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张自忠给将士们开会。当时,无论是主动投军的,还是被拉壮丁后来又被编入各部队的,都是些十六七二十出头的小伙,经常有人说“我想肏屄”这样的话。张自忠严明军纪,对大家说:“日本人占领了我们家园,老百姓都在受苦受难,谁敢欺负老百姓,就是欺负我张自忠。”“你想肏,就回家肏你姐你妹去!”
张自忠经常对人说:“日本人死一个少一个,中国人死一个补一个,所以中国不会灭亡。”
每逢战况紧急,张自忠往往身先士卒。张自忠身边的将领和亲信哭着劝张自忠打仗不能自己冲在最前面,要以生命为重。张自忠说:“日本人敢欺负我们中国人,就是觉得中国人怕死,如果我们不怕死,日本人敢这么猖狂吗?我死了,总司令还有人当,还有人率领你们去抗战,怕什么?”
枣宜会战后第六天,张自忠不听劝阻,安排好了各部队部署后,亲自前往战斗最激烈的襄河东岸阻击日军。张自忠一向生活简朴,布衣布鞋,那天他穿上了将军服,大家都明白他这次是要与日军同归于尽。时河东三师损失惨重,张自忠率领不足2000个战士驰援河东,河东军士士气大振,杀声震天。日军发现忽然来了一支劲旅,便从会战中的四个师团中抽出两个师团,专门对付河东。是役,张自忠将军牺牲在日军的刺刀之下。
黄昏,有人哭着说:“司令牺牲啦!”38师师长黄维刚得知张自忠牺牲,挥舞着大刀喊:“有种的跟我走,给司令报仇!”当时大家都想,司令让人打死了,我们还活着干啥?那天晚上,黄维刚部与日军展开一场殊死的血战,夺回了张自忠的尸骨。
张自忠的尸体运回湖北宜城,全军官兵跪迎痛哭。
张自忠殉国以后,第33集团军官兵在《士兵手册》上写道:“是谁杀死了总司令?此仇不报不是人!”
杀死张自忠将军的,是日本第39师团。
七天后,日军39师团偷渡白河,第33集团军英勇抗击,击毙日军39师团233联队长神崎哲次郎大佐,日军不得不退回白河。
四年后,33集团军击毙当年率部主攻张自忠将军指挥部的日军原231联队长、时任第62旅的横山武彦少将。
张自忠在29军当师长时,29军士兵,人手一把镔铁大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29军不是亲生的,全军只有山炮十几门,重机枪不过百挺,轻机枪每个连只有两个,步枪就是汉阳造和仿制三八,枪上连一把刺刀都配不上。于是在驻扎山西期间,纠集山西铁匠为士兵铸造大刀。这种大刀是一整块铁直接捶打而成,坚硬异常,刀柄也很长,既可以单手挥舞,也可以双手砍杀。刀柄末端有个铁环,上面缠着红色丝带,挥舞起来猎猎作响。而日本刀为精钢制作,锋利修长。然而因为大刀很厚,根本砍不断,其重量又弥补了锋利的不足。29军西北军出身,北方人身材魁梧,人人都要修习武术。29军请了民间镖师和武术教练,学习简单实用的刀法,如果没有战事,每天早上都要操练。
日本入关以前,没遇见什么阻碍,根本没把中国军队放眼里。而29军连吃饭都成问题,他们甚至放哨站岗的都没有,马拴在马圈里,枪架在院子里,人脱光了躺在炕上睡觉,就睡在一排排瓦房里。29军潜行摸进日军营房中,一刀一个,将日本鬼子的脑袋全砍了下来。天亮后,村民有大胆的去日军的营地看,满地都是血,十分黏稠,踩上去鞋都会被黏住。
这一夜,200个日本骑兵全部死亡。炮兵营也同样遭遇,后步兵发现情况,派兵增援,中了29军埋伏,是役,杀死日军近千名。
29军大刀队,每队500人。曾经,遵化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说,有的日本人一看是大刀队的,大刀举起来,扑腾一下就跪下去,嘴里接连喊着“爸爸,爸爸”。还有的日本兵跪在地上,眼睛一闭,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翻译成中国话就是:“我不想打仗,我不想打仗。”也有的说:“我是朝鲜人,不是日本人,饶命饶命!”
张自忠擅长练兵,他率领的29军38师(当时29军下辖3个师)一直驻扎在北方,凡没有战事,每日疾行数十里。风雨无阻,寒暑不辍。
张自忠说:战争之事,或跋涉于冰天雪地之间,或驰骋于酷暑恶瘴之乡,或露营于雨雪,或昼夜趱程。寒不得衣,饥不得食,渴不得水,在枪林弹雨之中,血肉横飞,极人世所不见之惨,受恒人所不经之苦。这种精神和体力,非于平时养之有素、练之有恒,岂能堪此。练兵之宗旨,以能效命疆场为归属,应于平时竭尽手段,以修养其精神、锻炼其体魄、精娴其技术,临阵才能有恃无恐。故习劳忍苦为治军之第一要义。日军在长城口驻扎时,为防止被砍,每人都发了一个铁护脖。然而铁护脖只能护住脖子,大刀队改劈头、砍肩了。
日军分多路进攻长城口,29军所守喜峰口大捷,然而冷口失陷,日军南下。国民政府与日军签订《塘沽协定》,规定中国军队撤退至通州、宝坻以南地区,承认日本对东北、热河的占领,划绥东、察北、冀东为日军自由出入地。
张自忠为38师师长,兼察哈尔省主席,后调任天津市市长,期间不断练兵。
1937年,张自忠率团去日本访问,被目为“去日本签订丧权辱国条约了”,扣上了汉奸的帽子。张自忠回来以后,才知道自己被骂成汉奸了。有一回他喝醉了酒,对人说:“人们都骂我是汉奸,你把我的骨头砸碎了,看能不能闻到一点汉奸味?”
1940年5月,枣宜会战,日军发动十数万大军发动进攻。15日,张自忠率领的1500余人,被近6000名日寇包围,双方激战至16号拂晓。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一昼夜发动九次冲锋。16日早晨至于中午,张自忠疾呼督战,中午时分,张自忠左臂中弹,坚持指挥作战。下午两点,其手下只剩下了数百人,张自忠将手下卫队全部调去前方增援,身边只留下八个人。下午四点,张自忠所部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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