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仙传奇(二十回)

章回小说

袖中青蛇胆气藏,

柔情似水又惜香。

话说石先生从岱庙厚载门出来后,沿街逛着文化市场慢悠悠走着,市场里专卖文房四宝和花鸟鱼虫还有古董文玩,石先生走马观花地转着,又走进几家根艺奇石馆参观欣赏了一会儿,后来看到有方奇石上的花纹比较醒目,石先生询问一下石名和价格,石商很热情地解释着说这是大富大贵的“牡丹花”,石先生照例对有特殊感觉的石头拍照留念。

提起牡丹花,石先生就想武则天登上皇位后,在冬天的雪花纷飞中她来了兴致,于是起驾亲临皇家园林上苑去赏雪,上苑的楼台亭阁都沉静在皑皑白雪之中,茫茫大地银装素裹,凋零了的花草树木的枯枝都变成了银条,不时有觅食的小鸟在枝条掸下几片飞舞的白絮,突然武则天眼睛一亮,发现几朵鲜红的梅花正灼灼怒放,雪中绽放的红梅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

武则天高兴极了,回宫后不禁多饮几杯酒,并乘兴吟诗一首,下令上苑里的百花要像梅花那样绽开怒放。诗中写道:“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放, 莫待晓风吹。”上苑里的百花仙子接旨商量后,决定顺从武则天圣旨。只有牡丹仙子气愤地说:“冬天开花毫无道理!必须遵循时令。”

第二天上苑里的百花真的开放了。武则天心中大喜,她想天意让她当了皇帝,登上大位还确实有皇帝权威。不过又发现花丛中唯有牡丹未开,她一怒之下便下令说:“将牡丹连根铲除贬到洛阳或深山中去”。结果牡丹被铲除后抛至山沟里了,然而不屈不挠的牡丹就地又扎下了根。

石先生边走边想武则天登上帝位后未免也忒霸道了,然而却成就了牡丹好名声,人们喜爱牡丹的原因,不仅在于她的雍容华贵更佩服她的铮铮傲骨。

不觉不知闲逛间,石先生顺着红门路来到了王母池。王母池东侧有一泓清澈的水湾名为虬在湾。传为小蓬莱上有一条神虬曾在这溪涧水湾中修炼过。石先生移步虬在湾东岸,钻进一个天然石洞里观察起来,传说这石洞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修炼之处,洞内还算宽绰,洞口上题着“吕祖洞”三字。据说有一年皓月当空的中秋节,吕洞宾在岩石上饮酒吹箫,挥剑而舞时,潜藏湾底的神虬一跃而出,对吕洞宾行礼朝拜还不断叫好。吕洞宾以箫敲石喝道:″功业已满,飞升去吧!″说罢用手在虬头上点了一下,神虬就势在一滚,咆哮一声化龙而去,立马泰山上空云朵滚滚倾降甘霖,风雨扫过,月光倍亮了。

石先生走进王母池后边的石亭子上,亭柱上题着吕洞宾的四句诗:“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于是石先生坐在石台子上琢磨起诗意来,唐朝确实有个名叫吕洞宾的读书人,他曾两举进士而不第,后隐居终南山和泰山等地修炼,遇到钟离汉授给丹诀后成仙,并号为纯阳子。吕洞宾成仙后来去无踪,浪迹江湖,十分潇洒啊,早上还游北海晚上就来到了苍梧,他三次在岳阳楼上狂饮而醉,结果谁都不识真人。于是他可以高吟着诗歌在洞庭湖上飞来飞去,他的这一切的本事都源于“袖里青蛇胆气粗”啊!石先生认为这句是诗眼所在,纯阳子为南方太阳火的天干丙,而丙火寄于地支巳蛇之位,东方青色的甲木生纯阳的丙火,吕仙从东岳泰山飞到南方苍梧,可谓青蛇在袖神功强大,所以他油然抒发出豪情万丈胆气粗的壮语啊!

