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梅中国：养老之忧未富先老谁让我们老有所依？

长沙郊区的一家养老院，住单间的老人起身下楼吃饭。记者童弟照片

曹远征回应称18.3万亿养老金缺口并非指现金流。曹远征回应称，18.3万亿养老金缺口并不是指现金流。

养老保险制度一直被视为社会“稳定器”。然而，自6月初以来不断发酵的中国养老金的各种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有一天我们真的不再是老人的国度了吗？

6月14日，媒体发表文章称，一份研究报告预测，2013年中国养老金缺口将达到18.3万亿元，引发广泛的公众紧张情绪。养老金差距真的很大吗？少了什么？各机构公布的数字乱飞，专家和官员开出的“推迟退休年龄”、“将养老金投放市场”等各种药方并没有完全缓解公众的焦虑。

6月20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相关人员表示，正在研究延迟退休年龄，不会立即调整现行政策。同日，在中国养老金融论坛上，养老金入市话题再次引起热议。养老问题背后的中国人口政策再次受到各方质疑。

避免中国的养老金缺口不是最好的政策。在“先老后富”的老龄化时代，谁不在乎自己未来的救命钱？有些问题如果拖得太久，必然会影响社会的稳定。如何让“比太阳还亮”的公平正义照耀到现在已经步入老年，或者肯定会步入老年的每一个人？这是中国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从“养儿防老”到“养国防老”，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数字的混乱

公众担忧

推迟退休可行吗？「猛药」会有副作用吗？

6月14日，《经济参考报》发表文章称，中国银行等机构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预测，到2013年，中国养老金缺口将达到18.3万亿元。

这个数字很快引起了舆论的强烈反响。6月18日，权威媒体《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称，中国养老金不会少于18.3万亿元，并推出“我们的养老金到底怎么了”系列报道，力求还原真相，说明政策初衷。中国有养老金缺口吗？差距有多大？为什么公众会担心？

“我们与希腊不同”

据《中国商报》6月18日报道，2006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负责人表示，当时的养老金缺口为2.5万亿元；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学者估计，到2010年底，中国的养老金缺口为1.7万亿元。这是过去形成差距的数字。

根据人民大学的研究，从1997年到2033年，养老金债务总额约为8万亿元。6月14日，《经济参考报》称，中国银行等机构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预测，到2013年，中国养老金缺口将达到18.3万亿元。

18.3万亿。这听起来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根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统计，截至2011年底，我国企业职工养老金余额目前为1.9万亿元，在全国范围内不存在养老金缺口。6月15日，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该研究报告的负责人之一曹远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该报告的内容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声明没有冲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基于现金流，而本报告基于支付责任。18.3万亿的现金缺口并不是指现金流。“这是一个资产负债的算法，基本上是股票的概念。也就是说，未来70年，如果按照现有缴费水平进行保障，除现有社保资产外，还需要18.3万亿元。它的现金流可以覆盖未来70年。”

很多专家说，一些公众对社会保障的担忧被夸大了，人们没有必要恐慌。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主任范剑平说:我们与希腊不同。希腊的福利水平太高，超过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所以有它的问题。中国目前没有这些问题。我们的覆盖面很广，但是我们的安全水平符合我们的国情和生产力水平，也能让我们国家的安全体系健康运行。

大多数中国人退休八年就死了？

然而，这种解释似乎并没有完全消除公众的担忧。公众对不安全的食物和高房价感到焦虑，习惯性地选择担心他们未来的救命钱。6月5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明确表示，推迟退休年龄是必然趋势，将适时提出灵活推迟基本养老金领取年龄的政策建议。这似乎意味着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也发现了未来养老金的缺口，并正在积极采取一些措施。延迟退休被认为是解决中国养老金缺口的灵丹妙药。

中国国家行政学院副教授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要解决养老金缺口问题，就要开源节流。根据国际经验，眼前的办法是延长退休时间。预计我国每推迟一年退休年龄，养老基金可增加40亿元，减少支出160亿元，减少基金缺口200亿元。

然而，延迟退休一直遭到工人的反对，据人民网调查，93.9%的工人反对。甚至有人指出，如果推迟退休，中国人口的预期寿命将达到73.5岁，这意味着绝大多数中国人将在退休后八年死亡。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有学者指出，如果将“延迟退休”作为缓解养老金收支平衡的“良药”，不仅无法治愈疾病，甚至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副作用。比如推迟退休导致工作岗位空出来，更多的老人盯着父母的养老金；比如社保政府总支出少，腐败多，延迟退休的福利不能平均分配给个人。

