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景区停摆一天损失450万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1月13 -23日，国商报推出《第一季董事长访谈》。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产业复联董事长、同伟集团董事长等多位重要嘉宾接受采访，畅谈行业现状，直接说明公司的优劣势，展望未来前景，在行业内引起强烈反响。

在全国“两会”即将召开之际，也是工业和企业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后恢复的关键时刻。作为知名上市公司的领导，如何看待疫情对行业和企业的影响？如何带领企业走出困境？

在这样的背景下，《采访董事长第二季》今天正式开播，试图从与上市公司核心人物的对话交流中，展现疫情对企业的真实影响以及领导的应对。

■关联公司:黄山旅游(600054，SH)

■总市值:59.08亿元

■核心竞争力: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世界地质公园——黄山风景区、“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冬雪”的独特旅游资源、“遗迹、绘画、文学、传说、名人五赢”的不可复制的徽文化。

■机构眼中的公司:山地景区市场价值最高，领先地位稳定，资源稀缺性突出。

“只要景区关闭一天，我们就要损失450万”——五一前夕，黄山旅游董事长张德惠在接受国家商报《采访董事长》第二季采访时，神情焦虑。

他焦虑的背后是新冠肺炎对旅游业的直接和悲剧性的影响；就是害怕2月21日黄山风景区重新开放时，只有一个游客被冷落，清明小长假时两万人挤景区；是黄山旅游业绩从2019年一季度盈利2300多万元下降到今年一季度亏损7700多万元。

尽管焦虑，张德惠也有信心:公司账户上有超过8亿元的现金和超过10亿元的银行理财产品。接受采访时，他还密切关注“两张票”:门票和股票。

当然，他的自信来自于著名招牌“黄山”的吸引力:5月10 -11日，马云黄山之行的视频和照片引发了热议。他为迎客松代言，称赞黄山名茶，在网上名人景点打卡。

说疫情:间接影响更可怕

黄山五一前夕，天高云淡。

52岁的黄山旅游董事长张德惠毕业于江西财经大学，拥有经济学背景和研究生学位。历任财政局办公室主任、外事财务部部长、黄山市旅游局副局长、黄山市旅游委副主任、宜县委常委、副县长、黄山市政府副秘书长、黄山惠文化产业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2016年1月任黄山市旅游局局长，现任黄山市旅游局党委书记、主席。

在黄山旅游16楼的会议室里，张德惠穿着黑色西装，蓝色格子衬衫，一个银色隔热茶杯，没有戴口罩。他说他已经一周没戴口罩了。他一见到《国家商报》的记者，就开门见山，无话不谈。

2019年，黄山旅游实现营业收入16.07亿元，净利润3.4亿元。在全国12个观光景点中，黄山旅游以收入和市场价值排名第一。

然而，新冠肺炎疫情使旅游业“突然刹车”，停止组织旅游团，关闭景点，旅游景点普遍亏损。

截至4月30日，13家景区上市公司均发布了2020年第一季度报告，其中12个景区均出现净利润亏损，仅宋城演艺业绩盈利，净利润4996.03万元，但同比大幅下降87%。

作为中国第一个旅游景区概念股，黄山旅游2020年第一季度实现营业收入6979.2万元，同比下降73.59%；净利润亏损7724.12万元，同比下降427.71%。

“疫情之下，春节黄金周公司亏损6000万。我们这几年年收入16亿左右，每天450万。只要景区关闭一天，我们就损失450万。”在谈到疫情对黄山旅游业的影响时，张德惠算了一笔账。黄山旅游2020年第一季度报告显示，第一季度入山游客数量同比下降81.15%。

张德惠认为，新冠肺炎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不能说是最大的，但最直接的是酒店和景点相继关闭。

与疫情的直接影响相比，他认为间接影响更加可怕，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旅游不是家庭消费预算中的刚性支出。疫情给国内经济带来了冲击，使人们对经济发展的预期发生变化，进而导致消费意愿下降。

第二，全球环境发生了变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年入境旅游和出境旅游很难恢复。

最后，旅游业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这个时候稍微理智一点的人就会缩紧口袋。景区开放时会更加谨慎。

虽然他认为疫情对旅游业有很大影响，但张德惠认为这种影响毕竟是一个过程，最终会过去的。“所以我们既不能盲目悲观，也不能过于乐观，更要认真对待困难。这个时候，信心比决心更重要。我们必须坚信，市场还在，消费还没有消失。”

关于复工:市场不涨就打不开

随着我国疫情进入正常防控阶段，各行各业都在积极复工复产，包括开放我国户外观光景点。2月22日，长白山风景区重新开放；2月23日，九华山风景区重新开放；3月23日，峨眉山有序恢复开放。

2月21日，黄山风景区管委会发布《黄山风景区恢复开放公告》。从现在开始，黄山风景区将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恢复开放。当时每天上山的人最多流量控制在一万人。

黄山风景区恢复开放，主要是根据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的《关于科学预防、准确决策、分区分级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和黄山市委、市政府的统一部署中提出的“低风险地区要实施“外防投入”战略，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的要求。

