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0万年以前,它们曾拥有共同的半水栖祖先。时光流逝了约600万年,它们中的一支渐渐踏上了进入大洋的征途,脊骨和后腿间的连接渐渐消逝,最终演化成了水中徜徉的庞然巨物——鲸;另一支选择留在陆地,继续过着伴水而居的生活。后者就是我们熟悉的河马。今天的主角,是河马中的激萌——倭[wō]河马(Choeropsis liberiensis)。

激萌的倭河马,全文高萌预警。图片来源见水印

“侏儒河马”,与生俱来的可爱气质

倭河马(C. liberiensis)属于古老的偶蹄目,是河马科现存两个延伸物种中的一个,与“堂兄”河马(Hippopotamus amphibius)不同,它来自倭河马属。“倭”字在古时用来描述身形矮小的人,的确,与大块头的河马相比,倭河马的体型小巧很多,因此又称为“侏儒河马”。河马属的属名源自希腊语中的“ιπποπόταμος”,取“河中之马”的含义。在英语世界,“河马”叫“common hippopotamus”(普通的河中马),简称“hippo”;倭河马则是“pygmy hippopotamus”(侏儒河中马)。

这是成年倭河马,跟饲养员站在一起,一眼就看出有多迷你了吧。图片:Jodea / ZooChat

幼体就更是“侏儒”了。图片:Koreus

我们熟悉的河马(H. amphibius)主要生活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是现存第三大的陆生哺乳动物,体型仅次于犀牛和大象。它们体长约3~4米,肩高1.5米,平均体重1500公斤,成年雄性常能长到3000公斤。与之相比,倭河马的个头迷你的多,成年倭河马的体长仅1.5~1.7米,肩高还不足1米,体重仅仅200公斤左右,看上去和家猪差不多。

左右滑动,看以薮猫为参照物的倭河马,和以狮子为参照物的河马。在“堂兄”河马面前,狮子也成了“小猫”。左图:Jonas / Fuengirola Zoo;右图:Giulio Zanni / Photorator

倭河马皮肤为黑色或棕色,腹部灰奶油色,眼睛、嘴、鼻孔和耳廓几乎堆在同一平面上,有几乎等长的四趾,略生有蹼,趾尖有蹄,短尾巴末端有毛。

看看倭河马销魂的尾巴,摄于新加坡动物园。图片:花蚀

从身形上看,倭河马也“倭”得名副其实,河马的头部呈扁平状且较长,而倭河马的头部趋向于圆形且较短,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河马霸气十足,倭河马又憨又萌。河马双颚完全张开将近150°,它们的四根獠牙有50cm长,而倭河马的嘴要秀气不少,牙齿也显得短小。

短而圆的头部。图片来源见水印

倭河马秀气的小口,努力张开也只能到这种程度。图片:viledevil / Depositphotos

西非丛林里穿行的精灵

呆萌的倭河马直到19世纪才被人发现,它们仅生活在非洲西部的热带丛林和沼泽里,是利比里亚、几内亚、塞拉利昂和科特迪瓦等少数国家独有的物种。与河马相似,倭河马也长期生活在水中,以保持皮肤湿润和身体凉爽,但它们有着更强的陆地适应度,对水的依赖性也远低于河马。举例来说,遇到危险时,它们第一反应是躲进丛林,而不是跳入水中。

虽然对水的依赖度较低,它们也很享受泡在水中。图片来源见水印

左右滑动看水下三连拍。图片来源见水印

河马和倭河马的皮肤都会分泌一种神奇的红色液体,使表皮呈现粉红的色调,这种液体既不是汗液也不是血液,而是一种高碱性的液体,它能起到防晒和杀菌的作用。虽然它们的皮肤厚实,但烈日和干燥很容易使皮肤皴裂,这也是它们喜欢伴水而居的原因。不过,相比于河马厚达15cm的皮肤,倭河马的表皮算薄的,只有几厘米厚。

粉粉的皮肤是涂了独家“防晒霜”。图片:A.J. Haverkamp / wesapiens.org

倭河马不像河马那样通常好几十头聚集在一起,它们喜欢独来独往,或是由母倭河马带着倭河马宝宝一起生活。它们也不像河马那样在水中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陌生的倭河马相遇时基本会选择高冷地无视对方。它们多数时候在河流或沼泽中隐蔽,在同一个地点连续休息几天,再迁移到新的地方,少数倭河马还会躲藏在河岸的洞穴之中。

