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簿 母亲的“电话号码簿”

当年搬新家的时候，好心的朋友劝我不要在家里装座机。两个人都用手机，联系很方便。如果能省下一笔钱，关键是避免半夜打铃，让自己睡到天亮。话很有道理，但我没有采纳，我还是把家里的电话搬了过来。原因很简单——为了妈妈！

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六十岁时，她被哥哥们带到了城里。而，已经十几年了。

妈妈习惯住在城市的楼上楼下。虽然简单平淡，但孙子们在自己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老人很满足，很欣慰。妈妈的想法很简单，对生活没有要求。虽然她的天空很少悬挂彩云，但她通常缺乏政治、文化和音乐...她甚至不会看电视。可以说，她的世界完全是平平淡淡，一片雪白。而母亲的生活却充满了寄托和关怀:父亲的健康，孩子的顺利，孙子孙女的成长，构成了母亲的一生，有喜有忧。

我妈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她理解学校对孩子的重要性，不管多难，孩子上学都是必须的。但由于当时家庭情况极其困难，二哥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从小就和他们一起劳动；她唯一的女儿，我妹妹，读了几个字也辍学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是母亲一生的遗憾和心痛。母亲不会读书，连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都不知道，但她懂得尊重有文化的人，连有文字的卷子都很珍惜，不管有没有用，都要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母亲不识字，但对事物很了解，言行也与众不同。70多岁的人还是不花眼睛，不听耳朵，还扎着针，经常给孩子钉松了的扣子，补裂开的缝。我妈记忆力特别好。我们都是无情无义的大大咧咧的人。一些日常用品散落一地。当我们使用它们时，我们不知道把它们放在哪里。我妈妈总是告诉我们把它们放在哪里。我们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甚至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她也像昨天一样说得清清楚楚，像几件宝贝一样没有尽头。液化气灶，电磁炉，微波炉，这些现代用品，稍加说明，妈妈用起来得心应手，从不出错。难怪女儿说:“奶奶是家里第一个记得很清楚的人！”

家里没有电话的时候，母亲有话要说，有话要问，通过兄弟俩传达。家里有电话的时候，大家隔三差五就直接和妈妈通话。听听她的声音，问候老人的健康。夏天到了。天气热吗？现在是冬天，冷吗？关节炎还犯吗？当你妈妈说“我在等着”，一遍又一遍地问你好的时候，别忘了及时吃药。孩子好吗？我的家乡下雨了吗？到时候，别忘了一次次提醒，别累，别生气...这些话可能每一次都会重复，但是每一次人的心都会颤抖，眼睛都会湿润！如果你遇到一个人有不愉快的事情或者不舒服，你妈妈会特别烦躁几天。上班时间，妈妈一个人在家，她想和谁说几句话，又不会用电话，只能等我们下班。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打个电话问问她好不好？”“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催促得很紧。这是我妈妈一直在拔的一根令人心痛的藤蔓！

有一天，妈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我给你姐姐打电话了，你看对不对？”客厅的电视柜很低。我妈半跪在上面，左手拿起电话听筒，右手食指按下她妈有点陌生的外国码，一个一个按下，按得很用力。当她按完姐姐的电话后，她问我:“对吗？”我惊喜地说:“确切地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认数字的？”我妈笑着跟我说，我去年在哥哥家的时候，想经常跟姐姐说话，就让侄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教她。妈妈不懂数字。她记得的不是电话号码，而是号码的位置。说完，她想起了姐姐家的电话号码！压完姐姐的，又分别压了哥哥的，我的，哥哥的，老家的，连续压了五六个固定电话，都搞定了！这是妈妈的“电话簿”！

我不得不感慨！我们的电话簿，要么印在纸上，要么装订成册，直接在手机上输入，使用时可以从手机上调整。记忆里总是敷衍了事，没有一个用心去感受和记忆。但是我妈的“电话簿”完全刻在我心里！虽然只有五六个数字，但因为是刻的，所以极其沉重。转动着，似乎还是吵；虽然看不见，但也可以用心去触摸，因为上面刻着心，分明的程度就像用手掌去触摸另一只棱角分明的手。所以我理解妈妈的记忆并不难，也是用心记住的！

我们的电话号码其实是建立在母亲心中的坐标，每一个坐标都是我们在母亲心中不变的位置。母亲按下了电话号码，不是通过那些号码，而是通过标记刻在她心里的坐标，没有任何困惑。有了这个“电话簿”，母子之间就没有任何形式的距离，甚至地理上的距离都没有意义。因为，电话上的号码是按一定顺序排列的，这是直达孩子的列车，一条瞬间心与心相连的线...

主播|张华

作者:华阳

后来:鲍远明

审计:李

制作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