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本书里浪子回来的孙怡艺孙胜胜结束了,这次我们说的故事离他不远了。如果你住在北京市中心,你会知道两只这样的——樱桃。(大卫亚设)。
在这块地界儿,在我儿时出过一位孩子们心目中比较传奇的人物——钱弹子。这位老兄其实叫钱进,当年大概是二十岁出头,是个木工学徒,平日里跟着师傅给人打家具,可除了打家具的木工手艺,钱进还有一独门绝活儿,打弹弓是百发百中,木工活不忙的时候他就跟附近小孩子比赛打弹弓,久而久之连附近大人都见识到了这位百发百中的绝活儿,于是给了他一个外号叫——钱弹子。
钱进他师傅是个传统老木匠,手艺很是精湛,带过几个徒弟早已出师,钱进是最小的一个徒弟了,每次都因为打弹弓这事儿训他,说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钱进明白这是师傅怕自己荒废了手艺,每次挨训都虚心听着,默默地把木工的手艺学得更精了,弹弓也从未放下过,他师傅也明白年轻人都贪玩,看他正业没荒废也就不再苛责了,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打弹弓可以,但是绝不能随意的祸害活物,就只许打打瓶子罐子过过手瘾。钱进平日里就比较喜欢猫啊狗啊的,从来没用弹弓打过活物,充其量就是有些小动物蹬鼻子上脸,他才打在他们的眼前一尺的地方,吓唬吓唬它们。
想当年南城地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批大水耗子,比寻常鼠辈大了五倍有余,有的甚至要比一般的家猫还要大上一些,老鼠本就是哪里有吃的便奔哪里去的,当初各家院子里有都有个接水洗菜的池子,通着地下水管道,这群鼠辈竟然借此便利在各家院落行窃偷吃如入无人之境。
钱进和我初中一同学正好住一院子里,有一日我和同学在院里玩掌机游戏,正联机到热闹的地方,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水池子,发现一只棕褐色的活物正趴在水池子上,他眼前正是邻居家的菜筐,我再定睛观瞧那活物竟是一直家猫大小的水耗子,我刚想大声呼喝,吓走那只耗子,不料想那耗子鼻子前三寸突然“嗒”地一声落了一颗石子,我回头一看钱进正握着弹弓蓄势待发,想必刚刚那颗石子也是出自他手。
那鼠辈倒也少见,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从未吃过亏,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见有人用石子打它,不仅不逃反而背毛直立,口中竟发出“吱吱吱”的尖啸声,伴着尖啸竟还往前挪了几步。我自幼是长在城市里,虽见过几件奇事,可这样的鼠辈倒是从未见过,心里好奇多过害怕,对着鼠辈倒是起了兴趣,钱进见这厮嚣张的厉害,自然也就不再留手,一颗石子直打这老鼠面门,老鼠见势脑袋一偏,那颗石子便打在了它耳朵上,只听得一声惨叫,这鼠辈滋溜一下滚下洗菜池子,顺着下水道溜了。正是这回,我才见识到了钱进这一手弹弓的绝活。
当年南城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坏了气运,不止是下水道里鼠辈横行,连梁上的君子也渐渐地多了起来。那时期本地的“佛爷”们(北京城江湖黑话称小偷为佛爷)或多或少和地面上的顽主们有所瓜葛,行窃的时候还是碍于“盗亦有道”的江湖规矩,不会做些不留余地的案子,虽然也招老百姓恨,但没有那么咬牙切齿的恨。可后来不知从哪里流窜来了一帮完全无视盗门规矩的江湖败类,不再只是凭“手艺”单纯行窃,有的竟然开始砸明火(入室抢劫),甚至开始干起了采花伤人的勾当,这就让老百姓从道义情理上接受不了了,只要规矩一坏,原本这民间与黑道的默契也就被打破了,这也就有了后来老百姓拿菜刀追砍入室行窃的小偷的情况,这种事情多了闹得地面上很不太平。
警方办案多少要借助一些江湖上的线人的,一般地面上“佛爷”都懂规矩,很少做出大案,做下的案子也都是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流窜作案的歹人,没那么多顾虑,也不把当地警方看在眼里,做事不留余地,干完一票买卖就流窜到其他省份,当年又没有监控,也没有公安系统联网,破案难度极大。这让官方民间都极为头疼。