1993年以来，广州市8.9亿元养老保险被挪用，无法全额追回；2003年6月，太原市财政局工作人员挪用社保基金8609万元；2006年，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原局长祝均一非法借入32亿元社保资金。此案引发的上海社保风波震惊全国，波及上海28位政界人士、国企高管和富裕的民营企业，其中包括原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但是，将全国参保人员退休年龄推迟一年，只能增加养老基金40亿元。

先老后富，谁让我们老呢？

中国:关爱老人

关于员工退休金的提议，黄方毅坚持了8年。

一广州市民在观看社会养老保险的宣传画。一位广州市民正在看一张社会养老保险的海报。

两条不公平的双轨

“两个高级工人不如一个办公室勤杂工”

为了填补社保资金的巨大缺口，如果一味强调推迟退休年龄，恐怕不利于保证资金平衡，甚至误导社会忽视养老保险制度本身的缺陷，比如双轨制改革。公众反对延迟退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受到批评的双轨制养老金制度。

养老金是社会对劳动者的“反哺”，公平正义应该是第一法则。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是同一个根，贡献一样，收入差三倍。为什么公平？”

中国有两种平行的养老金制度。一个是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的退休制度。个人不需要缴纳社保，财政系统统一缴纳养老金；另一种是社会企业单位的“缴费为主”统筹制度，单位和职工按工资的一定比例缴费，这种制度是不断增加的。

简单来说，也是退休，因为企业和事业的“身份”不同，退休工资的差别会是三四倍甚至更多。2011年，广州市人大代表黄爆料:“部门级公务员养老金可以拿到7000-8000元/月，企业经理每月工资超过1000元，但退休上限是1700元/月。”这种情况已经成为社会分配不公平、不公正的突出矛盾。

公务员养老金高于普通员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西方国家也是如此。例如，美国的养老金平均替代率为51%，公务员的替代率约为70%和80%。但是公务员不是吃白食的，在职也要交养老保险。美国公务员养老保险三分之一由企业和个人缴纳，三分之一由政府补贴，三分之一由投资收益支付。但是在中国，公务员的工作一分钱都不付。这种“超级国民待遇”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

正是在这样的“双轨”下，出现了“两个高级工不如一个办公室勤杂工”的现象，直接导致相关群体产生了深深的被剥夺感和被遗弃感。“这是同一个根，贡献一样，收入差三倍。为什么公平？”一首改编的诗击中了“双轨体制”的要害。有网友表示，双轨制养老制度是造成贫富差距最典型的“歪政策”。如果统治者以这种方式操纵平衡，就是当今中国“最大的集体腐败”。

“只要我成为CPPCC会员一天，我就会继续关注这个问题。”

中国著名经济学家黄方毅是中国近代著名爱国民主教育家黄炎培的儿子。每“两会”都会提交一份“关于纠正企业退休人员长期养老金偏低问题的建议”，说“只要我是CPPCC会员一天，我就会继续关注这个问题。即使作为终身提案，我也会继续关注。”

“双轨制养老金制度”问题正在解决。从2005年开始，国家连续七年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相关法律法规也陆续出台。但企业员工的养老金还是“赢不了”公务员，退休公务员每次增加养老金都是沉默不语，没有媒体报道，大众更是懵懵懂懂。本来企业年金和公务员年金的差距越来越大。如果延迟退休，人们还要为公务员多工作五年吗？

6月20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负责同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明确表示，正在研究推迟退休年龄，不会立即调整现行政策。如果要启动推迟退休年龄的改革，一定会深入论证，听取社会各方意见，充分考虑不同群体之间的公平正义，逐步达成共识后实施。

补虚三方

从“养儿防老”到“养国防老”

为了弥补养老金缺口，扭转养老金入不敷出的趋势，有人开了这样一个药方:通过投资养老基金，比如投资股市，来获得投资收益，增加养老金的价值。但既然是投资，就有亏损的可能。养老金入市是福是祸？养老金入市圈你现在的钱然后吃你养老的钱是真的吗？

推迟退休、将养老金投入市场以及其他解决方案并没有消除公众的担忧。政府避免巨大的养老金缺口不是最好的政策。为了消除公众对养老金的焦虑，逐步缩小养老金的巨大差距，政府应该做些什么？从“养儿防老”到“养国防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救命钱，进入中国股市的鳄鱼，会变成壁虎重新出来吗？

2011年12月15日，中国证监会主席郭树清在《财经》年会上提出，我国养老保险2万亿元，住房公积金2.1万亿元。组织这些基金，成立专门的机构或委托机构，投资资本市场，对所有居民都有很大好处。12月20日，社保基金董事长戴相龙表示，建议积极稳妥推进养老金投资运营，部分可作为股市长期投资。

