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的短篇小说《触绿》常被解读为灵与肉的二元冲突。

其实白先勇小说的主题一直以来都是很固定的,可以分为三个层面,即“过去与现在之比”、“灵与肉之争”、“生死之谜”。欧阳子说:“灵与肉之争,其实是过去与现在之争,因为在台北人的世界里,“灵”与“过去”互相印证,“肉”与“现在”互相契合。精神是爱,是理想,是精神。肉是性欲,是现实,是身体。在白先勇的小说世界里,灵与肉的张力和张力极强,双方互相争斗,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

然而,《触摸绿色》,因为主角朱庆对过去和现在的感觉特别鲜明,陷入了灵与肉冲突的刻板印象。人们认为小说上部的朱庆充满灵性,而下部的朱庆则像行尸走肉,不断堕落。

然而,在阅读《绿色的触摸》时,小柳子更倾向于将绿色的触摸视为朱庆的成长过程,“精神”和“肉体”分别主宰着她的生命体验。朱庆的人生悲剧不在于从精神到肉体的堕落,而在于孤独流浪的命运。白先勇的作品极具宿命感,作品中很多人物的遭遇都是注定的冤假错案,是因果轮回的表现。

朱庆之的“恶”,隐藏在她的人生经历中,最终导致了孤独和流浪的悲剧命运。

灵与肉只是人生的不同阶段

白先勇在《触绿》的上下部分设置了许多对比,反映了朱庆在外貌、心态和行为上的变化。

《触绿记》上半部对朱庆的描写是这样的:“一个十八岁的九岁女孩,开着一朵相当朴素而单薄的黄花...她的身材还没有完全挑出来,脸略扁...她害羞又害羞,很胆小。”。此时的朱庆无疑是一个年轻的女学生,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对爱情绝望。

在《触摸绿色》的下半部分,白先勇这样描述朱庆:“这个女人站在舞台上,毫无羞耻地微笑着...她穿着一件带有透明紫色薄纱和金块的旗袍,一双三寸高的高跟鞋...她的腰变得异常圆润,肤色也细致了许多。她的脸画得很时髦,天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她环顾四周,露出了许多风情。这时,朱庆穿着时髦,非常女性化,不再害羞,而且反应敏捷。她根本不敢和南京仁爱东村的老师妈妈打交道。朱庆比那个冒着生命危险去爱却在其他方面显得尴尬和害羞的女孩更加脚踏实地。

朱庆一度想知道,为什么军人家庭在经历了多次失去丈夫的痛苦后仍能“谈笑风生”,但现在朱庆也在谈笑风生。她应该明白,石娘提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哭着自怜无助于她的生活。她还得活着,还得微笑。《东山触绿》这首歌经常出现在下半部,朱庆上台就唱,平日也唱。可以说这首歌代表了朱庆的心声。

歌词里有一句话“今天花好,明朝花落。不知飘何处,郎宜早寻花。”。人生无常,春色稍纵即逝,有酒有花可折。

《触摸绿色》中最引人注目的对比是朱庆对郭驰和小谷之死的不同反应。欧阳子先生认为朱庆沉溺于虚无的享乐,他的灵魂麻木而死。与上半部的朱庆形象相比,是灵与肉的对立。但是,如果你仔细揣摩一下小顾的死,你会发现,朱庆在今天喝醉的表象下依然保留着对痛苦的感知,并没有变得麻木不仁。

郭超死后,“朱庆刚刚得到消息,就抱着一身军装的郭超往村外跑,边跑边哭,声称找到了郭超。有人拦住她,她又踢又打。她一跑出村子,就撞上了一根铁电线杆,碰到了额头上的一个大洞。

面对爱人去世的事实,朱庆悲痛欲绝。然而,小顾去世后,朱庆似乎非常平静和从容。她和小顾的几个同学帮他打理后事。第二天,她可以聚餐,搓麻,涂指甲油打扮自己,和人说话总是笑。相比之下,朱庆似乎并没有被触动。诚然,朱庆不能像爱郭驰那样爱小顾,但小顾已经和她接触两年了,朱庆并不觉得痛苦。她只是没有激烈地发泄出来。在南京的时候,师娘教朱庆打麻将,开导她:“这个东西是灵丹妙药。如果你有心事,你可以坐在桌子上,忘掉一切。”当时,麻将并不能为郭驰排解朱庆的不安,但现在朱庆可以从麻将牌中找到寄托。因此,朱庆送走小古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里摆桌子,和妻子们打麻将。打牌,哼着《东山摸青》。

师娘和朱庆在台北重逢后,白先勇利用师娘的话,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但看了她的叙述,对过去只字不提”。因为遗忘,朱庆一句关于自然的话也没提,但《你和郭池去哪里》对朱青生来说是一部热播剧。她没提是因为哀悼过去会很痛苦。就像人们刻意避免未愈合的伤口一样,朱庆不会轻易触及她痛苦的过去。

朱庆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持续几十年,庸俗琐碎。崇高的意义和精神往往是短暂的,不能长期保持。就像爬到山顶,爬完山顶后变得兴奋,却没有一直停留在上面,最后慢慢下来,走上一条平坦的路。因此,即使没有年龄因素,没有战争,朱庆仍然会改变。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大多数人的灵性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时间侵蚀。是不是大部分人都不敏感?

