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犯管教所故乡的阴影与监狱少年

叶尼塞河边的家乡

大河旁诞生了无数伟大的城市，但这并没有发生在叶尼塞河旁的小镇迪维诺戈尔斯克/蒂沃诺戈德克。

目前，这个小镇只有3万多人。旁边是西伯利亚著名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水电站”。这座大坝建于1960-1970年代，是苏联时期引起全国关注的大型工程。它仍然是世界十大水库之一。大坝截断了群山之间的叶尼塞河，将壮丽的景观转化为无数的动力资源。

迪维诺戈尔斯克小镇是这个水电站的“支撑城市”。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它一直被来自苏联各地的科学家、工程师和工人占领。他们在这里定居，在大坝上生活、工作和繁衍。

但是，这不是空建造的工业城市。在水利设施建成之前，俄罗斯时代就有村庄和教堂。回顾过去，我们甚至可以找到新石器时代人类居住的遗迹。

随着工业化的推进，教堂、孤儿院、村庄都被改造成集体居住建筑和配套的娱乐文化建筑。那些对贡献充满热情的早期建设者们，在这里实现了一个令世人赞叹的产业梦想。然而，随着苏联的解体和西伯利亚城市的衰落，水电站这个小镇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

人们在这里工作，日复一日地背对着群山、水泥大坝和无尽的西伯利亚塔加林。他们的后代，在这些街区出生和长大，有些去了更大的城市，而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与水电站生活在一起。

年轻一代从未热情地经历过建设的辉煌岁月，他们的日子就像这些静止的风景，缓慢而漫长。

照片:叶戈尔·罗加列夫

监狱中的少年犯

Tatiana Bondareva是圣彼得堡的一名摄影师。她对封闭空中的行为和个体变异(主动或被动)的社会属性非常感兴趣。

在名为“男孩”的摄影项目中，她将镜头对准了监狱中的少年犯。

照片中的男孩都是14-18岁的少年犯，他们因各种罪行——流氓罪、强奸罪、谋杀罪等等——被关押在这个圣彼得堡的教养机构里。这里的条件比俄罗斯其他地方的教养所好得多。少年犯生活舒适完整，吃好穿暖，上课学习知识，去图书馆看书，做各种运动，去教堂听教诲。

与他们来自的困难家庭和混乱社区相比，这是高墙中的福地。

摄影师第一次来到教养所是在15年前，当时他们跟踪学校组织的一项活动，并与教养所中同龄的少年犯进行联谊活动。这是俄罗斯常见的项目，在教养机构表现好的可以获得参加联谊活动的资格。他们可以和同伴在高墙外的森林里玩定向运动。

塔蒂亚娜回忆说，她和一群小偷、杀人犯和强奸犯在森林里野餐、生火、跑步、聊天。他们有说有笑，没有感觉到身份和经历的巨大差距。直到课间休息，一个少年犯坐在她旁边，坦白的告诉她，她杀了一个人，问她怎么看。

多年来，它一直在塔蒂亚娜的脑海中回响。现在，她已经比这些少年犯大了不止一轮。当她回到教养院，开始她的摄影项目时，熟悉的场景出现在她眼前。

那些MoMo的脸，那些避开摄像机的脸。列队行进时，他们看起来和穿着都很整齐，使他们看起来像机器人。没有人可以单独行动，少年犯在任何事情上都必须集体行动。一群克隆人，但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独特的眼睛和内心世界。

他们是犯了严重罪行的人。但是，在摄影师看来，从她的角度来说，我们不应该怜悯或者谴责这些人。她看到的是，每一个被改造的个体都有了新的“家”，过着新的生活。

他们会在表演前紧张地背诵诗歌，吹嘘自己种菜有多好，在教堂里认真祈祷。这高墙里的严格生活，似乎在补偿他们逝去的童年。

成年后，有些人会从监狱中释放出来，回到社会，但可能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有些人将被送往关押各种重罪犯的监狱。更糟糕的是成人监狱，有些人会成为真正的恶棍。

未来将成为一场停滞的噩梦，惩教机构将成为美好的回忆。

被囚禁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没有逃避，也许这就是现实。

照片:塔蒂亚娜·邦达雷瓦

你愿意杀了他们吗

大部分都是很善良的人，根本不是间谍，而是误入歧途，进了宪兵营。一些贵族子弟没有受过教育，或者没有受到足够的教育，没有财产和谋生手段，找不到其他职业，不得不成为宪兵。他们按照军队的纪律执行任务，但我认为他们没有意识——当然，副官不是这样，这就是他们成为副官的原因。

军官们熟悉我之后，总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我一些小优惠和便利；抱怨他们是不对的。

一位年轻的军官告诉我，1831年，他接受了一项任务，抓捕一名潜伏在他庄园附近的波兰地主。他被指控与波兰政府的使者有联系。根据收集到的信息，这名警官了解到房东的藏身之处，带领一群人到了那里，包围了房子，带着两个宪兵进了房子。在房子里空空，他们找遍了所有的房间，没有找到任何人。然而，刚才有迹象表明房子里有人。

年轻人把两个宪兵留在下面，第二次走上顶楼；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了一扇小门，通向储藏室或其他一些小房间。门从里面锁上了。他踢开门，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长得挺漂亮；她不做声，指着他身边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几乎昏迷的十一二岁的女孩。这是他和他的家人。军官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高个子女人看见了，问他:

“你忍心杀死他们吗？」

军官说对不起，讲了一些粗俗的废话，无条件服从，责任等。，但当他发现自己的话根本不起作用时，他感到无能为力，只好问:

“那我该怎么办？」

那个女人骄傲地看着他，指着门说道:

“下去告诉他们这里没人。」

军官接着说:“真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走下顶楼，命令军士们排成一排。两个小时后，我们在另一个庄园仔细搜查了他，但他已经在越境了。唉，女人！有这种事吗！」

.....根据道德观念，根据行业的主要特点，对人进行分类，给他们贴上标签，不加区别地对待他们，是世界上最无知、最不人道的事情。名字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保罗·里希特是对的:当一个孩子说谎时，他应该被警告这是一件坏事。告诉他他撒谎了，但不要说他是骗子。你说他是骗子，让他失去了精神上的自信。

一听到“这个人是杀人犯”，我们立刻想到隐藏的匕首，野蛮的长相和勾心斗角，仿佛杀人是他的本行和职业。其实这个人这辈子只偶然杀了一个人。做间谍是不可能的，做交易别人堕落的间谍是不可能的，做绅士也是不可能的，但做宪兵军官也有可能不完全丧失人的尊严。就像在“腐败社会”造成的不幸受害者身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温柔的性格，善良的心，甚至光明正大的行为。

有些人不能、不会或不会不厌其烦地划去名字，透过犯罪，透过错乱的假象看清事实，却采取一种清高的回避态度或粗暴的否定态度。这种人就是我讨厌的。

这样做的人通常是脱离现实的不切实际的人，自私自利的人，高尚的恶心人。不然就是没被曝光或者没必要公开撕掉面具的卑鄙小人。这样的人在肮脏的底层如鱼得水，不像其他滑跌的人。

(本书)，向(译)，《往事与随想》(上)，页235-237

正文:吴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