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下姻缘
2012年,拥有多年互联网经历的蒲福雷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在成都一家国企工作的王波。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两个不甘平庸的年轻人碰撞出很多思想上的火花,希望共同开创一番不平凡的事业。然而,在具体的创业项目上,他们却没有更多的选择。蒲帆擅长网络程序的开发和平台的构架,互联网创业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向;而王博主要从事石油化工的新材料开发与配方优化工作,更偏重于传统行业。如何在各自的专长领域有机的结合,形成一个清晰的创业思路,他们一直在苦苦思索。
是年,英国《经济学人》(TheEconomist)刊登了一篇名为《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文章,一项发展多年、但未被引起足够重视的技术——3D打印,让他们为之一振。
3D打印,是在计算机上设计好三维模型,然后3D打印机将材料逐层叠加,最终生成产品。与传统制造方式相比,3D打印具有按需制造、减少废弃副产品、材料多种组合、精确实体复制、便携制造等多种优势。
这篇文章前瞻性地指出:3D打印是第三次工业革命最具标志性的生产工具,该技术与其他数字化生产模式结合,将会推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实现。
“第三次工革命”,这样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名词深深打动了蒲帆和王博。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购买了一台桌面级3D打印机和一些书籍。与此同时,蒲帆的高中同学,在中国科技大学作副教授的王雨,在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期间也接触到3D打印技术。回国后,他也在尝试将空间运动物体轨迹算法应用于此项技术。
他们在调研中发现,目前的3D打印技术主要用于模具制造和产品原型验证,受众范围有限。不过,他们非常认同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杰里米·里夫金的观点,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制造业将以3D打印以及相关智能制造方式为突破口,从集中制造过渡到全民制造,这将极大的提高人类的生产力。
虽然他们非常看好3D打印的未来,但他们并没有切入这个产业链的基础。毕竟这项技术涉及到机械、电子、软件、材料等多个跨学科领域,无论是资金还是人才,在当时都是不具备的。而唯一可行的,就是建立一个以3D打印为主题的网站。
在互联网发展的二十多年历史中,国内曾经诞生过许多与某些行业相关的垂直门户,有些网站不断向线下的行业慢慢渗透,最终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对于一些草根创业者来说,在发展前期,通过建立行业网站来汇聚人才和资源,倒也不失一种好的探索方式。
明确了创业方向,只是一颗种子被播在了土壤里,而要生根发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却需要无数的条件。首先,团队的建立和资金的筹措,是任何创业者需要迈过的第一道门槛。
依靠各自的人脉关系,蒲帆、王博、王雨筹措了二十万资金,又相继找了四个对3D打印感兴趣的朋友,一起组建了团队。一切看上去比较顺利,网站的第一个版本于2013年6月上线,这个网站取名为“3D沙虫网”。
(二)孤独的技术大牛
就在“3D沙虫网”初创团队兴奋地讨论3D打印的时期,距离成都仅200公里的南充,另一个人已付诸了深入实际的研究。这个人就是杜伟。
第一次见到杜伟的人,都会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奇异的装束所引吸。这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会表情严肃地告诉你,他的终极理想是将人类的思维存储在超级计算机里,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如果你去认真思考他所谓的这个“天堂岛”计划是否切实可行,他会很冷的冒一句,“其实我是一个虔诚的食肉动物”,然后露出一排似笑非笑的白牙。透过那厚厚的眼镜片,你可以感受到他的乐观、机智与喜剧色彩。
据杜伟的初中同学介绍,他从小就是一个“脑洞大开”的人,喜欢搞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同龄人陷入无休止的家庭作业,或被奥数辅导班摧残得身心疲惫的时候,杜伟却在一边开心地玩起了无人机、电磁迫击炮、固体火箭发动机。他就像一根野蛮生长的藤蔓,从应试教育的夹缝中昂然自若地攀爬出去,越过世俗的藩篱去触及科技山峰的另一侧。
