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张宾
图片丨来自网络
被疫情笼罩的中国体育产业,坏消息接踵而至。
4月21日,中国排球协会官网上发布公告称,因中国排球联赛的商务运营推广方排球之窗欠付合同款项,中国排协已于4月14日与其解约。
改革后的排超联赛尚未走完第三个年头,命运就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疫情当下,体育产业哀鸿遍野,中国排球联赛能否找到新的商务运营推广方存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体育之窗难辞其咎。但将责任全部推给体育之窗,也欠缺公允。高昂的运营成本,体育产业的洗牌,以及那只“看不见的手”,与体育之窗、中国排协共同谱就一曲排超悲歌。
[壹]
在中国排协发布的公告中,明确指出排球之窗自2017-2018赛季至今欠付合同款项。此言非虚,据我了解,过去两年,体育之窗自顾不暇,不仅拖欠排协的合同款项,也存在拖欠供应商款项的情况。排球联赛高昂的运营费,成为了体育之窗身上沉重的包袱。
2016年7月,体育之窗在竞标中击败了多家竞争对手,获得了中国排球联赛的商务运营推广权,双方将一起打造中国排球全产业链一体化开发运营体系。
彼时,恰逢中国体育产业的黄金时代。2015年9月份,体奥动力以80亿的天下拿下中超5年版权;CBA的版权预期价格也被抬到了5年60亿;作为最有希望成为体育版权矩阵中的第三极,排球联赛也成了香饽饽。
多方消息源透露,体育之窗的中标价格为每年1亿元。在当时的环境之下,这个价格似乎并不离谱,毕竟大量热钱滚入体育产业领域,前途一片光明。
里约奥运会,中国女排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夺冠,拯救了成绩惨淡的中国奥运代表团。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开始了造星运动,朱婷、惠若琪、张常宁、袁心玥、魏秋月等人都拥有了不俗的人气。
体育之窗在奥运之前拿下排球联赛运营权,普遍被认为押中宝了。
[贰]
在拿下排超商务运营推广权之前,体育之窗财务状况喜人。根据其发布的2016半年财报,2016年上半年实现营收2.8亿元,较2015年同期增长54.19%,实现净利润6900万元,同比增长52.53%。
这样的财报,以及体育产业蒸蒸日上的局面,让体育之窗对排球联赛的前景满怀期待。
从2017-18赛季开始,中国排球联赛正式升级为中国排超联赛,喊出了成为中国职业体育第三联赛的口号。
客观来说,排超元年,体育之窗的一些改革举措给这个“非职业化”联赛注入了很多活力。具体举措包括:比赛奖金大幅提升,引入了二次转会政策,总决赛赛制也升级为七场四胜,时隔多年全明星重回大众视野。
女排总决赛战至生死抢七,话题热度不减;全明星花样繁多,吸引了大量粉丝,也回馈了赞助商。;联赛层面,排超推出了单场冠名、共享版权等创新性营销方式,吸引了光明牛奶、匹克等赞助商。
即便如此,体育之窗在排超元年已经开始感受到行业的寒意。随着乐视体育帝国的坍塌,各大互联网媒体平台不再以非理性的价格哄抢版权。体育之窗针对排超推出了共享版权模式,更像是无奈之举。
[叁]
更多无奈还在后面。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干。排超元年,体育之窗收获了口碑,但商业价值却未如花般绽放。
排超主要收入构成来源为:赞助费、版权费以及深圳市政府方面支付的全明星费用。高宏透露,排超元年总投资在1.5-1.8亿之间,收入预计1个亿。值得一提的是,排超元年并没有冠名赞助商。
不过高宏强调,考虑到排超品牌价值的提升,2018-19赛季冠名赞助商门槛将达到1亿量级,“我们距离收支持平就差一个冠名商。哪一天宣布有冠名商了,我们就盈利了。”
这个让体育之窗苦苦等待的冠名赞助商始终没有驾着五彩祥云出现。从2018-19赛季开始,排超联赛的处境逐渐恶化。
互联网媒体市场经过洗牌之后,乐视体育、暴风体育已成过眼云烟,PP体育和腾讯体育分别聚焦足球、篮球版权,优酷体育还在迷茫中找寻方向。如果没有咪咕仗义出手,排超在版权销售方面可能更为惨淡。
