新的含义。”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在家中,克鲁德逊的家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大巴灵顿郊区的一所前卫理公会教堂,该教堂建于1890年。© Caroline Tompkins for NYT

7月份,在巴灵顿大区1890年卫理公会教堂附近,克鲁德逊和他的经理人兼伴侣朱莉安·希姆在工作室中接受了纽约时报的采访。

这是自三月份新型冠状病毒流行以来的第一次工作室访问。现年57岁的克鲁德逊身材矮胖,和蔼可亲,穿着T恤和短裤,看上去很放松。

他将他的照片挂在家里的墙上,这些照片的宽度超过七英尺,高度超过四英尺。




Redemption Center © Gregory Crewdson

这幅作品是一个虚构的图像,一个男人和装满垃圾的购物车似乎展示着这个人毫无用处的一生。克鲁德逊的找到老汽车,邀请当地居民做演员,并让专业的喷漆团队来涂鸦建筑物的墙壁。

这个项目的重点是挑选拍摄地址。克鲁德逊解释了他拍摄时精细的侦察程序,“回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一个故事。”然后,他向希姆讲述这个概念,她为他编写一个场景,用于拍摄模板。

“我花了很多时间到处走动,寻找合适的地点,没有动机,没有情节。我喜欢创造一个悬空的时刻,不存在之前或之后。我尽一切努力使它尽可能具有力量。”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

这个新系列的名字An Eclipse of Moths,暗示了一组夜间活动的飞虫,他们聚集在一个光源附近,最终将其遮蔽。照片中坚强的人们同样被吸引——字面上看是对光辉的追求,隐喻地表达了恩典的承诺——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克鲁德逊在很多场景中都设置了路灯,使它们投射出诡异的光芒。

小镇中鸦片类药物盛行。克鲁德逊说:“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吸食过量的现象。”他和希姆招募当地人出现在照片中,对一些人来说,沮丧的神情和茫然的目光并不需要表演。




在拍摄Redemption Center时,工作室使用了起重机进行拍摄。 © Gregory Crewdson工作室

为了搭建场景,克鲁德逊制作了广告牌,并修改了路牌。他拖来了几辆破旧的汽车,并且安装了一个老电话亭。画面中似乎一切都过时了,即使是头顶上的电线。

“我们将所有东西都做旧了,它们应该都需要看起来轻微破损。我们和小镇紧密合作。我让他们不要铺设任何道路,不要修整草坪。这一切都是为了打造一个美丽动人的世界。我希望它是即永恒又短暂的。”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

在暮光漫长的夏天,克鲁德逊拍摄了An Eclipse of Moths,以及Berkshires照片的续作。当时他暂停了耶鲁大学摄影系研究生主任的工作,这给了他很大的方便。“宏伟的树木赋予其新英格兰的特色,”他的朋友耶鲁建筑学院院长黛博拉·伯克说“这些树木的坚固、绿色和它们的规模,与建筑、汽车和景观的其他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克鲁德逊在Pittsfield选择的拍摄地点靠近一家通用电气变压器厂,该厂排放的PCBs污染了环境,却也雇佣了该镇的大部分劳动力。希姆出生于Pittsfield,她说:“我的父母为通用电气工作,我认识每个人的父母都在这里工作。”1987年因工厂关闭,Pittsfield遭受重创,现在工厂就像欧洲村庄中的废墟城堡一样,隐约可见。




Red Star Express © Gregory Crewdson

关闭的通用电气变压器厂像废墟城堡一样笼罩着整个欧洲村庄,图片中起火的卡车由制作团队布景。

但是当克鲁德逊还是一个男孩的时候,他和家人在Becket附近的小屋中度假,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了周边的环境。“他绝对觉得这个地区很迷人。”希姆说。“这是度假者的感觉——超然而迷人的景色。当他带我到周围勘察的时候,我常常看不到他所看到的。”

在克鲁德逊两年前拍摄照片的时候,他管理着一大批技术人员和演员,当时他正饱受神秘的疾病的折磨。“我甚至不确定自己对于作品的内容是否有意识,但对我而言,中心主题之一就是破碎,我还有一系列严重的身体疾病,使我的生活,更不用说拍摄,成为负担。”他呼吸急促,经常疲惫不堪,容易在奇怪的时间睡着。

“我的生活和工作之间总是存在着潜意识的联系,我所有的拍摄都是从一种向内观看,向外投射的心理状态开始的——一种非常亲密的东西和非常疏远的东西之间的张力。我刚艰难地从离婚的打击中走出来,搬离纽约,试图通过接送孩子来维系关系。从根本上说,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出卖了我。”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

克鲁德逊推迟了去看医生的行程,直到项目后期制作时,他才知道自己患有严重的睡眠呼吸暂停症,晚上一小时内要醒来50次。从那以后,他慢慢康复,每天都遵循严格的饮食习惯:戒酒,吃同样的两餐,在湖里游泳一个半小时。