再说回钱进这边,在弹打硕鼠一役之后一周,他所住的院子再没闹过鼠患,有可能是鼠辈们奔走相告,觉得这院子是个危险的地方,于是就去找好偷的人家了。可就在一天晚上,钱进在床上睡得迷迷瞪瞪的,只听得院内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动静极轻极碎,决不是谁家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动静。钱进起初没在意,可再一细想,心说可别是闹耗子吧!这厨房里可放着刚买回来的米呢!这要是让耗子祸害了,可就坏了!于是,起身穿衣抄起自己的弹弓就出门奔了厨房,可到了厨房一开灯,却什么也没看见,正当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突然听见房上瓦片声响,他连看都没看抬手朝着声响就是一弹弓,常打弹弓的人手底下都有数,凭感觉就知道自己是不是打中了目标,可打中了却没听到耗子的惨叫,而且感觉自己打中的目标是个大家伙。钱进这才往房上仔细观瞧,这一瞧之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耗子,而是一个男人,那弹弓正打在他膝盖上,这人怕叫出声来惊醒了院里的人,于是捂住嘴强忍了下来,可另一只手可已经把刀子抻了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子里的钱进。
钱进虽说打弹弓是一绝,但终究只是个小木匠,没什么其他能耐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瞪,立时有点儿慌张,抬手又是两弹弓,大概是在惊吓之余力道过大,两颗弹子一颗打在了那人脚踝上,另一颗直击脑门,那人上下二路几乎同时中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在房顶上一个踉跄,直接栽下了墙,翻出来院外。钱进正晃神的功夫,院外却传来了联防队员大呼抓贼的声音,这一嗓子把附近睡得浅的街坊都叫醒了,家里有男人基本都是抄着傢伙就出来了,笤帚墩布擀面杖铁锹锤子大菜刀,那是应有尽有。立时就把那飞贼围在了墙角,那贼大概是从房上掉下来时把刀甩飞了,赤手空拳面对十几个青壮年,当下就怂了,值得缩在墙角抱头求饶。
几位联防队员,怕大伙一拥而上把这厮打死在乱拳之下,赶紧让这飞贼解下裤腰带,把手捆上,在大伙簇拥之下推推搡搡地把这飞贼押到了派出所。据说,警方当夜就顺藤摸瓜,趁着这伙贼人还没来得及醒觉,直接就把这伙飞贼给一窝端了,捎带脚儿把这一条蔓上的销赃的、收脏的、提供作案工具的等等一干歹人全都给按了。为这事儿,当时派出所还给钱进送了面锦旗,可让他师傅给拦了,毕竟是老手艺人,为人谨慎。他深知树大招风,江湖上的事情小老百姓还是少掺和为妙,这倒是弄的民警同志们有点尴尬了。此事一出,钱进这名声自然在外,这名声一起,事端也就接踵而来。
要说这事端,就不得不提一提北京城的一处奇景。说道北京的奇景那真是三天三夜未见得能讲完一半,可今天这处奇景,讲的是北京城里聚集的数以万计的乌鸦。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乌鸦虽然是有“孝鸟”之称,在上古时期也被当做是神鸟,可在民间它却始终代表着一种不祥之兆。民俗历史上有许多的禁忌,乌鸦便是其中之一,有句老话叫做,“乌鸦头上过,天灾必有祸”。在北京城两个地方乌鸦最多,一处是北京师范大学,另一处就是故宫。这两个地方在北京城里都算是出名的地方,一个是皇家气运凝结之所在——故宫,另一个是著名的“教师的摇篮”同时也是怪事不断的——北京师范大学。
按理说故宫作为一个皇家气运之所在,天朝脸面的代表,实在不该有那么多乌漆嘛黑的乌鸦的。这一到了冬天,无论哪个宫殿顶上都会停着几只,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时而落在参天古树上,时而齐刷刷站在宫檐上,而且再加上它们略带悲惨的叫声,把故宫渲染的阴森恐怖!这不是让让皇家很没面子么?可为什么故宫乌鸦这么多呢,据说这乌鸦跟满族的祖先和清朝的缔造者渊源很深。清朝的满族,早先信奉萨满教居多,相信万物有灵论,于是一直把乌鸦视作为与满清命运息息相关的一种神鸟。
在清代的《满洲实录》里曾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是这爱新觉罗氏的祖先布库里雍顺有一个后代叫凡察,当年他被叛军追杀,结果因为乌鸦落在其身上,让叛军误以为没人而躲过一劫。在这之后,又有传说努尔哈赤被明朝军队追赶时,躲进了玉米地,追兵放火烧了玉米地,想要把他逼出来,而他被黄狗和乌鸦所救。自那以后,爱新觉罗氏甚至整个满足就都有了在家中立“索罗杆”喂养供奉乌鸦的传统,以感谢此鸟其救命之恩。并且下了禁令,百姓不许吃狗肉,对乌鸦打不得、赶不得、杀不得。
