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萨门事件 ​“披萨门”阴谋论卷土重来：青少年为主力军，抖音成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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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一则声称希拉里·克林顿和民主党精英在华盛顿一家披萨店经营儿童性交易团伙的阴谋论广泛流传，被称为“披萨门”。此阴谋论还导致披萨店Comet Ping Pong遭遇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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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于贾斯汀·比伯在直播中的动作被披萨门阴谋论支持者过度解读，相关研究视频在TikTok传播，带有“披萨门”标签的TikTok帖子被浏览了8,200多万次，阴谋论再次袭来，目标指向了更多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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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Twitter、YouTube、TikTok等平台出台新措施，封禁删除相关阴谋言论、视频及账户，但情况未见起色。研究人员称青少年刚刚形成政治信仰，易受阴谋论影响。

原文来自The New York Times，作者Cecilia Kang；Sheera Frenkel

上个月Instagram上有一段视频，在视频4分钟时，贾斯汀·比伯靠在摄像机前，调整了一下他的黑色针织帽。对于他1.3亿粉丝中的一部分人来说，这是一个信号。

视频显示，当时有人发表了一条弹幕说，如果比伯是披萨门儿童贩卖团伙的受害者，就摸一下自己的帽子。不过当时有成千上万条弹幕，没有证据表明比伯看到了这条信息。

然而，这位流行歌星的无心之举引发了一系列网络活动，这则社交媒体早期的阴谋论死灰复燃。

视频观众很快就在网上上传了数百段分析比伯行为的视频。这些视频还被翻译成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等，总共获得了数以百万计的浏览量。

粉丝们随后在比伯的社交媒体帖子上留下数千条评论，询问他是否安全。几天之内，Google搜索“贾斯汀和披萨门”的次数激增，而“拯救比伯”的标签也登上了热门。

四年前，在2016年总统大选之前，有一则毫无根据的说法在互联网上传播开来，声称希拉里·克林顿和民主党精英在华盛顿一家披萨店经营儿童性交易团伙。

此事说明，一个半点不真的古怪想法在社交媒体上能够流传多广，也有多危险。2016年12月，一名歹徒手持突击步枪出现在这家餐厅，向壁橱开枪。

之后的几年里，Facebook、Twitter和YouTube成功地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披萨门。但现在，就在下一届总统大选前几个月，阴谋论在这些平台以及TikTok等新平台上卷土重来。平台在网络上抑制危险言论的努力十分有限，公众的失望情绪一直在上升，但情况毫无起色。

这一次，披萨门的死灰复燃还得益于TikTok和其他新平台上年轻一代的推动。阴谋集团QAnon还在Facebook的私人群组中宣传“披萨门”，还在里面创造便于分享的表情包。

在这些新元素的推动下，阴谋理论发生了变化。披萨门不再关注克林顿夫人，也不再有政治倾向。它的新目标和受害者涵盖了更广泛的有权势的商人、政治家和名人，包括比尔·盖茨、艾伦·德杰尼勒斯、奥普拉·温弗瑞和克丽丝·泰根。

对于QAnon这样的团体来说，披萨门已经成为一种方便的煽动不满情绪的方式。

这一阴谋论也已传遍全球。虽然它之前主要在美国流传，但有关它的视频和帖子在意大利、巴西和土耳其的浏览量已达数百万。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谣言专家爱丽丝·马尔维克说：“披萨门阴谋论从未消失过，它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人们构建了那么多理论，其他人很容易再次把这个阴谋论提起来。”

据《纽约时报》分析，当前披萨门阴谋论几乎超过了2016年的狂热程度。最近几个月，带有“披萨门”标签的TikTok帖子被浏览了8,200多万次。Google上披萨门的搜索量猛增。

据Facebook旗下社交互动分析工具CrowdTangle的数据显示，6月第一周，披萨门在Facebook上的评论、点赞和分享也飙升至80多万次，Instagram上则接近60万次。

而在2016年12月的第一周，该词条在Facebook和Instagram的互动量分别为51.2万和9.3万。《泰晤士报》分析称，从2017年初到今年1月，披萨门在Facebook和Instagram上平均每周提及、点赞和分享的次数不到2万次。

