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里约翰逊】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波波维奇

1996年12月的第二周，马周边、充满乐趣和服装的马刺主教练鲍勃希尔被球队总经理解雇，李总经理任命自己为新教练。

德克萨斯外的大部分NBA社区都有着高度一致的反映：格雷格-波波维奇哪位啊？

波波维奇在成为马刺主教练之前，是拉里-布朗在1988年带他进入NBA的，在此之前，他曾在三级联赛的加州波莫纳-皮策大学担任8个赛季的主教练，并且在堪萨斯大学担任布朗的无薪酬助教。在他的球员时代，因为没能入选1972年美国男篮他还伤心了好一阵，那一年美国在奥运会决赛中也有争议地输给了前苏联，折戟慕尼黑。进入NBA之后，波波维奇先是作为时任马刺主帅拉里-布朗的助教；四年之后的1991-92赛季，波波维奇进入唐-尼尔森的勇士教练组担任了两年助教；1994年，他接受马刺新老板皮特-霍尔特的邀请重回马刺并担任球队总经理和篮球副总裁。

1996-97赛季，大卫-罗宾逊因为背伤缺席，马刺仅3胜15负，而当波波维奇接过鲍勃-希尔的帅印的时候，就连球员们都一头雾水。

罗宾逊在当天接受采访表示：”我觉得如果遇到逆境，我们应该努力坚持下去并团结在一起，但是这里面夹杂着很多事情，球迷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鲍勃和我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我喜欢他对胜利的热爱，他做事一丝不苟，他做得非常棒。“

罗宾逊随后遭遇脚部伤势，那个赛季他只出席了6场比赛。没有了这名未来的名人堂中锋，波波维奇的马刺在接下来的64场比赛中只取得了17胜47负的战绩。

那个时候的格雷格波波维奇还不是后来我们熟知的NBA历史15大教练、名人堂内定人选、获得金牌的美国男篮主教练；他也不是即将打破老尼尔森1335次胜场记录的功勋教练——虽然周四迎战国王、周六迎战黄蜂两战皆墨推迟了记录之夜，但是在3月8日主场击败湖人的比赛让他追平了老尼尔森——他也不总是对边线记者发脾气，以此抗议在比赛中途停止执教接受采访。

然而另一方面，他一直是波波维奇：求知欲强、善解人意、世界级葡萄酒爱好者(说”行家“是不是有些王婆卖瓜？)、脾气一点就着(在马刺世界里他们管这叫”塞尔维亚化“)、关心政治，更重要的是他是愿意公开谈论每个人的权利，这是他在印第安纳东芝加哥一个多文化社区长大的标志，也因此经常被设计、被恐吓，也进入了美国空军学院；他很聪明，但也会迅速让自己成为笑柄。

他是马刺系教练的鼻祖，而马刺系的教练包括但不限于：雄鹿的迈克-布登霍尔泽、太阳的蒙蒂-威廉姆斯，也包括勇士的史蒂夫-科尔，这名八枚戒指的拥有者在球员的职业生涯末期获得了最后两枚总冠军戒指之后在马刺管理层学习过，此外还有凯尔特人的艾米-尤度卡、黄蜂的詹姆斯-博雷戈、曾担任主教的迈克-布朗、布雷特-布朗和雅克-沃恩。丹尼-费里在马刺打球并在管理层任职，随后作为老鹰总经理为球队打造了60胜阵容；萨姆-普雷斯蒂在马刺作为总经理助理发掘了托尼-帕克，随后作为雷霆总经理凭借独到的选秀眼光让雷霆迅速崛起；现如今的马刺CEO布福德更是与波波维奇并肩作战，让马刺巅峰了20年。

波波维奇一直在适应潮流，主动求变。马刺首次夺冠(简称1.0版，下同)的时候是双塔坐镇篮下、防守至上；马刺2.0版则是邓肯在阵地战解决一切；在融合了托尼-帕克和马努-吉诺比利的进攻天赋，马刺3.0版正式进入GDP时代，同时也开始对三分球敞开怀抱(虽然波波维奇个人非常讨厌)，释放布鲁斯-鲍文在底线附近中距离区域的威胁，再后来围绕当时的超新星科怀-伦纳德打造阵容。

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说，他总是在颠覆自己。

艾弗里-约翰逊，这名从勇士转会到马刺并且在1999年随队获得马刺首座NBA总冠军的当家控卫表示，”我认为波波一直都很清楚联盟的发展趋势。“

”早些年间，联盟强调纪律、崇尚防守、各司其职，没有那么多传导球，基本上就是把我们要去做到给做好。不过一切都要始于训练的习惯、始于防守、始于对球星的指导，有时这种指导比想象中困难。然后联盟提倡球队们在进攻端多些创造性，我会在原则上更灵活一些，在文化和交流方式层面多些变通。可能1999年我们彼此沟通的方式跟2001年、2011年和2020年都有不同，需要以发展的角度看待，也要秉承同样的核心价值观。“艾弗里补充道。

波波维奇的老搭档蒂姆-邓肯曾担任马刺助教一个赛季；贝基-哈蒙则是首位在NBA担任全职助理教练的女性。

73岁的波波维奇仍在不断进取。在周四的比赛开始前，24胜38负的马刺距离附加赛还有两个胜场的差距，不过他们有一位年轻的、令人激动的全明星后卫德章泰-默里、由雅各布-珀尔特尔、凯尔登-约翰逊等人组成的合格轮转，寄希望于新秀约什-普里莫能被雕琢成另一枚钻石，波波维奇也一如既往的“苛刻”。

