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冰雪奇缘》里面那个可爱的雪宝吗?他梦想中的夏日,阳光、蓝天、绿草、冷饮和野餐可以慷慨地享受,但唯独没有炎热太阳的灼伤。

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梦中为自己研制了一款迪士尼限量版防晒霜,可以100%隔离紫外线,并成功阻止热量渗透。不然,他怎么会通体雪白,没晒斑,还不被太阳融化呢!

话说,如果哪款防晒单品,能请雪宝做代言,我一定买。因为,他不仅意味着防晒效果好,而且体感舒适,不闷热,还防水。

不过,从行为上判断,雪宝很可能正在遭受缺钙的困扰,因为他经常手足抽搐、下肢发育畸形,情绪也不太稳定。会不会是防晒霜用太多产生的副作用呢?

阳光、维生素D与钙的三角关系

他们三者的关系比较简单,属于相互扶持,相得益彰的状态。维生素D能帮助钙的吸收,使身体骨骼更强壮,而晒太阳则可以帮助身体补充大量的维生素D。

人体中维生素D的来源除了从少量食物中(富含油脂的鱼、肝脏、蛋黄、蘑菇、维生素D补充剂等)获得以外,很大一部分是人体皮肤通过紫外线照射自身合成的。原理是:皮肤中的7-脱氢胆固醇在紫外线的作用下转化为维生素D3,随后进过肝脏代谢生成25-羟维生素D,然后进过肾脏代谢转化成具有生物作用形式的骨化三醇。

维生素D与甲状旁腺素(PTH),降钙素等激素一起调控血清钙、磷浓度,维持人体内环境稳定。缺乏维生素D会使得人体发生钙吸收障碍,骨质大量流失,造成成人和儿童的各种骨病。

所以防晒和补钙,二者貌似不可兼得。

确切地说,严格防晒是会阻碍维生素D的吸收,从而导致缺钙问题出现的。毕竟人体绝大多数维生素D的吸收要靠紫外线照射完成。

在美国2003-2006年全国健康和营养调查中,研究者对16-60岁的5920位成年人调查问卷的结果显示,白种人经常在阴凉处或穿着长袖衣服会有维生素D缺乏的风险。而对伊利诺斯州芝加哥市2009年4月到2010年5月参加体检的287人进行了回顾性研究发现,没有阳光暴露并日常使用防晒产品与缺乏维生素D成正相关。

而日常防晒情况就不同了。

《中国居民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建议,年轻人群一般每天摄入维生素D的量为400IU(10微克),也就是说,夏季清晨傍晚或冬季午后,在户外晒20-30分钟就可以了。

而我们日常做的防晒措施,并不能完全阻隔紫外线。例如,涂抹防晒霜,SPF15只能阻隔93%的紫外线,SPF50可阻隔98%的紫外线。并且由于涂抹不均匀,耳后、脖子、腿、脚等容易遗漏的部位就为人体接收紫外线开了后门,再加上出汗、剧烈运动、时间过长等会忘记补涂防晒霜,都会影响对紫外线的阻隔。

所以,如果不是作死式防晒,而只是外出时,抹抹防晒霜、戴戴帽子、打打伞,是不会影响维生素D吸收的。

阳光、维生素D与癌症的三角关系

他们三者的关系就比较纠结了。阳光可以促进人体维生素D的合成,高水平的维生素D会降低多种癌症的风险。但日晒本身会增加皮肤癌的患病风险,而超高剂量的维生素D又会带来肾脏损害,增加患癌的风险。所以他们之间着实是相爱相杀的存在了。

维生素D和癌症的关系,总是那么扑朔迷离,若隐若现,而科学家们对它的研究也是浮浮沉沉、层出不穷。有的研究说维生素D可以防癌,有的却说不能,而且这些研究的成果都发表在比较权威的杂志上,着实让我们这些普通大众无所适从。

不过2018年针对亚洲人群的一项研究,似乎揭开了谜题。这篇发表在《British Medical Journal》上的文章称,在大量人群中,维生素D的含量越高,癌症风险就越低。但是当维生素含量超过上限后,癌症风险反而有上升趋势。而这个上限范围,就需要进一步研究来明确了。这其中的原理也不难解释,维生素D是一种脂溶性维生素。与水溶性维生素不同,脂溶性维生素过量摄入后会在脂肪组织内蓄积并产生毒性。

所以,适量补充维生素D对健康是有益的,而过量补充则有害健康。

日晒对人体的伤害不言而喻,最主要的是对皮肤的损伤。红斑效应(皮肤中活性物质吸收紫外线辐射2-24小时内产生的红斑)是最常见的急性反应。除了引起皮肤黝黑、出现晒斑等色素沉淀,紫外线还会影响皮肤真皮层,使结缔组织和血管受到影响,加速皮肤老化,造成皮肤逐渐失去弹性,出现皱纹,这就是光老化。

阳光中的紫外线还会诱发非黑色素瘤皮肤癌、日光性角质化病、恶性黑色素瘤,引起角膜炎和增加白内障失明的风险,甚至还可能降低疫苗的效力,从而对公众健康产生重大的影响。我们特别喜欢的《金刚狼》狼叔就是因为自幼热爱户外运动,但却没有特别注意防晒造成罹患皮肤癌,并且三年复发5次。

结论

从上面两种三角关系里,关于防晒的选择,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比较中庸的结论:太阳,不能不晒,也不能多晒。

看似废话,但我们可以依次类推:防晒霜,不能不涂,也不能多涂;维生素D,不能不补,也不能多补;健康,不能不在意,也不能太在意;生活,不能不较真,也不能太较真。

物极必反、过犹不及,正是《论语》"中庸"之理。

参考文献

[1] Sanjeev Budhathoki, Akihisa Hidaka,et al.Plasma 25-hydroxyvitamin D concentration and subsequent risk of total and site specific cancers in Japanese population: large case-cohort study within Japan Public Health Center-based Prospective Study cohort. BMJ 2018; 360. doi:

[2] Linos E, Keiser E, Kanzler M, Sainani KL, Lee W, Vittinghoff E, Chren MM, Tang JY. Sun protective behaviors and vitamin D levels in the US population: NHANES 2003-2006. Cancer Causes Control.

[3] Orelind E, Feinglass J, Moran M, Zei CP, Baker DW. Correlates of vitamin d insufficiency in an affluent adult population. South Med J. 2012 Feb;105(2):7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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