不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攀爬并没有给他带来更多实际的好处。1996年高考落榜后,杜伟到过沿海一些城市做过机械加工、电路设计的工作,还干过广告与装修,甚至当过木匠。回到家乡后,在平淡苦逼的生活中,杜伟像喧闹人群中的一个异类,仍然热衷于各种发明创造,但他对书本知识的渴求已今非昔比。如果说大多数人学习知识是为了应付考试或升职,而杜伟却是为了探索未知的、有趣的人生旅程。
2015年,当蒲帆、王博第一次见到杜伟发明的石英砂3D打印机时,立即惊叹于这样一个构架新颖、运行良好的机器。它突破了大多数3D打印机的成型原理,在打印尺寸、速度、精度等多方面均有令人满意的表现。用石英砂打印出来的成品,可以直接用于雕塑和装修市场。这台机器所涉及到的机械、电路、软件以及耗材等,都是由杜伟一个人独立研发完成。
杜伟经常以“我是初中肄业的民科”来调侃那些在象牙塔里,拿着高薪俸禄却鲜有实际成果的专家教授。而事实是,上述技术领域的各种专业知识,他花了近20年时间完成了自学。
这位后来被多维时空团队誉为“首席科学家”、并比作“史蒂芬·沃兹”(原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技术大牛)的创客,为自己的发明活动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日子也过得十分窘迫。作为一名连续创业者,他把大部份时间和精力花在了研发上,家庭更是少有顾及;为研发3D打印机,他三年举债几十万,甚至有不理解他的亲戚朋友,为了他借钱搞发明的事而反目。
有时候,杜伟不得不让人联想起《百年孤独》里的人物,霍·阿·布恩蒂亚——那个不惜倾家荡产,试图用磁铁寻找金子、用放大镜作武器、抛弃家务整夜观察星星运行的男人。或许科技的魔力就在于此,总是让人心醉痴迷。与这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相比,杜伟的经历少了一些荒诞,多了一些专注、执着与寂寞。而在2015年之前,他缺少的只是靠谱的团队和机会。
(三)在磕绊中前行
用现在的眼光看,“3D沙虫网”的团队不过是一个匆忙搭起的“草台班子”。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在暂时无法赢利的情况下,兼职是唯一的选择。相比当时其他火热的创业项目,3D打印就像遥远天边的一颗孤星,他们需要在一片黑暗森林里不断摸索来找到突围的路径。
就连“沙虫”这个名字,也不过是蒲帆的灵光一现。引用他的解释,“沙虫”引申自“沙龙”(salon),“沙龙”一词指社会名流或学者的高端聚会;而“沙虫”是指一批爱好3D打印的“网虫”像沙子一样聚集在一起,聚沙成塔。这种解释虽然也暗合了3D打印的成型原理,但却难以掩盖极具喜剧色彩的屌丝气息,特别是业内人士把他们的网站戏称为“杀虫网”的时候。
2011年至2013年这个阶段,互联网行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在由用户主导而生成内容、即所谓的WEB2.0模式成为主流的时候,一些科技博客网站反而大行其道,弱化社交功能,继续采取“用户投稿”、“编辑审核发布”的传统模式,诞生了一批知名网站。
一开始,“3D沙虫网”显然也搭了一下顺风车,建立初期也沿用了科技博客网站的风格。但他们并没有突出专业性,而是以科普和创客类的文章为主,3D打印只是其中的一个版块。这样的规划在当时似乎有一个合理的逻辑,3D打印技术门槛较高、玩家有限,他们试图淡化技术成份,用科技类的文章吸引网民,引导他们了解和参与这个新兴的产业。
就这样误打误撞经过了半年多时间,内容在不断地充实更新,访问网站的人也越来越多。2013年12月,“3D沙虫网”访问量过万,最高记录达到3万IP/天。就在大家为之欢欣鼓舞的时候,蒲帆却觉得不大对劲。
他后来在一篇创业文章里总结道:从统计数据来看,95%的用户都不是我们的目标用户,大多数人看过科技新闻就离开了,基本上没有人关注3D打印。而3D打印爱好者,在我们网站找不到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网站的SEO(搜索引擎优化)做得再好,也没用。
很明显,这半年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
成长的过程总是伴随着挫折。在困难面前,有的人会越挫越勇,而有的人却会退缩不前。就在蒲帆和王博打算改版,围绕如何强化网站主题、如何解决行业痛点、如何寻找赢利模式而深入思考的时候,看似志同道合的团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有的人觉得这个项目赢利的目标遥遥无期,有的人开始对蒲帆、王博和王雨指责抱怨……终于,陆陆续续的有些人要退伙了。
作为团队里最年长者,蒲帆也是一个连续创业者,有过多次创业失败的经验和教训。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管别人怎么样,他都会坚持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下去。
军人家庭出身的蒲帆,从小就有强烈的英雄主义情结和自我牺牲的精神。2014年的一个晚上,当他和王博彻夜长谈6个多小时,发现了3D打印真正的作用和意义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还有什么比这个目标更伟大、更具吸引力呢?