默里表示：“波波不搞那些糟粕，他大喊大叫或者探讨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这就是他的大局观。”

但是首先要回溯过去。

回到哪儿呢？回到1999年他们首次获得总冠军的时候，据传当时马刺也就打几个战术，5个还是7个来着？波波维奇只是简单将这些战术灌输到球员的脑子里和身体中，一遍又一遍让人麻木的重复，练到球员们梦里都能执行战术。

“人们喜欢夸大其词，我忘了是不是只有五个战术了。不过波波在给马刺和国家队布置战术的方式有些类似。我举个例子，波波执教国家队的时候有一个战术是把球交给杜兰特，然后神奇的事情就会自然发生；在马刺队这个战术就变成了把球交给蒂姆-邓肯，剩下的四个人跑位...我真记得有这么个战术，名字叫‘四散’，每次我们需要得分或者我们陷入了麻烦的时候，我们就会打这个战术。”艾弗里-约翰逊说。

时间推回到2003年，当时获得两连常规赛MVP的邓肯就要像2000年一样再次进入自由市场，在做决定前的11个小时之前放弃了和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和格兰特-希尔在奥兰多组成三巨头的想法，选择留在马刺和波波维奇继续搭档。而波波维奇也得以再次执教这名未来的名人堂成员，照理说他会更加迁就邓肯，阻止他再次试水自由市场。

“那个夏天我跟他说，‘我知道你已经是MVP了，我并不吃惊。’”波波回忆道。

不过波波维奇从不忌讳挑战邓肯，录像课上还是不给他留情面，对他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但是邓肯年复一年从无怨言，这种师徒之间的点石成金、志趣相投是马刺的立队之本；这也是“红衣主教”奥尔巴赫和比尔-拉塞尔解决问题的方式，从而打造出13年11冠的凯尔特人王朝；这也使得帕特-莱利在80年代得以驾驭桀骜不驯的魔术师和湖人队；这也使得初掌帅印的菲尔-杰克逊强迫迈克尔-乔丹接受三角战术，缔造了势不可挡的公牛王朝。

但即便一名教练可以处理和超级明星的关系，还有很多事情会击败他们，这也正是波波维奇做得很棒的地方。在斯蒂芬-杰克逊声名狼藉的时候，波波维奇重新审视了他的职业生涯并把他带到了马刺，而焕发活力的“杰克船长”帮助马刺在2003年击败篮网获得总冠军；他也允许吉诺比利时不时地脱离控制，因为他知道吉诺比利搞砸了一个回合，就会用五六次精彩的回合加以弥补，他也在吉诺比利明明可以在其他20支甚至更多的球队当首发砍瓜切菜的时候，说服他成为马刺第六人。

“我说服了一位名人堂成员去坐板凳，而他没有请求交易，也没要求别的，只是说了句好的。”波波多年后回忆道。

让人意想不到的又何止这些：波波维奇让年仅19岁的托尼-帕克首发担任控卫，让他边试错边打；在2015-16赛季伊始，波波邀请到了奥运选手约翰-卡洛斯来为他的球队做演讲，卡洛斯与美国短跑运动员汤米-史密斯在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上因为戴手套抗议种族歧视而遭到抨击；在2014年总决赛开赛前夕，波波利用这个备受关注的时间点告诉球员们6月3日是马博纪念日，这一天是为了纪念艾迪-马博这名托雷斯海峡原住民为澳大利亚土著争取到了一以贯之的土地权利，而艾迪-马博正是马刺后卫帕蒂-米尔斯的叔祖父。

波波维奇在2013-14赛季的训练营期间让他的球队回看了上赛季总决赛第六场比赛，他让球员直面这场令人痛心的失败，而不是逃避。这是他执教工作最成功的地方之一。

让我们把时间提到马博纪念日的十天之后，总决赛接近尾声的时候。

AT&T中心，距马刺更衣室最近的走廊上残留着香槟的味道，地板也潮湿着。这都是马刺夺得第五座总冠军留下的痕迹，他们用五场比赛解决掉了迈阿密三巨头。在疲于奔命的迈阿密人面前，正是米尔斯的三分雨、吉诺比利的重回巅峰，伦纳德初显超巨实力等因素的加持下，让马刺复仇的想法变为了现实。

在举起奥布莱恩杯的几分钟之后，波波这名胜利者走了过来。

“嘿大卫，我们一会要团聚一下，你来不来？”波波对我说。

马刺重新夺回总冠军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个团队里的人包括邓肯在内，彼此合作了数十年，现如今他们球队的庆功晚宴却要邀请我这个局外人，对他、他的球员、球队工作人员和教练组成员而言都没道理啊？在他们尽情宣泄着一年以来的愤懑的时候，没人愿意这个时候再去面对我这张脸吧。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是波波维奇最不能容忍的、赛中采访中最抵制的那个人，而在这个庆功的时间点，他邀请了我。

在一代人都不知道波波维奇何许人也的情况下，波波维奇用自己的方式让NBA绝大部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一名轻松自，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的人，一名愿意与他人分享的人，（而这些）如果没有别人的证实，你也许根本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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