石先生认为吕洞宾不仅有豪气冲天胸怀,还有柔情似水之意。女皇武则天将牡丹连根挖出抛到荒野山沟时,吕洞宾修炼出洞后突然发现多了一些萎靡不振的牡丹树墩。这山沟里本就气场很好,巨岩奇崛绿草茵茵,习习清风吹拂中的苍松翠柏都很茂盛。吕洞宾居然十分可怜萎靡的牡丹,他赶忙为牡丹掊土除草,还挑来清泉水浇灌,在他精心料理下,牡丹逐渐旺盛起来,长势颇为喜人。尤其是每逢春暖花开时,亭亭玉立的白牡丹上绽着一朵特别硕大的花朵,在牡丹花丛中备显冰清玉洁,更为奇妙的是白牡丹如同向日葵一般,总是迎着吕洞宾点头致意。

吕洞宾十分喜爱这株白牡丹的多姿多情,他为牡丹浇上泉水后总是蹲在牡丹前,在花芯上闻闻,她那绽放开的洁白如雪的花瓣里,逸出的香气直沁肺腑,吕洞宾每每留连忘返,甚至觉得满山遍野都飘起了白牡丹的芬芳。

天长日久白牡丹居然得道成仙,修成了一个绝世佳人的花仙子。然而离白牡丹不远处,有一棵古槐也成了精。古槐精迷恋白牡丹的美貌,常常去调戏白牡丹。有一次吕洞宾云游回来,发现牡丹丛中一个无赖正抱住挣脱着的俏女子进行猥琐,吕洞宾拔剑跃起大喝一声:“休得无礼。”无赖见刺眼的宝剑闪烁着寒光,吓的赶紧落荒而逃了。吕洞宾扶起女子竟然怔住了,这位女子白净秀丽的脸上弯眉似月,秋波盈盈,身姿轻盈窈窕,钟灵秀气,谓之瑶池仙人亦不过也。

惊魂未定的窈窕美人紧张地附在吕洞宾身上,吕洞宾直觉香气扑鼻,那种久违的芬芳令人陶醉,于是他扶着美人细腰问道:“小妹何姓家住何处?”

美人轻挑新月般弯眉,明眸盼顾四周,轻启朱唇皓齿道:“小女子姓白名牡丹,与您为邻已久,多亏您的细心滋润和关照才得灵蕴而茁壮。”

吕洞宾从她芬芳气味中就疑为牡丹花仙,现在彻底明白了自己心爱的白牡丹正是怀中的美人,不由惊喜地说:“白牡丹出落如此美貌可谓之天仙,若不嫌弃可到我修身洞中歇息。”

早在吕洞宾浇水捧花闻香时,白牡丹就对吕洞宾的阳刚之气所倾心,而今竟然依偎相拥,不由脉脉含情顿生百媚,颇露依从眷恋之色:“相公英武盖世,小女子愿从相公。”

入洞后吕洞宾与白牡丹温酒相庆,酒至半酣白牡丹举杯敬酒,眸子含情频频而视,惹的吕洞宾有点心痒难搔。白牡丹见吕洞宾颇有醉意,于是以劝酒为名款款献舞,腾挪柔顺舞姿中又亮出婉转之声,犹如百鸟朝凤之喉。

此时吕洞宾醉眼迷离中观看着白牡丹的楚楚动人之姿,一时忘却修真的清规戒律,起身拥抱住了媚眼频抛的白牡丹。俩人顺势滚到炕上,吕洞宾直觉纯阳之处另外的青蛇胆气亦粗壮了,如同他平时浇花闻香之姿,吕洞宾分开白牡丹粉嫩的花瓣,青蛇入洞般直抵白牡丹的花芯里。白牡丹扭捏作态地配合着,感觉着一股股蜜意狂涌上心头,浑身荡漾着热血沸腾的醉意,尤其是体会了仙人精华的注入后,竟在恍惚中飘飘欲仙地眩晕起来。

吕洞宾本是袖中青蛇胆气粗的纯阳子,白牡丹亦在阴盛情开之际,两相缠绵如鱼得水,以致采战至倦而息。吕洞宾与白牡丹如胶似漆和合数日,直觉功力走泄颇甚,道业也损耗掉了上百年。一日醒来心想与白牡丹缠绵于情可误仙道大事,虽难舍牡丹,定下决心才可脱身。于是夜里趁白牡丹睡熟之际,起身挥涕而去,并托梦给白牡丹说吕洞宾仍以修真为重,所以再去泰山采气修炼。