The Cobra © Gregory Crewdson

过去的一段美好时光被遗弃在一个看上去像垃圾场的地方,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站在集装箱里的年轻男子,严酷的爱欲处于僵持之中。

克鲁德逊选择的创作类型——布景摄影,它的历史几乎与摄影本身一样古老,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不再受到欢迎。早在1850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亨利·桃·鲁滨逊和奥斯卡·雷兰德就开始对演员和舞台布景进行设计,甚至在数码操作的一种手工制作前身中,剪辑了多张底片,创造了历史绘画和家庭戏剧的摄影副本。但是,他们照片的多愁善感,以及照相机之于画意美学的从属关系,使这些摄影师在他们的现代派后代中受到谴责。

一个多世纪之后,从70年代末开始,杰夫·沃尔用彩色透明的大型灯箱将构成摄影重新带回了人们的视线。他受过深厚的艺术史教育,并受到概念艺术的影响。同时辛迪·舍曼的“Untitled Film Stills”系列从流行文化的角度出发,证明了构成摄影表达艺术家个人想法的能力。

从那时起,克鲁德逊就成为了探索布景摄影的众多艺术家之一,其中包括菲利普·迪科西亚、斯坦·道格拉斯和亚历克斯·普拉格。

“他们一直在以电影化的方式探索不同的拍摄模式,他们对于自己想要描述的人脸和身体、家具或者场景等都非常关注。这样的作品拥有电影的美感。”

——MoMA摄影高级策展人罗克萨娜·马可奇




Funerary Back Lot © Gregory Crewdson

图中的一位年轻女子在一个棺木中沐浴,克鲁德逊是在一个废弃的地方发现的这个棺木,才有的这个构思。

克鲁德逊几乎成为了一个电影人。

“从第一天起,我就对电影和静止图像间的交集感兴趣,我喜欢电影,也许更甚于其他形式的艺术——看到屏幕上的灯光,陶醉于这个独立于我们的梦幻世界。但我总是在思考单张图片。我患有阅读障碍,在讲述线性故事的方面存在困难。”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

在克鲁德逊的职业生涯早期,即90年代中期,克鲁德逊在自然中拍摄超大型昆虫和动物的立体模型,这使人联想到大卫·林奇的电影Blue Velvet中怪异的温室氛围。

随着职业发展,他聘请演员和电影摄制组以更大的规模制作类似场景。在制作过程中,造雾机使空气蒙上了蒸汽,而运水车则弄湿了街道,光束从80英尺高的起重机上射出。和其他摄影师不同的是,克鲁德逊雇佣了一个摄影师操作员来按下快门,一个摄影导演来安排灯光。

后来克鲁德逊把8×10大画幅相机换成了飞思,因为后者清晰度可以放大到100到200倍。

“拿着相机其实都让我觉得不舒服,我只对眼前的景象感兴趣。”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

相比于Cathedralof the Pines 和Beneaththe Roses ,An Eclipse of Moths这个新系列中超自然的元素比例有所下降。尽管如此,它们还是以一些“不太常见”的人类活动为特色,比如一名年轻女子在混凝土丧葬场中沐浴;另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一个破旧的游乐场上,与一个站在废弃的集装箱里的赤裸年轻人进行着对峙;在通用电气的废弃工厂附近,骑着自行车的男孩们正看着一辆着火的卡车;还有一位赤膊老人在一座标有“赎回中心”的大楼外,提着装满垃圾的购物车。




“Taxi Depot” 2018-2019 © Gregory Crewdson

克鲁德逊拍摄这个系列照片的地点在皮茨菲尔德,那个地方阿片类物质中毒的现象非常普遍。

均匀的照明增强了梦幻的质感。一切都是焦点,没什么是模糊的。在后期制作中,他用各种角度的照片创造出无缝的合成照片,从而使水塘中的反射像镜子一样清晰,远处的房屋被定义为前景建筑。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的父亲是一位精神病医生,小时候家中经常有病人来父亲地下室的工作室接受治疗。克鲁德逊常常把耳朵贴在客厅地板上,试图打探下面的对话。“我想要听到在家庭空间中被隐藏或被禁止的东西。”他解释道。他一直听不清谈话内容,就像他照片中的人一样,这些神秘的陌生人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但却把秘密藏在了克鲁德逊无法掌握的范围内,所以这种魅力从未消退。

“我一直被摄影所吸引,因为它无法讲述故事的全部,”他说“问题仍未解决。”

关于艺术家:

格利高里·克鲁德逊,出生于纽约布鲁克林,毕业于耶鲁大学艺术学院,在耶鲁大学担任摄影研究生课程主任。他在纽约和马萨诸塞州生活和工作。在三十多年的艺术职业生涯中,他创作了一系列广受赞誉的作品,从Natural Wonder 到 Cathedral of the Pines 。Beneath the Roses 成为Ben Shapiro于2012年拍摄的纪录片Gregory Crewdson: Brief Encounters的主题,拍摄该系列照片时克鲁德逊雇佣了一百多人,耗时近十年才完成。

补充阅读:以上内容整理自NYT/Gagosian,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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