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日本安倍内阁终于做出了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决定,决定的主要内容是:如果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国家遭受到攻击,而且这种攻击威胁到日本的国家生存,并明显存在彻底危害日本国民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权利的危险,就可以根据自卫权行使武力。

决定特别强调了宪法并没有禁止日本采取自卫措施来维持自国生存与安全,为此甚至可以援引国际法允许的集体自卫权。那么,安倍到底为何执意要解禁集体自卫权?

背景:自身需求+美国纵容

主观方面,安倍集团试图修改宪法第九条,使日本成为所谓正常国家,解禁集体自卫权是这一政治目标的阶段性成果。修改宪法是上世纪五十年代,鸠山一郎和安倍的外祖父岸信介等民族主义者的政治夙愿,他们认为日本应该自己制定一部自主宪法,应该拥有自己的军队,应该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而不是美国的附庸国。

但是,战后日本国民普遍接受了这部和平宪法,鸠山一郎、岸信介等修宪派的目的很难实现。如今,安倍是修宪派在当今日本政界的新一代代表人物,他第一次执政就尝试了修改宪法,但是,由于内阁的短命而“壮志未酬”。2012年底,安倍再次上台,这一次他使出各种政治手法,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重大突破,做出了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决定。

客观方面,美国在冷战结束之后,要求日本发挥更大的作用,需要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本来,美国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也曾推动日本修改宪法,以便使日本军事力量有利用价值,但是,当美国发现日本的修宪派其实是想摆脱战后体制,实质是挣脱美国控制实现日本独立自主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冷战结束之后,美国再次考虑利用日本军事力量问题,要求日本参加联合国维和活动,向海湾派驻自卫队,配合美国军事行动。2007年发表的《阿米蒂奇报告》还提到日本的宪法对日美军事合作是个障碍,欢迎日本讨论修改宪法的问题。

安倍第一次内阁就是在该报告出台之后,开始讨论解禁集体自卫权问题的。美国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之后,安倍更是积极配合,以图解禁集体自卫权,实现修宪夙愿,安倍内阁的顾问谷内正太郎指出:“集体自卫权问题是一个国家的品格问题,朋友帮助你,你却不能帮助朋友,这是国家的耻辱”。

政客意志曲解和平宪法

本来,日本宪法规定了日本必须放弃战争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放弃陆海空军等战力和交战权,这一规定也意味着日本不可能有自卫权。前首相吉田茂在宪法公布当初曾解释说,日本“根据放弃战争的宪法条款,以正当防卫权为由发动战争是有害的”。按照吉田的解释,宪法规定日本放弃了发动自卫权的战争和交战权,日本的安全应该由日美安保条约来保障。

但是,1954年,日本在美国指示下组建了自卫队,这个军事组织的存在实际上是违反宪法第九条第二款规定的。于是,日本政客开始从自卫权的角度解释自卫队的合理性——

他们认为宪法第九条并未明言规定日本禁止自卫权,而自卫权与宪法禁止的交战权不是一回事。自卫权是一个国家与生俱来的自然权利,自卫行动并不是交战行为,所以,根据宪法日本拥有自卫权。既然可以自卫,那么就必须拥有自卫的手段,自卫队就是日本行使自卫权的手段。

此次,解禁集体自卫权,安倍内阁的解释是,受到攻击的第三国如果与日本有密切关系,那么也可以根据自卫权行使武力进行遏制,这就扩大了使用自卫权的范围。

不但如此,安倍内阁的解释还认为使用武力,应该遵守国际法的规定。但是国际法上的依据有必要与宪法的解释进行区别,宪法上允许使用武力来行使自卫权,而从国际法观点看,行使武力有时是属于行使集体自卫权的问题。宪法被如此曲解,集体自卫权居然被安倍内阁解释成符合宪法的意思。

可见,安倍内阁的解释不但逻辑上不严密,思维上不严谨,法律上也不严肃,纯属政治上的实用主义对宪法的粗暴践踏。

影响:企图牵制中国崛起

由于战后日本一直奉行守防卫政策,不可能与美国并肩作战,但是解禁集体自卫权之后,一旦发生冲突,日本可以协助美国在朝鲜半岛、台湾海峡、中东等地区的军事行动。本来,在海湾战争期间,日本已经违宪把自卫队派出去,但是,由于不能行使集体自卫权,自卫队只能被安排在非战斗区域,只能进行供油和排雷等非战斗行为。

解禁之后,日本便可以不受战斗区域和非战斗区域的限制,可以使用武器,可以在国际冲突中发挥“积极”作用。另外,正像美国国务院前高官所说:解禁集体自卫权,可以牵制中国的崛起,可以使中国困惑,可以强化遏制力。

此次安倍内阁关于解禁集体自卫权问题的决议案中也有“强化遏制力是必要和不可或缺的”内容,还解释说:“遏制力就是防患于未然,必须防止针对日本的威胁,这些都是暗指中国。”自民党鹰派普遍认为现在日美防卫合作最有效的方法是解禁集体自卫权,这对牵制中国有重要意义,甚至有人认为如果日本解禁了集体自卫权,中国将在10年内不能有所作为。

总之,安倍要实现修改宪法摆脱战后体制之目标,不能达到,就先解禁集体自卫权,践踏宪法,借以强化日美同盟,遏制中国崛起。不过,安倍的右倾战略,既不理性又不合时宜。

正如日本前众议院议长河野洋平所指出的那样:与其以国家安全与和平为借口,不如先通过外交对话改善与邻国的关系,这种方法更有效果。安倍如果真追求日本国民的自由与幸福,还是回到和平的轨道上来,这样更扎实、更现实、更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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