因此,从“精神”到“肉体”的转变不是朱庆人生悲剧的核心,而是自然发展的结果。对朱庆个人来说,“精神”和“肉体”并不构成冲突关系,它们只是人生的不同阶段。

逃不开的宿命轮回

朱庆的人生悲剧不在于从精神到肉体的堕落,而在于注定的不公。白先勇对“恶”有着浓厚的兴趣,有时来自祖先,有时来自前世,有时涉及暴力,有时涉及性欲和爱情。人的命运是被“恶”感动的,而不是掌握在人物本身的手中。

在《台北人》中,有很多“罪”的例子。比如尹雪艳、白先勇,形容她“八字带聚焦邪灵,造白虎,凡触之者,轻者失家,重者亡”。所以男人和尹雪艳牵扯没有好下场,尹雪艳也改变不了自己。再比如《隽隽》和《孤花五宝》。他们是前世的关系。看起来像,看起来像,遇到更像。五宝想变成鬼去找华三,隽隽杀了克老雄,克老雄和折磨五宝的华三一模一样。难怪白先勇形容:“隽隽看起来真的很不祥。这摇曳的瘦弱身躯承载了多少罪恶?”。该隐·隽隽是为了五宝的不甘和怨恨而生的。隽隽的命运是注定的。

在塑造朱庆的过程中,白先勇也在自己的生活中埋下了“恶根”。

如前所述,在《触摸绿色》的上部,朱庆是一个害羞和胆小的女学生。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逆来顺受的女孩,内心却有些努力。在小说中,郭池的嘴被用来解释朱庆的经历:“现在学校已经把她开除了,她妈妈从重庆发来电报强迫她回去。她不肯死,和他们闹翻了。她说她一辈子都跟着我。被退学和家人闹翻,对于一个没有经验的女学生来说,是一个严重的人生改变。但即便如此,朱庆还是跟随了郭驰。这是典型的年轻人的爱情,纯洁而温暖,永远在乎后果。朱庆的性格并不软弱和害羞。在她乖巧的外表下,有着敢爱敢恨的一面。由此可见,朱庆形象在下部的变化是可以追溯的。当朱庆突然发生巨大变化时,她性格中隐藏的方面终于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郭池后来去世了,朱庆被父母带回重庆。我妈带她回家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对!是时候了!我希望她不要嫁给空军队。她要是不听话,就这样收场!”可以看出,朱庆非常不赞成卷入空军队。但是朱庆到达台北后,他在空军事娱乐队呆了很多年——这种行为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朱庆的悲剧命运始于郭迟之死,终于小谷之死。在重复恋人死亡的悲剧之间有一个关键的转折点,那就是朱庆从重庆到台湾的经历。如果朱庆没有去台湾省,或者去了台湾省之后没有进入空军卫乐队,那么她的悲剧大概就不会发生了。白先勇没有解释朱庆是怎么做决定的,但是这一段空充满了遐想空,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前面说过,白先勇对“委屈”很感兴趣,这是命运背后的驱动力。而其中一个词“罪”往往落在爱情上。郭迟死了,但朱庆内心的执拗并没有消失。此外,她性格中叛逆和固执的一面,这是朱庆生来就没有影响的邪恶根源。它把朱庆推向了小姑的死亡和她命运悲剧的高潮。

东山一把青

要了解朱庆的命运,我们不能错过东山的绿色和它最初的白光歌唱。

傅丽忠认为,要理解小说《触绿》,有必要研究东山的《触绿》。白先勇写的是美女,对应的是现实生活中的电影明星和淑女,而朱则是对着东山的原始白光淡淡的绿。白广是白先勇最喜欢的女演员。在她的小说中,她被用作塑造人物和学习她生活传奇的原型。在谈到绿色时,白先勇指出:“那个女人很难,但她也能唱出白光懒惰的一面”,朱庆在俱乐部的昵称是“赛百光”。

《东山触绿》出自白光主演的电影《血染海棠红》。在电影中,白广扮演江洋大盗海棠红的妻子,她是一个虚荣自私的女人,导致丈夫入狱。现实中,白广的演艺生涯是不一样的。她擅长扮演风骚坏女人,被称为“一代妖姬”。她的歌声沙哑而动人。她是40年代老上海五大歌手之一,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白光的屏幕形象性感、肉欲、慵懒、堕落。朱庆,第一次出现在《触摸绿色》的下部,和它非常相似!白广的恋爱经历像电影一样曲折,她的恋爱道路坎坷。在几段婚恋经历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与一位美国飞行员的婚姻。这段婚姻让白光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可惜他还是触礁了。朱庆在形象和气质上与白光相似,甚至婚姻似乎也是从白光的生活经历中截取的。根据电影情节和朱庆与白光前世的联系,朱庆处处透露出白光的轮廓,与她有着某种超现实的联系。表面上看,朱庆的经历是战争时代的悲剧,但实际上是她注定的不公。

白先勇继承了《红楼梦》中人物姓名的比喻。在他的一系列人物中,有两组有意义的词。而名、名中的“金”、“朱”则对应“肉”,而“玉”、“绿”则对应“灵”,从而暗示人物的命运。朱庆的名字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她的灵魂和肉体在她的生活中都占有一席之地。她的悲剧是超然的。

郭池死后,朱庆说:“他知道什么?他崩溃了。他能感觉到哪里?他在和声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我也死了,但我还有意识。可以看出,朱庆在黑暗中感受到了自己不可改变的命运。

她一生孤独,独自行走。搅了一辈子,最后还是一个人,生活毫无寄托。这种注定的孤独和漂泊是朱庆人生悲剧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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