这个消息引起了各方的争议。鼓掌的人认为，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养老金现在大多存在银行，利率低，一直在贬值，造成隐性损失。这可以防止资金睡在银行，增加其价值。英达证券研究所所长李大霄也在微博上表示:“1.5万亿地方养老金的投资形式是地方银行存款，十年平均年收益率不到2%，而社保基金十年零增长。在市场环境下，它仍然实现了年均9.17%的业绩。”

然而，金融评论员叶檀评论说，养老金和公积金目前不得进入市场，这是保护中国人民未来生活的最后一道屏障。中国证券市场丑闻频发，养老和住房保障资金投资也没什么区别。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公共政策研究所首席研究员苏培科也指出，如果未来中国股市还是“零上”或者货币市场，这只鳄鱼这种救命的钱，会不会进入中国股市，变成壁虎重新出柜？他还表示，神话社保基金的高回报率绝不应该使用，因为这个回报率背后有一个特殊的“红利”。这种模式是不应该提倡的，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和人民争利？更多的网民把大量的养老钱投入股市，无异于用肉包子打狗，而只是让一些利益集团变胖。全国人大代表、民主建国会中央副主席顾圣杰表示，养老金进入市场是国外资本市场的重要力量。目前，这个问题在中国应该认真研究。有些做法在国外做的很好，但是带到国内就变了或者异化了。

国有企业应该“流血”，财政应该加大努力

尽管不断被质疑，广东省还是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2012年3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社保基金受广东省政府委托，投资1000亿元用于广东省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将配置更多的固定收益产品用于保值增值。

6月20日，在招商银行和招商基金主办的中国养老金融论坛上，养老金入市话题再次引起热议。与会者认为这是一个总体趋势，符合市场规则。人们可能会担心养老金投资的风险，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并不可怕。中国证监会相关部门负责人在6月中旬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关于养老金市场准入政策的讨论取得了进展。虽然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但至少应该提醒我们，中国证监会从未放弃寻求养老金与资本市场之间的联系。

除了推迟退休和将养老金投入市场，专家还提出了一些建议，如国有企业放血，加大金融力度。6月14日，《21世纪经济报道》和《南方周末》分别发表了《与其拖延养老，不如把国企的历史债务补上》、《养老的旧债还不错，国企的收入还回去》等评论文章，提出国有资产要加大对养老金的支持力度，以支撑一个有安全感、长期稳定的中国。文章说这也是全世界普遍的做法。社保虽然有国有股转让和国企分红作为补充，但远远不够。比如2011年，国有企业利润只有0.4%补充社保，与部分国有企业获得的巨额利润形成鲜明对比。另一方面，政府需要增加对养老金的投资。2010年，各级财政对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补助达1954亿元，但仅占国家财政支出的2.2%。养老金占德国GDP的10.3%，美国占9.4%，日本占20%，中国占4.3%。

“养儿防老”演变为“养国防老”

事实上，中国的养老金问题不仅是制度本身的原因，也是人口老龄化的结果。独生子女政策直接导致养老压力大。

中国养老金缺口在哪里？由于我国的养老金制度是从计划体制的“低薪高福利”中诞生的，个人账户在建立之初就没有资金，这些人退休后支付的养老金不得不分流后来者支付的养老金，从而形成养老金缺口和个人账户“空账户的运作。说白了，如果年轻一代给老一代钱，那么一定要找到更多的年轻人，整个社会保障体系才能维持下去，否则就会崩溃。但问题是，由于人口政策的原因，交了钱的年轻人会越来越少，而用钱的老年人会越来越多。

6月4日，陕西女子冯因无钱支付4万元罚款被非法拘禁，并传出其7个月大胎儿被引产的消息。这一事件再次引起人们对计划生育政策的质疑和反思。第二天，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负责人指出，推迟退休年龄是必然趋势，引起了人们对计划生育政策和老龄化的强烈关注。许多专家指出，要解决养老问题，最根本的是调整中国的人口政策，从长远来看，这更为紧迫。

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老龄化最快的国家，绝大多数中国人刚刚摆脱贫困，却面临老龄化。因此，“人口结构和人口动态”的巨大变化将是未来养老基金设计和管理的重要课题之一。随着中国的发展，中国从传统的“养儿防老”意识向更现代的“扶国防老”意识的演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能否建立一个良好的、可持续的社会保障机制？不管你是公务员还是农民，老了还是病了，病了有医疗，老了有安全感，都不用看谁儿子多，孩子多大，挣多少钱。我们能不能意识到，人类在建设一个国家，可以在和平时期工作的时候，向他纳税，支持一群政府工作人员为大众服务。养活国家的是人民，而不是国家养活人民？国家再强大，也永远是人民的“孝子”，而不是反过来。

据《中国商报》、《珠江日报》、《中国经济导报》等。

■收尾/见习编辑王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