张德惠说，从宏观角度来看，当时用的是“有序”一词，这是正确的，也是应该的。那时候应该更多的是关乎国计民生产业的恢复生产，旅游景点可以考虑适当推迟。

在张德惠看来，当市场不上涨时，就应该关闭。在一些龙头旅游企业还没有对外开放的时候，其他景区竞争对外开放并不是特别理性。在无法保证一定人流的情况下，进山游客数量少，酒店入住率很低，这还是一种损失，甚至可能会增加损失。“比如一个景点，一天几百人，几十人住酒店，工作满了，损失会增加。”

2020年第一季度13家风景a股上市公司财务数据对比图

黄山在开放的第一天只经历了一个游客，清明小长假期间，两万多游客上山，导致游客聚集在景区。但是，这两个极端的数字并不能真正反映黄山风景区的游客数量。

张德惠说，黄山风景区的游客现在每天有3000到5000人，这是目前的正常水平。清明节小长假人数猛增，聚在一起的现象主要是因为黄山市的安徽人免费游黄山，其中大部分是安徽省的游客。游客已经超过2万，不能上山排队太久的开始吐槽景区。

“疫情防控是反对大规模人流、聚集的，旅游业的特点是人流、聚集，所以旅游业离不开聚集。”张德惠说，很难完全满足景区内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要求。

4月26日上午8点，国家商报记者来到黄山风景区，这是一个工作日，但还是有很多游客前来参观。

进入景区前有几个验证程序。第一个是查预约信息。需要提前在网上预约才能进山；第二种方式是查看安康码，进入前显示为绿色码。然后在换乘中心买票，进入候车大厅排队等车上山。记者注意到，当时排队时，游客之间的距离很近。

张德惠认为旅游业的特点是人员流动和聚集。疫情的防控只需要限制人员的流动和聚集。两者之间存在矛盾和冲突。“在我看来，如果要从疫情防控的角度来说，恢复旅游和恢复生产应该对疫情防控做出更多的贡献。”

说到员工:不裁员不降薪是有前提的

新冠肺炎爆发后，旅游业停止了。如何生存和保护员工的生命，已经成为企业的一个难题。

黄山旅游是业内第一个宣布“员工不裁员，工资不降，投资不减”的。

张德惠说，这个决定是在整个公司稳定的基础上做出的，另一方面，他想分担国家的担忧。“我们在全国旅游业中是第一个提倡的。我们希望成为整个行业的典范，响应国家的要求。”

然而，张德惠非常担心误解。他说，公司不裁员不减薪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如果员工工作不努力，业绩确实不好，那么辞退还是要辞退的。不能说绝对不会有人下岗；第二，工资不变不代表员工去年领了10万，今年还能领10万。这里基本工资不降，基本工资保证在公司停业期间发放，这也是国企的责任。

它可以支持黄山旅游不裁员不减薪，这要归功于该公司账面上有超过8亿元的现金。张德惠说，如果一个企业的现金流不能支撑六个月，就会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不到三个月，就会非常危险。“但即使我们所有的业务都彻底倒闭，对应所有的刚性支出，公司账户上的现金支持也远不止6个月，所以我们很安全，我有这个信心和信心。”

纵观旅游上市公司的数据，像黄山旅游这样现金流充裕的企业并不多。张德惠曾经在公司里开玩笑说，如果公司账户里的钱花不完，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永远是一个又懒又懒的公司。

张德惠鼓励公司花钱，进行有效投资，这是公司前进的动力。

至于投资不减，张德惠表示，公司目前现金流比较充裕，原建设项目也要响应国家此时的要求，能恢复就加班，尽可能缩短工期，努力做到投资不减。

对于黄山旅游目前的经营状况，张德惠认为有变化也有不变的地方。不变的是公司的战略方向:“我们不能在自己的初心里改变战略。我们不需要改变‘山水村洞’横向拓展和纵向拓展的策略。而且实践证明，我们的战略是前瞻性的，方向是正确的。既然是正确的，就应该坚持不懈地向前推进。”

谈门票:景点的商业逻辑就是门票

自恢复开放以来，黄山迎来了清明小长假期间的客流高峰，达到了2万人的上限。但这背后有一个重要的驱动力，那就是黄山宣布对安徽人免票。

门票一直是人们出行的重要支出，国内景点门票价格高也是一个热闹的话题。甚至很多专家认为景点门票应该取消。在国内旅游景点中，杭州西湖风景区一直被视为经典旅游案例。

然而，张德惠对景点门票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景区的基本商业逻辑是门票经济。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票经济不是坏事，要看怎么把握。为什么国内景点门票高？一方面，与国外相比，有票居民的收入确实有些高；另一方面，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将景点的经营市场化。怎么解决？可以试试分类管理和分类过渡。

张德惠说，观光是所有旅游业的基础，它需要转型，不需要转型。转型是需要的，因为可以升级到更接近一些现代的需求；不需要转型，比如假日旅游，其实也可以去海边、湖边、高山度假，以观光为主。