与此同时,排超赛制发生了重大调整。与排超元年相比,2018-19赛季的赛程缩短了近一个月时间,第一阶段变更为赛会制。对于一个职业联赛来说,赛会制本身就是一种倒退。新的赛制下,垃圾比赛增多,精彩程度下降。
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队集训让路。当时,距离东京奥运会还有两年时间,但是在奥运这个指挥棒之下,排超就有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2019-20赛季,进入奥运年,联赛的地位更为鸡肋。
排超联赛虽挂着“职业联赛”的头衔,但各支队伍都隶属于地方体育局,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职业联赛。当那只“看不见的手”开始操控全局,并不职业的排超联赛只能为大局让路。
当体育产业的热浪褪去, 陷入生存危机的并非只有排超,中超、CBA的日子也都不好过。中超最为典型,U23新政以及外援上场人数的限制,影响了中超的精彩程度和商业价值。2018年初,中超公司与体奥动力重新签订了版权协议,5年80亿变更为10年110亿。双方各退一步,避免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当我将体奥动力与中超公司重签合同的案例抛给高宏时,他的回答令我印象深刻。“排球之窗的性质等同于中超公司,拥有全产业链的权利。我们与排协是荣辱与共,融为一体的。等到排超形成了良性循环,最后我们与排协会形成分账模式。”高宏如此表示。
他可能高估了排球之窗与排协之间的关系。两年之后,双方公开撕破脸皮。它们之间的关系并非融为一体。刘姥姥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绝非大观园里人。
[肆]
如你所知,排超联赛并没有给体育之窗带来丰厚回报,反而成为了其身上重重的枷锁。究竟谁应该为此承担责任呢?体育之窗需要为它的决策埋单,但并非唯一责任方,这样的局面是多方作用力共同决定的。
排球联赛的商业价值并没有预期那么高,短期内无法媲美中超、CBA。即便如此,体育之窗仍有机会打造一个小而美的联赛。每个赛季,赞助商、版权收入以及深圳市政府的扶持资金,可以带来数千万的收入。假如不需要支付给排协上亿的费用,排超联赛并不至于亏本赚吆喝。
当然, 尊重契约精神,是商业社会的基本规范。中国排协按照合同追讨欠款,合理、合法。但是,一味讨要欠款,并非最优选择,将体育之窗逼入绝境于事无补。如果以联赛利益为上,排协可以有更多选择。
作为管理机构,排协应该给予联赛更大的运作空间,不应任由“看不见的手”戕害联赛的职业化。排超联赛商业价值原本就不高,还要不断妥协为奥运让路,“钱景”更不乐观。
按照高宏的说法,排球之窗与排协是利益共同体。面临激荡的市场变化,排协理应与排球之窗风雨同舟。中国体育产业的市场化并不充分,无法做到一切按照合同办事,相机而动,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中超公司已经做出了表率,表面上是给体奥动力松绑,实际上为了挽救自己的利益。真若与体奥动力鱼死网破,最受伤害的还是中超联赛。排超的情况情同此理,排协的步步紧逼,只会导致体育之窗破罐子破摔。
排协可以站在商业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体育之窗不遵守契约。但如果双方能够各退一步,将联赛的利益放到首位,本不至于走进这难堪的死胡同。
在疫情肆虐的当下,与体育之窗“割袍断义”之后,排协想要寻找一个联赛的接盘侠也绝非易事。即便有企业愿意接手,运营推广费用大幅跳水在所难免,联赛还需要另起炉灶重开张,动荡的过程将进一步损坏联赛的利益。
一个双输的局面已然形成。
我尊重体育之窗为排球联赛发展所做出的贡献,但并不同情其遭遇。商海浮沉,愿赌服输,企业家就是在刀尖上舔血。被欠钱的排协也没有那么值得同情,它需为当下的局面承担一定的责任。真正无辜的是排超联赛,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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