所幸的是,包括王雨在内,团队另一个灵魂人物王博,也始终坚定地站在了蒲帆的一边。85年出生的王博,思维活跃而缜密,有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持重。尽管他与蒲帆、王雨的年龄相差近十岁,但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思想上的差距和代沟。
王博的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很强,做事既能大处着眼,又能把握住一些关键的细节。在体制僵化的国企,很多人都过着漫无目的、不知所谓的生活。而他总能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发现和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并投入大量的精力去探索和学习。
在与王博认识的时候,蒲帆就对王博做的微电影赞叹不绝。这些视频和动画制作技术,一直延续到“3D沙虫网”发展的中期,王博为一些厂商制作的3D打印机测评。
“我其实以前想当个电影导演。”王博有时候会半开玩笑地说,然后话锋一转,“但3D打印更有意思。”不过,要把一个爱好做成一个伟大的事业,往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在一些成员陆续离开之后,王博就承担了更多的工作,还大量学习了产品设计、网站运营和3D打印的知识。
构架、学习、磨合,是一个初创团队成长起来必需的经历。在这个阶段,会存在大量的、来自方向性或者方法上的试错和阵痛,团队成员唯有不断坚持才能继续走下去。而在这些磨炼心智的过程中,一些品质优秀的人会慢慢地筛选出来,在相互欣赏和认可的基础上,成为前进道路上可靠的合作伙伴。
(四)徘徊在十字路口
2014年,“3D沙虫网”走到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项目方向性的失误,一些团队成员的离去,还在坚持的蒲帆、王博和王雨,更深地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整整一年里,他们一直处于兴奋而又焦虑的状态。
严格来讲,3D打印并不是横空出世的新技术,实际上它的发端与手机处于同一个时期。1984年,美国人查尔斯·赫尔(CharlesHull)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光固化3D打印机,这种增材制造方式才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而近二十年关注者甚少。
2012年至2013年,3D打印在公众面前突然火了一把。《第三次工业革命》一文刊登之后,在国内外大量媒体的推波助澜下,3D打印被炒作成几乎无所不能的神器,从食品、汽车到房屋,从生物工程到火星探索,仿佛所有的行业都可以用它来“颠覆”。
而现实是,由于受到各种技术条件的限制,3D打印长期以来只是传统制造业的补充。据沃勒斯报告显示,2013年全球3D打印市场达到30.7亿美元,是最近17年来增长速度最高的一年;相比全球1万亿美元左右的传统制造业,所有与3D打印相关的产业还不到传统制造业的1%。
在这种似热实冷的背景下,许多创业者满怀热情一头扎了进来,而扑朔迷离的前方,还有无数个大坑。直到2014年下半年,“3D沙虫网”团队通过反复试错,才获得了更多理性的认识。
按照最初的想法,在不具备研发机器的条件下,“3D沙虫网”应该发挥出媒体和社区的功能,吸引和汇聚一批3D打印厂商和从业人员,然后朝电商方向发展。可当他们不断对网站进行调整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从第二次到第四次改版,他们陆续砍掉了与3D打印无关的东西,增加了电商模块,突出了社区功能,为用户提供了行业教学、导购测评、机器销售等一站式服务。
客观地讲,这些尝试和努力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受到了用户的欢迎。一些如品牌认知、技术差异、产品质量、操作规程等专业知识,都可以在网站上方便地获取。特别是发布的原创测评视频,制作精良,生动有趣,降低了3D打印的技术门槛,引起了厂商和行业用户的广泛关注,网站的知名度也不断得到了提升。
这些取得的成绩,着实让团队看到了一点点成功的希望。但同时,他们的劣势和所处的困境,也越来越明显。