这些附带传奇色彩的故事,好像是解释了为什么乌鸦会大批聚集在北京城的原因,但是清朝灭亡后按理说没人投喂乌鸦了,但故宫依旧还是乌鸦成群。
后来,通过科学技术的不断完善和人们细心地观察,发现一般只有冬天的晚上才会有大规模的乌鸦聚集在故宫。这种诡异的现象是因为城市的热岛效应,使得郊区的温度比城市低得多。而故宫位于北京的市中心,温度最高,且故宫中大量的建筑和古老的树木,又是乌鸦栖息的好地方,所以乌鸦会选择白天到郊区觅食,晚上到故宫来避寒。
这论点在科学层面上很好的解释了北京城乌鸦聚集的缘由,也为多数人所推崇。可岁数大一些的老北京大多不置可否,只因他们小时候见识过这北京城的乌鸦,都有股子独特的傲气劲,仿佛自己真的是这皇亲国戚一般。当然了,老北京人大概也只是想保留一份北京独有的情怀,才不愿去相信那冷冰冰的科学解释吧!毕竟,这世上的事,要都用科学解释了,那该多无趣啊!
言归正传,钱进遇上的这个事端,正与这北京的乌鸦有关。话说有一日,钱进正在院里做活儿,要把一组木料改成合适做家具的尺寸,正要转身取刨子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咣当一声,他转身一看,正是一枚金戒指砸在了他那些木料之上。他四下看了看,发现院里没人啊,于是就拿起戒指走出院门,看看是不是有谁家孩子把戒指拿出来玩,不知道这东西价值,直接给扔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搁稍微有点儿歪心眼儿的,就准把这戒指先昧下了,反正是捡的,真有失主寻来在还给人家就是了。可钱进虽然姓钱,但家里自幼教的是拾金不昧那一套老理儿,于是连壳都没打,就把手上活儿先搁下,直接给送到派出所里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捡了那枚戒指开始,这钱进在工作生活中发生了许多怪事,例如刚刚备好的木料在他一转头的功夫就被掀翻在地了,隔了一些日子发现放的好好的凿子,不知被谁移动了位置,又过了几天摆在木工桌上茶缸子突然就不明缘由的给碰撒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要说是巧合吧!有点太巧了,你要说不是巧合吧!有找不出原因来。有一次钱进用斧子劈完一些木料,怕斧子倒了误伤了自己,特地摆的稳稳当当还拿一块木头挡住了,可一回身的功夫,斧子不在原位了,他再一会身那斧子竟然在他脚边上,他险些给绊一个跟头,这回他才觉出这事儿不简单,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巧合,恐怕是自己不经意间得罪了谁,被人家给报复了。他首先就排除了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绝非寻常人能做到的,不寻常的人也不会跟他一小木匠过不去,剩下的要么是过路的邪祟,要么就是那调皮捣蛋的小活物们。
都说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再四,这诸番兹扰,已经影响到钱进的工作起居,于是他决定得和这位闹事的讲讲道理了,于是,赶着一回自己在院里刨木料,他把放工具的地方画了记号,并在自己不远处摆了面镜子,只要身后有动静他就能眼睁地白地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捣鬼。
待钱进开始做活儿,做了大概一小时左右,都不见有什么动静,起先以为是自己之前多心了,可在他转身之际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风过,他猛地回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再低头看摆着工具的地方,果然是被谁移动过,标记的地方不对了。当下钱进心里一紧,心说看来自己感觉没错,真的是有东西找自己麻烦,于是假意转身拿东西,眼睛直接看向能照见身后的那面镜子,一开始没什么事,待他又往远了移动几步时,突然一个大黑影自上而下落在了木工桌上,钱进定睛一看,好么原来是一只乌漆嘛黑的乌鸦。