白牡丹醒来后,果然不见吕洞宾了,她想起夜里所做之梦,知道吕洞宾消耗功力后又去泰山修炼了。她担心吕洞宾走后槐树精会来骚扰自己,于是决定到泰山去寻找吕洞宾。不辞劳苦地一路走来,不觉已经身怀六甲了,走到徂徕山下生了一个男娃,白牡丹怕影响吕洞宾的名声,没有让孩子姓吕,而是让他跟着自己姓,给孩子起名为白氏郎,于是娘俩只好在徂徕山下安顿下来。

白牡丹既当娘又当爹,一人拉扯孩子实属不易,真是吃尽了苦受够了罪,还遭了那么多鄙视的白眼。然而白牡丹欣慰的是孩子读书非常用功,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白氏郎都按时去上学,并且准时回到家里。白氏郎得到了私塾先生的多次夸奖。白牡丹十分纳闷地问白氏郎:“儿子啊,村北那河里下雨后,突然发了水,你是怎么过去的?”

白氏郎说:“总有有一位白胡子爷爷接送我,他还背着我过河,但是他让我保密,谁也不要告诉。”

白牡丹惊奇地说:“儿子啊,这事太蹊跷了,你得问清楚他为什么背你去上学?要不你就别让他背。”

白氏郎答应了,这天放学回家后,他告诉母亲说:“白胡子爷爷说我有登基做皇帝的命,所以来保护我。”

正做饭的白牡丹听后惊喜万分,回忆起自己所受的罪来又悲愤交加,于是举起烧火棒敲着灶台恨恨地说:″儿子当皇上后,我必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灶王爷捂着被敲疼的脸去上报玉皇大帝,玉帝非常生气,下令抽去白氏郎的龙筋,让他做不成皇帝。

第二天白胡子爷爷对白氏郎说:“孩子啊灶王爷上告玉皇大帝了,要抽走你的龙筋,在打雷下雨时你千万要咬紧牙关,还能剩下金口玉牙啊。”

果然在乌云翻滚的电闪雷鸣中,白氏郎被抽筋时咬紧了牙关,所以仅剩下了说一不二的金囗玉牙。白氏郎生气地拿着宝葫芦走到灶台前喊一声:″灶王爷。″

灶王爷应了一声后,便被吸进白氏郎的葫芦里。于是白氏郎拿着宝葫芦走遍了山川大地,见神就收,他想把众仙全都收起来压在泰山下,省得他们上天去说人间的坏话。

后来白氏郎手持葫芦来到了泰山。见到一位仙风道骨的修炼者便喊道:“来人报上名来。”

那人厉声应道:“小子休得无礼,我乃吕洞宾是也″。

白氏郎知道这是他的生身父亲,不由大吃一惊,手一松将葫芦掉在泰山石上摔碎了,于是葫芦里收进的众仙纷纷四处狂奔,躲到松间岩后藏起来。

后来在此处为众仙们建起了楼阁,起名“万仙楼”。于是万仙楼成为群仙在泰山上聚会论道之楼阁。

石仙想到这里绕过虎山水库向万仙楼走去,路上他坐在岩石上掏出手机,打开了在岱北石馆拍的石头照片,从这方名为《富贵牡丹》的泰山石上,他又有了新发现,好似吕洞宾拈须漫步牡丹园中,走到硕大的白牡丹前,举袖抬手捧过洁白如玉的月盘般大的花朵闻其逸放的芬芳,更奇的是吕洞宾黑影与白牡丹花枝贴紧得天衣无缝,在白牡丹花朵后侧,吕洞宾还扬袖亮出胆气粗的青蛇,此情此景让石先生激动不已,于是他为这方泰山石题名为《洞宾戏牡丹》。

故事有石诗为证:

袖中青蛇胆气藏,柔情似水又惜香。

洞宾醉酒戏牡丹,徂徕隐居私生郎。

灶王上天言实话,白氐葫芦将神装。

吕祖喝声泰山响,从此万仙聚楼上。

欲知下回如何,肯定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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