作为行业网络媒体,“3D沙虫网”的运营地成都,既缺乏互联网行业发达的北京,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影响力,又没有深圳、广州等沿海地区强大的制造业基础,因此网站内容的原创性、及时性大打折扣。况且团队成员都是兼职,更不可能像一些专业团队那样,深入行业一线进行调研和宣传。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崛起,PC端的网络社区模式,其功能和作用已日渐式微。用户获取信息和相互交流的应用场景,已被QQ、微信、微博、轻社区等取代。虽然3D打印从业人员在日常应用上主要依靠PC端,但为了快速获得知识和解决问题,他们更需要便捷的移动社群。
此外,行业本身的现状和特点,也让原先设想的赢利模式举步维艰。
工业应用居多的3D打印机,并不是一种消费级产品,受众有限,网站流量的转化率很低,厂商投放广告的意愿不高;像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设备,安装、调试、维护需要现场的专业人员,网站很难在用户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通过线上搓合交易。
因此,试图走B2C的社区电商道路是难以行通的。
生存还是死亡,坚守还是放弃,是每一个处于发展瓶颈期的创业者面临的艰难选择。鲜花和荣誉只属于登上顶峰的成功者,没有谁会关心沿途峭壁之下更多探险者的遗体。
但人类之所以伟大,正是因为拥有不安于现状的心灵,正如纪伯伦说的那样:“我们常常给生命冠以悲苦的名称,其实那只是我们自己因为灵魂晦暗而痛苦。”
在布满荆棘、前途未卜的创业之路上,这个兼职团队还能走得更远吗?
(五)北上受挫
创业的历程就像长途跋涉的旅行,只要一路坚持走下去,总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风景。
在两年的探索和思考中,蒲帆和王博发现,虽然目前的3D打印技术还存在精度和强度不高、打印速度慢等问题,但与传统制造相比,其优势就在于“个性化定制”。
传统的制造方式,在设计环节存在大量作品浪费,产品在生产、流通过程中会消耗很多的资源,而产品到了消费者手中,又不一定能真正受到欢迎。如果有一个作品丰富的设计师平台,能够和全世界的3D打印机对接,用户就可以快速在本地获得一个自己满意的产品。
按照这种构架,“3D沙虫网”无需再走传统电商的老路,就能形成新的商业模式。这种想法让团队成员激动不已,仿佛在长长的遂道中看到了一个光明的出口。
2014年11月,蒲帆在网上发表了《与大数据相结合的分布式制造,是3D打印真正颠覆所在》,系统地阐述了他们的观点。文章发表后,“设计师平台+分布式制造”的思路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不久,蒲帆和王博受到“中国科技金融促进会”举办的创客大赛的邀请,让他们到北京作3D打印发展趋势的演讲,会议还可以提供免费融资对接服务。
突如其来的机会让他们一度看到了走向成功的希望。到北京之前,蒲帆和王博精心准备了商业计划书,又联系了北京科技圈里的一些朋友,打算用现有的思想体系找到一些靠谱的投资人或者机构。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盆冷水。
与普通投资不同,风险投资一般不控股企业,也不直接参与具体的生产经营活动,而是依靠丰富的管理经验和信息渠道提供指导,协助企业快速成长。风险投资的主要收益来源不是企业的利润分配,而是投资的资本收益,包括公开上市、股份回购、兼并收购等等。
因此,风险投资者更看重一个项目的创意、技术、成长性,以及团队的整体素质。而在当时的状况之下,除了创意之外的其他条件,“3D沙虫网”团队是比较欠缺的。
在演讲结束后一周多时间里,蒲帆和王博找了十多家投资机构,包括IDG、经纬、今日资本等知名机构,但除了得到“你们很有战略眼光”的评价之外,没有一家愿意投资他们的项目。
大多数投资人觉得3D打印才刚刚起步,整个行业缺乏深度洗牌,贸然投入一个不知名的团队,风险很大;一些投资人认为,站在用户的角度,他们不会关心产品实现的手段,只会看重实际的效果,目前3D打印存在一些技术局限,很难切入消费级市场;还有一些投资人则认为,这种“设计师平台”赢利能力有限,投资必然面临一个长期烧钱的过程。
诚然,资本市场向来是逐利的,也是短视的,但很少有人会仅凭一个伟大的构想就去冒险,除非是特别牛的团队。