这乌鸦的个头可远大于同类,难怪能把打家具的工具移位,见此情形钱进忽然转身奔向那乌鸦,那大个儿的乌鸦自然是没有料到,被吓得炸了毛,突然展翅腾空,它本就生的比寻常乌鸦要大,展翅腾空之际身形有涨了一倍有余,反倒是把钱进吓了不敢向前,眼睁睁看它飞回了院外的枣树上。
自那一日起,钱进就算是跟这只大乌鸦杠上了,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无缘无故被一只老鸹(北京称乌鸦为老鸹)给欺负了,这谁忍得了,但钱进也知道这乌鸦在北京算是比较有灵性的鸟,所以也就是在乌鸦不注意的时候,用弹弓射它落脚的树枝,惊扰它一下,从来没想过一下子打它脑袋上,结果了它的性命。可乌鸦大概不是这样想的,一来二去,这二位算是标上了劲儿,你今天把我的茶缸子弄翻,我明天把你脚下的树枝打断,院里人看这一人一鸟斗气,都觉得甚是好笑。
这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礼拜,突然有一天派出所民警同志登门,说那枚金戒指的失主找到了,但是想请钱进了解一下捡到戒指的情况,钱进本身就问心无愧,自然而然随着民警同志到了派出所,失主是位五十几岁的阿姨,倒不是对钱进有什么怀疑,她只是单纯地纳闷,自己居住在北师大附近,而且近半年时间都不曾到过南城,这只在家中佩戴的金戒指是怎么来到北京南城的?钱进也是一头雾水,这时一个姓马的老民警正好端着茶缸子哼着西皮流水进来了,他就住在钱进的隔壁院,一听这位阿姨的疑问,突然一乐,过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小钱儿,你最近是不是跟一老鸹较上劲了?”
钱进一开始隔壁的马叔儿,赶紧回答:“马叔您不也看见了么?那老鸹天天挤兑我!咱虽说不能跟一鸟一般见识,但也不能由着让它欺负啊!”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老鸹不找别人麻烦,偏偏贼(zei一声)上你了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钱进回答。
“你岁数小可能不知道,这老鸹啊就喜欢这亮闪闪的物件儿,什么金银首饰啊,水晶宝石啊,甚至这玻璃碎片儿,只要它看上了,就往它窝里捡。加之咱北京城里的乌鸦,让先前满清皇族惯出了毛病,从来就不怕人,有的甚至比人脾气还大呢!解放之后,这些个老鸹性子虽然依旧,只是没了满清皇族的庇佑,老百姓也敢哄赶它们了,这才渐渐地没了那嚣张的气势。可有的极个别的乌鸦,可能真把自己当成个角色了,依旧是敢跟人叫板,你们家院外那只大乌鸦,估计就是这一类的,大概是因为你把它大老远从西城捡回来的戒指给交到派出所,它这才记恨上你,以为你夺了它的东西,于是天天找你麻烦。”说完这位马警官又转头向那位阿姨说:“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把这戒指放到过窗边之类的地方。”
那阿姨想了想,说:“可不是么,我们家厕所洗手池旁边就是个窗户,我洗手时老把这戒指摘了,放在池子延上,估计这老鸹从那窗户进来,把这戒指给叼走了。”
了解完情况,民警马叔把钱进送出来,顺便说让钱进跟他师傅说,晚上去找他喝酒。钱进应承着,一路上若有所思,一进院正好就赶上那大乌鸦自头上过,一泡鸟屎正落肩头。若搁在往日,钱进准得回屋里拿弹弓还击,可今天钱进换了件衣服,就再没搭理那只大乌鸦,估计那只乌鸦也纳闷好一阵子呢!之后那只乌鸦依旧是时不时的恶作剧,可钱进仿佛是突然就转了性格,再没和那只乌鸦一般见识过。大概那乌鸦也是觉得无趣了,慢慢地恶作剧逐渐减少了,一人一鸟渐渐地相安无事。
突然有一日,钱进正在院里搬东西,听得院外一阵嘈杂,好奇出去一看,只发现那只大乌鸦正一边低空盘旋,一边急得呱呱乱叫,钱进往地上一看,那只乌鸦的窝,不只是什么缘故,竟然掉在了地上 ,很万幸窝里的乌鸦蛋没有被摔碎,胡同里时不时有人经过,那只大乌鸦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蛋,只好低空盘旋着。
钱进看出了那大乌鸦的焦急,二话不说回到院里,搬了个梯子架在院墙上,然后过去把乌鸦的窝捡了起来,那大乌鸦认得钱进,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对头,自然是怕他伤害自己的蛋,于是俯冲下来估计钱进,钱进明白这是乌鸦护子心切,只是护住了头眼,慢慢地借着梯子攀上了墙头,那乌鸦见他上了房,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停止了攻击,但依旧盘旋着观察,直到它看见钱进小心翼翼地把乌鸦窝放回树上,还用木工胶给加固了一下,这才算安下心来。待钱进回到了地面上,这大乌鸦竟然朝着它大声叫了几声,见钱进回头看它,这乌鸦学着人鞠躬的样子朝着钱进点了点头。
