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回顾

11月3日下午,杭州闹市区延安路体育场路口,一辆白色卡宴与一辆900路公交车发生刮擦,而卡宴驾驶员是奥运冠军孙杨。虽然在这场小事故中民警认定孙杨并没有责任,但事故处理完后孙杨却被查出并没有驾照,属于无证驾驶,被处以行政拘留7日处罚。随后,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爆出孙杨私自出国、迟迟不归队等违纪事件,决定对孙杨做出停赛、停训、暂停一切商业活动的处罚。据悉,国家游泳中心会在地方处理的基础上对于孙杨给予国家队层面的进一步追加处罚,甚至将他从国家队除名。

据媒体报道,无证驾车被拘留七天的孙杨,已经办理完拘留手续,已进入拘留所。而孙杨在拘留所后悔到飙泪,看来这的确是一次痛彻骨髓的惩戒。从去年至今,孙杨的负面新闻爆棚,不只是无证驾驶,还有与师傅大打出手、长期不归队、无视纪律耍大牌等一系列行为,让他和他的团队形象尽毁。阅遍中国体坛各路明星,虽然不乏竞技成绩骄人、个人素质缺失的案例,但尚无孙杨此等量级(与姚明、刘翔、李娜同为中国体坛的旗帜级偶像明星)的体坛偶像,以如此“低智”的方式陷入空前问责。到底是什么造成了21岁孙杨的“个体悲剧”?

别把责任一味推给家庭和体制

在孙杨无数次负面新闻中,排球运动员出身的父母都无处遁去,他们在以溺爱的名义承担儿子的“错误”。在这次史无前例的负面消息爆出后,媒体再一次聚焦孙爸爸、孙妈妈,有人认为,家庭的溺爱、父母的纵容是孙杨不断惹事的主要原因。而更多人认为,孙杨从小进入体制内,缺乏系统的学校环境与教育,造成了他惹是生非的个性。

但是,这些绝不是孙杨屡教不改的借口。刘翔、姚明、李娜、丁俊晖,这些中国体坛的各路掌门,其实与孙杨的成长之路大同小异。有媒体甚至将孙杨比作体坛的李天一,但李天一还未成年,孙杨已经迈开了奔三的第一步,两者的心智不能相提并论。

还有人认为,孙杨因无证驾驶被拘留,与相关体育部门的管理疏失有很大关系。但所谓中国体育单位对于明星运动员的管理办法不都是如此吗?那为什么刘翔、姚明就能做得很好,而孙杨却只能蹒跚而行,处处碰壁?答案还在他自己,孙杨的个体行为早已超越了家庭和体制所能施加的影响。与李娜、刘翔的个性不同,孙杨显露出的更多是对束缚的强烈反弹;一错再错却毫无反省,孙杨暴露出的更多是个体的性格缺陷。所以,我们首先需要认清:孙杨的一系列错误,更多是自己造成的,这次即便是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也无法再包容他。

大众需对偶像定义重新审视

其次,我们还要追溯孙杨一再犯错的心态根源。也许更多是大众、管理者对竞技成绩的疯狂崇拜与追求。社会和体系需要检讨的是,为什么会将一个心智如此不成熟的孙杨,生硬地打造成中国体坛的顶级偶像?原因首先在于我们的培养机制,中国体育总在塑造运动员、塑造纪录、塑造集体和项目的辉煌,而很难出产优质的运动偶像和心智健全的个体。

体育明星和公众偶像两者之间有天然的鸿沟,孙杨正是一个被生造出的偶像。体育明星在赛场上争金夺银,创造一个又一个挑战人类身体极限的动人时刻,作为明星,他们仅仅代表着运动本身的魅力,而一旦升华为偶像,则要对整个社会负有影响的责任。什么才称得上是“偶像”二字,是要对旁人起到示范效应,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但孙杨显然还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此外,更多的体坛明星应该学习娱乐圈处理偶像事件的经验和巧实力。特别是危机公关、与媒体相处,虽然各有行规,但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不变。比如曾经醉驾的高晓松,事发后向公众真诚道歉,“没有需要为自己辩护的,有的只是忏悔。”而孙杨在《道歉信》中却并未反思自身,将错误归咎于“训练、比赛太忙,法律知识淡薄”。孙杨的最大错误在于,出错后依然不知道错在哪里,更遑论作为一个偶像的基本素质。

让孙杨回归“一个优秀运动员”

如何拯救孙杨?当我们回归这个话题,就必须清楚孙杨个体的真实情况。对于一个正在和自己性格较劲、和家庭较劲,甚至和整个社会较劲的人,他的定位不应该是偶像运动员,而仅仅是需要完善自己三观和做人准则的孩子。其次,才是一名高水平运动员。

我们可以看到,对于自己的错误,孙杨一错再错、一犯再犯,就像是一位“惯犯”,即便对其约束、管理、处罚都无法以儆效尤,反而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很显然,孙杨身上的叛逆是一种本能和保护机制,所以外界施加的硬实力、硬干预都会被无情地反弹回去。对于曾经的孙杨来说,在经历了多次大小不一的各类风波之后,最终成绩拯救了他。但这一次,成绩没办法再拯救他,家人和单位也无法再做替罪羊,自救是他唯一的出路。

撞车事件后,孙杨的口碑已经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差,即使未来成绩再好,也不可能再成为一个全民关注的偶像。对于孙杨来说,低调处事不再张扬,回归本位踏实做事才是自救的步骤。很显然,如果人们对孙杨不再那么“依赖”,让他回归一个“优秀运动员”本身,不再让他承担他无法承担的社会责任和榜样效应,这或许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孙杨也应该感谢这次教训,给他一个彻底反思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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