带着宝宝一起生活的母倭河马,它们常在水泽中隐蔽。123rf.com.cn正版图片

呆呆兽。图片来源见水印

河马的眼睛更靠近头顶,这有利于它们从水下观察四周;倭河马的眼睛则靠近头两侧,帮助它们在陆地上获得更加宽阔的视野。倭河马与河马都喜欢在夜间活跃,它们通常在黄昏以后从水中爬出觅食,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线穿行于茂密丛林,往前倾斜的背部使它们更从容地在植被丛生的环境中穿行,奔跑时速可达20km/h。据说,它们还能通过摆动尾巴泼洒粪便来标记路线。

白天只想窝着。图片:A.J. Haverkamp / wesapiens.org

毕竟是“窝”河马嘛(雾),旁边是倭犰狳。绘图:翼狼Elang

倭河马是草食动物,每天会花费四分之一以上的时间去寻觅食物,虽然生活在水边,但不喜欢啃食水生植物,它们的食物主要包括林间的阔叶植物、蕨类植物和零星掉落在地面的果实,伙食要比它们的大块头堂兄美味丰富得多。

要到陆地上觅食。图片来源见水印

希望它的可爱能为它换来明天

据记载,1873年第一头由殖民者在塞拉利昂捕获的倭河马被运往欧洲,但在抵达后不久便宣告死亡。直到1911年,倭河马才被人类成功地圈养在欧洲的动物园中,今天它们已经能够在圈养环境下繁衍。倭河马每胎仅产一仔,幼仔会跟随母亲一起生活大约3年,圈养条件下最高寿命可达55年。如今,有将近200头倭河马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动物园里,它们憨态可掬的形象使它们成为了动物园中的明星,也让人们了解到这些来自西非丛林中的精灵的存在。

新加坡动物园中的倭河马笼舍,动物园让它们从西非来到了亚洲。图片:老猫

然而,倭河马受到的威胁无处不在。战斗力方面,它们和堂兄河马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河马性格暴躁且攻击性极强,冲刺时速可达40km,半米长的獠牙和数吨重的体型,使它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之一,更是非洲每年杀死人类最多的动物,在野生环境下几乎没有天敌。倭河马就不同了,它们体型小巧,性情相对温和,因此常常会遭遇豹子、蟒蛇和鳄鱼的猎杀。

温和的小不点,容易挨欺负。图片:ZikZag.ru

暗中观察。123rf.com.cn正版图片

但倭河马真正的威胁并非来自自然,栖息地的逐渐丧失和屡禁不止的偷猎行为才是它们最大的梦魇。

在西非,倭河马生活的丛林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砍伐,被毁坏的森林又转化为农地,它们原本的家园永久性丧失,不断缩小的栖息地和不断增长的人口时刻威胁着倭河马的野生种群。

倭河马妈妈带着1天大的幼崽,它们的家园越来越小。图片:A.J. Haverkamp / wesapiens.org

它们是西非地区偷猎者的目标之一,虽然它们的牙齿并没有商业价值,但倭河马的肉却被人类垂涎,人们像猎杀野猪一样捕猎倭河马,这使得倭河马的野外种群数量急剧减少,如今,野生倭河马的数量已经不足3000头,早已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

哪怕加上动物园里的近200头,全球的倭河马也不过仅存3000头左右。图片:Zimbio

作为仅剩的两种河马科物种之一,倭河马与鲸类有着亲密的血缘,它们是从远古走来的生灵,它的小巧玲珑给它带来了诸多威胁,也给它赢来了更多珍惜它的目光,希望它的可爱能为它换来明天。

最后再感受下倭河马的体型之小,从左到右依次是:河马、倭河马、塞浦路斯侏儒河马(H. minor),塞浦路斯侏儒河马早已灭绝,很可能是塞浦路斯的早期人类活动导致的。图片:Sondaar / Historical Biology(1994)

三周大的倭河马,它们族群的未来又会如何?图片:zooportrait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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