不过,虽然北京之行没能达到想要的结果,但他们对自身的不足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六)并肩战斗
2015年,长期孤军奋战的创客杜伟,也一直在寻找投资人。
与一些科研机构走高精尖技术路线不同,杜伟一开始就是从市场角度出发,试图用3D打印技术来解决一些具体问题的。
有着丰富传统行业经验的杜伟发现,在装修领域,设计师可以在电脑上完成创意设计,包括转角吊顶、梁柱外观、形象墙等,但工匠却囿于手工条件无法实现;在雕塑市场,艺术家的创意,必须依靠电脑或捏制泥模,然后由工匠放大尺寸雕刻或翻模完成,费时费力;在影视制作方面,一些大型实景布置也存在类似的情况,复杂的造型往往会延长制作周期。
尽管杜伟倾尽全力研发的3D打印机,可以有效解决这些行业痛点,但受人脉和地域的限制,他找不到靠谱的投资方。或者说,在热衷于追逐风口的资本市场,一些好的技术和商机,被遗忘在不起眼的角落。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作为谨慎的投资人,一般是不会看好单枪匹马的创业人员的。
2月的一天,刚送走一个来自深圳的投资人,身心疲惫的杜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3D沙虫网”的QQ群里,公布了他的原型机图片和一些资料。很快,引起群里从业人员的讨论和赞叹,毕竟这种大尺寸的3D打印机,在国内都非常少见。
不久,一个叫蒲帆的人加他为好友,对这台机器的性能、商业用途进行了初步的了解。对于杜伟的创业经历,蒲帆感同身受,同时也希望和他深入接触,看能不能一起合作。
与硬件开发人员合作的想法并不是蒲帆的一时冲动,而深入思考后的理性选择。从北京回到四川后,团队内部参考了一些投资人的建议,对“设计师平台+分布式制造”构想展开了细致的讨论和推敲。
在传统工业领域,涉及管理、设计、加工、后处理等诸多环节,还存在大量的信息孤岛。虽然德国率先提出了“工业4.0”的概念,试图以信息物理融合系统(CPS)为基础来实现对生产力的突破,但具体的解决方案却很模糊。“设计师平台”正是连接这些信息孤岛,实现数字制造、智能制造的一个重要途径,其价值不容忽视。
另一方面,“分布式制造”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用3D打印机快速生产出日常用品,这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无法实现;而应当以工业应用为基础,逐步渗透、过渡到消费级市场。因此整个构架模式,至少在当前应该是基于B2B,而不是B2C的。
在当前,“3D沙虫网”团队并不缺乏战略思想和互联网运营经验,但线上平台要切入工业领域,还缺乏一个硬件开发的突破口。而杜伟的出现,让实现这种可能看到了希望。
经过多次与杜伟深入交流,又经过大量市场调研,蒲帆和王博发现,在许多需要耗时费力的传统行业,杜伟研发的机器是非常好的替代工具。并且这种机器切入的雕塑、装修、影视等市场,存在大量艺术造型,可以有效地和设计师平台对接。
最后他们决定,投入一百万元,辞去现有的工作与杜伟组成新的“土木神笔”团队,尽快将原型机开发成商业化产品。为了更好地协助杜伟工作,他们从上海、深圳聘请了一些硬件、软件工程师,王雨教授的算法技术也开始运用到研发中。从此,这些一路跌撞走来的散兵游勇,才慢慢汇聚成相对正规的团队。
新的团队免不了一番磨合的过程,这涉及到管理、技术、思维、性格等方方面面。可喜的是,大多数新成员来自“3D沙虫网”的圈子,都经过了长期的考察和筛选,他们优秀的沟通能力、合作意识和吃苦耐劳精神,为团队的快速成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在开发商业化产品的同时,“土木神笔”团队通过参加3D打印展会、创业主题大赛等活动,不断地扩大了影响力,其原型机打印的样品也受到一些客户的认可,相继接到了近四百万的预定单。
2015年10月,“土木神笔”团队获得了多维时空机构一千万元的投资。至此,这个一群对3D打印事业不懈追求的创业者的故事,总算告一段落。对未来的前景,团队引用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的一段话:
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的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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