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保山市隆阳区西邑乡乌马村山田坡的7岁女孩小新丽,不仅不会讲话,也没有伙伴陪她玩,每天多数时间她都是呆在一个半封闭的厢房,里面铺满了松毛,一根冰冷的铁链拴住了她,这一拴就是5年。
现场目击
拿棍子打人 无法安静下来
6月29日,记者来到小新丽的家。她的家在乌马村山田坡村民小组寨子头,穿过几块山地,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时,远远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地上,她的右脚被一根绳子牢牢拴住,旁边有一个中年妇女。
这个女孩就是小新丽,正在看护她的是她的大妈。见到大家到来,小新丽诧异地看了一眼后,将左手食指含进嘴里,盯着大妈看,看大妈帮她解开脚上的绳子。就在绳子解开的一瞬间,小新丽拔腿就跑,大妈迅速将她拉了回来。然而,小新丽好像没有放弃,仍然不停地试图挣脱。数十秒后,小新丽平静了下来,在地上坐了几秒钟后,又自己开始四处奔跑。
和同龄孩子比起来,小新丽个头小,还有点眼斜,不会说话,几乎安静不下来,不停地在院子里跑动,一会拿起棍子打人,一会趴在地上乱抓,不会大小便。不一会儿,小新丽的裤子后面湿了一大片。“平常我们忙,就把她的裤腿扎起,她拉屎拉尿都拉在裤子里,等忙过来才能帮她换。”小新丽的大妈说。
“她这样子,我真的难过,只要不拴住她,她就会到处跑。”从2015年开始关注小新丽的村主任霍金高说,从那年开始,村委会将她家纳入了低保户。全村1100余户村民中,有贫困户350余户。村委会将大部分利民政策用在了他们家,以此来解决他们家的实际困难。
奶奶哭诉
到医院检查过 可没钱治
小新丽为什么会被拴住呢?73岁的赵桂珍是小新丽的奶奶。她说,她有两个儿子,她和小儿子生活在一起。小儿子结婚后,在2010年生下小新丽。虽然日子苦了些,但一家人白天忙农活,晚上围着小新丽有说有笑。小新丽出生后一直都很乖,不哭也不闹,整天吃饱了就睡。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小新丽有些异常:“刚出生时没哭,直到3个多月后才会哭”。
小新丽1岁时,经常高烧。一次高烧后,他们发现孩子出现了异常,并将她带到保山市两家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孩子可能患有脑萎缩,医生让他们再到昆明检查。由于家庭贫困,便一直没到昆明检查。一晃3年过去了,他们发现小新丽不仅个子长得比同龄孩子小,而且不会说话。
随着小新丽年岁的增长,开始表现出更多的异常。“她会打人、抓人,只要是碰到的东西或者是靠近她的人她都会推搡。只要我背起她,她就会趴在我的背上用嘴咬,还用手乱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经常被她一撮撮抓下来。”赵桂珍说。小新丽的父母选择了外出务工,家里就留下了小新丽、弟弟以及奶奶生活。
拴了5年
家人眼泪往肚子里流
小新丽被拴的地方是一间厢房,十余平方米,被垫上了厚厚的松毛。赵桂珍忙的时候,小新丽就被拴在这里玩松毛。
“我记得,我孙女是三岁零两个月会走的路。”赵桂珍说,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孙女的举动让她无法接受。“有一次我一不留神,她撞墙撞起了几个大包,还经常把她4岁的弟弟打哭。”
无奈之下,孩子的母亲想到用绳索拴住孩子这个无奈的办法,虽然这样做他们家也很心痛。“每当看到孩子被拴起,我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我也想给孙女看病,但去昆明确实没钱啊。”赵桂珍说,现在他们一家全靠儿子和儿媳打工,家里没有其他一分钱收入。“他们好的话一年能苦2万多元,除去一家人吃穿用,哪还有钱给孩子看病呢?”
赵桂珍很疼爱小新丽,有好吃的都先给她吃,晚上和孙女睡在一起。“她晚上一觉能睡到天亮。”赵桂珍说,每天除了做饭时间拴她外,其他时间她就背她或者让她在院子里玩,有时还让大儿媳来帮忙照看。
相关部门
将接小新丽到医院救治
27日,乌马村在进行贫困户入户调查时,发现了小新丽的情况,向保山市民政局和市红十字会进行了反映。
“不能再拴了,拴不住她一辈子。”霍金高说,小新丽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么严重。“27日这天我再次来她家看到孩子仍然被拴住时,我的眼泪哗哗地流,心想再不能这样下去了。”霍金高说,小新丽的遭遇已引起了各级部门的重视。28日,保山市红十字会、保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还有民政部门等组成了工作小组一起到小新丽家探望。
保山市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金常德介绍,目前怀疑孩子很可能是神经发育不太正常。工作组已经商定7月7日将孩子接到保山市第三人民医院进行检查,待病情确定了以后,再进行医治。昨晚,小新丽的父亲杨必周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他目前在大理打工,准备7月5日回去,陪女儿治病。
保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医师王艳介绍,小新丽说话走路都明显落后于同龄儿童,据她奶奶介绍妊娠期生产过程好像没有明显异常。目前准备用药物控制住她的冲动行为,现在还无法判断治疗效果,所以还不敢太乐观的估计,如果冲动行为控制好了再进行家庭教育康复训练。
金常德说,工作组商定,孩子的医疗费80%由新农合报销,剩余20%由民政部门补贴。“生活费我们会协调民政部门一次性救助3000元,市红十字会会补助2000元到4000元。如果住院期间治疗没效果,我们会联系省里面的或者国家相关的医疗机构来救治。”金常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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