阴谋论过去的目标（克林顿夫人、她的高级助手和华盛顿的披萨店Comet Ping Pong）仍在应对之前的影响，而这场阴谋又卷土重来了。

最近，在Facebook、Yelp和Google的评论页面上，针对Comet Ping Pong的恶意评论激增，声称那里发生了贩卖儿童的事件。披萨店老板詹姆斯·阿莱凡蒂斯说，他又开始收到死亡威胁，联邦调查局在两个月前展开了新的调查。

“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法投诉Google或TikTok的人。”阿莱凡蒂斯说。“但我不想成为那种生活在恐惧中的人。”

披萨门于2016年诞生于4chan和Reddit等网络论坛。在这些论坛中，支持唐纳德·J·特朗普的右翼用户仔细研究了希拉里的高级竞选顾问约翰·D·波德斯塔被黑客曝光的邮件，寻找不当行为的证据。

一些提到波德斯塔晚餐计划的邮件提到了披萨。一位41岁的参与者将“奶酪披萨（cheese pizza）”与恋童癖联系在一起，因为恋童癖者会在聊天板上用缩写“c.p.”来表示儿童色情（child pornography）。

阿莱凡蒂斯与波德斯塔的兄弟托尼是朋友，几封邮件中都提到了他的名字。这使得网民把他的比萨店和阴谋联系起来。

这一理论很快出现在Facebook和Instagram上《警惕的公民》和《新民族主义者》等胡说八道的出版物上。在Twitter和YouTube上，用户开始以讹传讹。

在2016年11月大选后的几周内，32岁的北卡罗来纳州居民埃德加·M·韦尔奇驱车6个小时前往Comet Ping Pong，“解救”他认为被奴役的儿童。

他用军用突击步枪向披萨店锁着的柜门开了几枪，最后向警方投降。2017年，他被判处4年监禁。

不久后，YouTube、Twitter和Facebook停用了那些宣扬披萨门阴谋论用户的账户，删除了数百条相关帖子。

为了抑制披萨门的流言，社交媒体公司还采取了其他措施。Facebook禁止搜索诸如“披萨门是真的”这样的标签。而在YouTube上搜索“披萨门”时，页面会显示一个标签，解释“披萨门”是虚假阴谋论。Twitter也阻止了披萨门出现在美国地区的热门话题中。

但从今年4月份开始，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再次使披萨门引发了人们的兴趣。

一部宣传披萨门的纪录片《走出阴影》于当月在YouTube上发布，并在QAnon社区传播。今年5月，比伯与这起阴谋有关的说法浮出水面。据The Daily Beast早前报道，TikTok上的青少年间盛传该阴谋论。

20岁的雷切尔·麦克尼尔观看了《走出阴影》，当时该视频在YouTube上获得了1,500万次浏览量。然后她在Twitter上看到比伯被认为与披萨门有关联。

在Instagram、YouTube和Facebook上阅读了更多内容后，她为自己在这个话题上的研究做了一个一分钟描述视频，并发布到了TikTok上。

“主流媒体都说这是阴谋论，但我觉得这个研究挺有道理的。”一位女士在采访中说。

这则描述视频后来被下架，TikTok删除了“披萨门”的标签和所有相关搜索内容。TikTok的一位女发言人说，这样的内容违反了它的指导方针。

在接到《泰晤士报》的电话后，Facebook也删除了Comet Ping Pong页面下关于披萨门的评论。

YouTube表示，长期以来，它一直将与披萨门相关的视频降级，并将其从推荐引擎中删除，其中包括《走出阴影》。Twitter表示，它一直在删除披萨门相关帖子，并更新了儿童性剥削政策，以防阴谋论伤害。

Facebook表示，他们已经制定了新的政策、团队和工具，以防止像披萨门这样的流言传播。

研究阴谋论的“QAnon Anonymous”播客主持人兼研究员特拉维斯·维尤说，许多青少年刚刚形成政治信仰，特别容易受到披萨门的影响。

他们被小报网站和好莱坞博客上的名人照片所吸引，想要揭开披萨门的秘密线索。即使只是一个三角形图案，也被认为代表一片披萨，被视为一条证据。

维尤说：“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场游戏，人们被吸引进来是因为人人都想参与其中。”

对于约翰·波德斯塔的兄弟托尼·波德斯塔来说，披萨门的复兴揭开了旧伤。2016年，他遭遇了阴谋论信徒的恶作剧。最近，他收到一个匿名来电者的语音留言：“你的披萨准备好了。”

波德斯塔说：“阴谋论没有消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