时间总是在流逝,转眼就到了冬天,当年北京冬天下雪还是比较大的,人可以靠炉子暖气等东西取暖,可生活在自然界的动物们,不得不靠自身能力与恶劣的天气作斗争,有很多生灵是抗不过饥寒交迫的,那树上的大乌鸦不光是要自己活命,还要照料自己巢中的孩子,那处境就更为艰辛了。有一回那雪连着下了两天半,那大乌鸦连饿带冻,已经没什么力气飞出去觅食了,当时正赶上钱进去厨房做饭,到院里拿白菜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树上的乌鸦窝,发现那乌鸦正看向他。于是,他回屋里把上顿没吃完的米饭,拌上些剩菜找了个破碗盛着摆上了离树不远的墙头。那大乌鸦在钱进回厨房之后,便飞出巢穴大快朵颐起来……也许,是这碗剩饭保全了这一窝乌鸦的性命,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许,仅仅是这一窝乌鸦命大,总而言之,这一窝乌鸦就真的活了下来,之后这大乌鸦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毫无征兆地举家迁徙了,起初钱进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很快就忘却了这件事情。
差不多在一年半之后,有一回钱进白天到人家量尺寸准备打一套组合柜,晚上回家时让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堵在了胡同里,为首的一亮相,钱进心里就是一沉,那人正是之前他从房上用弹弓射下来的那个飞贼,此人一出现,就意味着今日这事很难善了了。这几个人也是把钱进架了起来,打算废了他一双手,说着便掏出来一柄斧子,钱进见此已经闭上眼睛了。可正在危急之时,他只听到一阵扑棱扑棱扇动翅膀的声音,钱进睁眼一看,只见这窄胡同两侧的墙上落满了群鸦,乍一看去甚是可怖。
几个流氓自然没见识过这场面,于是停下手里的活儿面面相觑,正在此间只听得群鸦之中一声怪叫,正是那与钱进有所瓜葛的大个儿乌鸦,这几十只乌鸦闻声尽数起飞,俯冲而下,用利嘴利爪攻向这几个流氓,事出奇异,几个流氓完全没有防备,一时间惊得这几人手足无措,待他们想起反击已经失了先机,只得勉强挣扎着逃出胡同,迎面正撞上了骑着自行车赶来的民警马叔和另外几个年轻的巡逻民警。一番较量之后,这几个流氓尽数落入法网。
怎么将这几人扭送回派出所收监姑且不表。单说此事完结之后的某一天,马叔来找钱进的师傅喝酒,说出了那天他所见的事情,当天是轮到他巡逻,巡着巡着,发现自己所经之处,一定有几只乌鸦在前面低飞,那意思仿佛是在带路。马叔属于警察世家,恨不得民国时期家里就有警察系统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心里有数,这凡有奇异诡谲之情形,必然有事发生,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同事,便一道过去了,刚到那胡同口,就见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胡同里逃出来,这几个一见警察转身就跑,那定是歹人无疑,便有了之后擒贼一事。
钱进的师傅后来有一次跟邻居聊起这事时说:“这世上总有个一报还一报,你别看那禽兽类的,有时远比咱们这些两条腿儿当人的厚道,你伤了它它记得,你对它有恩,它也绝对忘不了。我们家这小子要是当时把这乌鸦用弹弓打死了,又或者当天没救了这一窝乌鸦,恐怕这一双手就真的废了。”
正如老爷子所言,这世间的事从来一报还一报,你结的仇施的恩,早晚一天都会还回来,哪怕对方是个不会讲人话的非人众生。既然说到了非人众生,我突然想起了那云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着实值得讲上一讲,有兴趣的各位请看下回:
道不尽师徒缘分,说不清几代家仙
求修行白蟒纠缠,两姐妹几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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