“如果说要把名山大川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等公益资源，让老百姓共享，那就不要商业化，不要交给上市公司经营，不要招商引资，叫民营企业来经营。”

在张德惠看来，虽然景区是公共产品，但一旦进行招商引资和市场化，政府很难干预其价格，因为景区门票价格已经通过了官方认可的成本监督检查。

2018年9月，黄山风景区票价调整，旺季票价由230元/人下调至190元/人。降价幅度根据《安徽省物价局关于降低国有5A景区门票价格的通知》进行调整。

张德惠大体上同意这一点，但他也有不同的看法:“如果其他景点的价格两年前刚刚上涨过一次，而我10年没有涨价，我吃亏了吗？”谁来管理这种公平？门票绝对是景区生存的重要基础。"

据张德惠介绍，杭州西湖是一个特例。国内旅游景点的现状是门票是旅游景点的重要组成部分，门票收入约占黄山旅游总收入的30%。2019年，峨眉山的门票收入占总收入的40%。

黄山旅游近8年营收与门票收入对比

连续三年黄山旅游年收入超过16亿元，其中一年门票收入约5亿元。黄山旅游与黄山景区管委会五五分成，黄山旅游以门票收入的一半获得黄山景区经营权。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遗产地保护和管理的巨大资金来源问题。

对此，张德惠认为，黄山在其上市之初就具有时代的局限性。招商引资，推进市场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些顶级设计并不完美。什么应该进入市场？什么不能进入市场？

张德惠说:“黄山旅游业也在加快转型升级，稳步推进‘下山，走出去’战略，逐步减少对门票经济的依赖，走多元化发展道路。”。

公路股价格:旅游行业普遍被低估

2019年，黄山旅游实现营业收入16.07亿元，净利润3.4亿元。当年a股下跌0.89%，深湾景区指数上涨34.77%，上证综指上涨22.3%。黄山旅游的股价落后于同行业指数和上证指数。

2019年黄山旅游股价与神湾景区指数比较

张德惠说，这显然不符合公司的价值，但他认为股市有自己的逻辑也是正确的。

关于黄山旅游股价的表现，张德惠表示，在他的任期内，黄山旅游的股价经历了最高点，现在在某种意义上有最低点，这是必须承认的。“但总的来说，这符合市场的总体趋势。因为现在整个资本市场表现低迷，没有办法，个股无法抵御这种系统性风险。”

关于黄山旅游的股价表现，张德惠认为国内旅游板块的估值普遍很低且被低估。“国内投资者在追求什么？科技的概念，互联网的概念。即使那些东西极差，几年都没有利润，估值其实也很高。这种情况是不健康的。”

张德惠认为，旅游业估值低有一个主要原因。“它的收入是有上限的，年初就能看到年末，所以估值不高。受天气影响，无论景区发生什么事情，大概都只会有那么几笔收入。无论你的收入增加多少，都不会跳。与互联网公司或其他一些行业不同，它有可能实现跨越式增长。”

张德惠表示，去年公司做了一些救市行动，回购注销b股，证明公司有信心，向市场发出了信号。“今年疫情导致的股价下跌是必然的，所以我还是埋头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业绩。”

虽然旅游业在最近的资本市场上遭受了打击，但张德惠对该行业的前景坚信不疑。他说，只要旅游企业和旅游产品定位准确，建立IP品牌，其他行业都无法与旅游企业相提并论，旅游景点没有生命周期。

“一般企业和一般产品都有一个衰退周期，一个旺盛期和一个衰退期。我们的旅游业没有生命周期。因为黄山只要没有人为和大灾，每天都可以开业。”

记者注意:对旅游业复苏的信心比决心更重要

“没有不可逾越的冬天，也没有不来的春天。”有困难的人总是喜欢用这句话来表达对未来的坚定信心。这是提高你心中希望之火的薪水，让它不熄灭。

作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最直接的旅游业，对旅游业的影响有多大？上市公司用2020年第一季度的数字告诉我们。非上市公司更多，影响和冲击可能更大。

另一方面，旅游业何时才能真正复苏？老牌旅游上市公司黄山旅游董事长张德惠有一定的话语权。他告诉大家，疫情不仅对旅游业有直接影响，也有隐藏的间接影响。

当我国疫情进入正常防控阶段，旅游业开始有序恢复工作。这时，张德惠指出，疫情的重新控制是为了减少人员的流动和聚集，而旅游业往往是大规模的人员流动。他们之间有一定的矛盾。这时，旅游业应该为疫情的预防和控制让路。

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董事长，身在体制内，张德惠敢于直接阐述旅游业恢复工作所遇到的问题背后的深层原因，也敢于对旅游业发展中的一些热点问题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这是旅游业面临巨大危机时，作为游客的一种责任。

五一假期，全国各地的旅游市场迎来了一个小高峰，但由于目前景区的限制，整体上没有爆炸式增长。这也印证了张德惠所说的，不要盲目悲观，不要过于乐观，要考虑到困难。这个时候，信心比决心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